“真可惜,只剩下一隻眼睛可以挖了。”

何知洛緩緩的抬起頭,露出了一張滿是黑色紋路的臉來。

她的左眼空洞洞的,卻有絲絲詭異的紅光偶爾從裡面鑽出來。

她眼神冷漠地睨著眼前長相嬌俏的年輕女子,眸光掠過她右手拿著的那把,雕刻著繁複花紋的匕首,一言不發地坐在陣法裡。

年輕女子……也就是陳家最得寵的嫡女眼神嫉恨地盯著她,“你可要活得長久一點兒,這樣才能保佑我們家族更加繁榮昌盛。”

何知洛隨意理了理亂糟糟的頭髮,唇角扯出一抹諷刺的弧度,語氣冰冷,“這才過去一百多年,我的左眼便無法汲取大陸的氣運給你們陳家用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右眼,身體微微向前傾,“來,你來挖我的右眼,挖掉了就沒有眼睛可以挖咯。”

三百二十年前,在現代執行任靈異任務的她,腳下突然出現一道奇異的陣法,將她強行拉入了這個名為碧藍大陸的世界裡,成為了陳家的活體轉運器。

“賤人!”陳嬌嬌哪兒看得她這副樣子,抬手便是一道靈氣注入陣法中,“身為一個低賤的玩意兒,就該匍匐在本小姐的腳邊。”

她嫉妒這女子天生的好資質和好氣運,還有她原本姣好的面容。

若非這賤人是家族千挑萬選出來的陣眼,她定會將她千刀萬剮的。

當靈力注入陣法的那一刻,陣法生出了無數的黑色藤蔓,瞬間纏繞住何知洛的四肢,並釋放出雷擊。

直擊神魂!

“額……”何知洛咬緊牙關,臉色瞬間慘白,額頭緩緩的落下一滴滴的冷汗。

她的眼神有一瞬的渙散,卻又在片刻後,眼神有了焦點,冷冷的盯著陳嬌嬌,每次陳家要用她汲取大量氣運時,便會用陣法將她控制住。

她的餘光看到陳嬌嬌走到她的面前,知道她是要挖取她的右眼,眸中沒有一絲的波瀾。

陳嬌嬌一刀狠狠地扎進何知洛的右眼旁,眼裡滿是殺意:“今日先取你右眼為我陳家更好地汲取氣運,來日我便要將你千刀萬剮。”

頓時鮮血四濺。

何知洛卻是咬緊牙關,臉上的青筋直跳。

她右眼充血,眼珠子往外突,右眼旁有著一道深入骨的血痕,可她就是不喊一聲疼。

在這三百多年裡,無論她如何喊疼求饒,陳家人也絕不會放棄利用她汲取氣運的。

但,很快她便能從陳家逃離了。

“你可知我家快要培養出你的接班人了嗎?”陳嬌嬌眼神陰毒,用力地轉動著匕首,故意一點點地挖她的眼珠。

“到時,再沒有任何價值的你,會落到我的手裡的。”

鮮血順著何知洛的臉頰緩緩地滑落,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卻沒如往常那樣被陣法吸收。

極致的痛苦,讓她握緊雙手,身體輕顫不止,右眼幾乎要凸出來了。

她趁著陳嬌嬌沒注意,用意念小心地操控著陣法上的血液,一點點地繪製成一個極其詭異的圖案。

她越是不喊疼,陳嬌嬌便越是不痛快。

她將匕首扎得更深一些,更用力地轉著,“只要你求求我,我便立馬取出你的右眼,讓你少受一些折磨。”

“好啊。”何知洛的一字一句是從牙齒縫裡蹦出來的,眸中帶著蝕骨的恨意,“我求你……修為盡廢!”

話音落下的那一瞬,異變突生!

無數鮮血如同活過來般,纏繞在陳嬌嬌的全身,並從她的眼耳口鼻鑽了進去。

驚得她下意識運起修為便要反抗。

可不知為何,她的修為仿若消失了般,一點兒也使不出來,甚至動彈不得分毫。

這時,捆綁住何知洛的黑色藤蔓及其陣法,在不知不覺中消失得乾乾淨淨的。

“啊……”陳嬌嬌的尖叫還未溢位口,已是發不出一丁點兒的聲音了。

何知洛沒看她一眼,直接而果決地拔出了右眼上的匕首,眸中滿是決絕和狠辣。

鮮血噴湧而出,她像是察覺不到疼痛似的,可她拿著匕首的右手輕顫了下。

她快速地在右眼上點了兩下,鮮血慢慢地止住了。

她頂著滿臉血跡,眼神平靜到詭異地看向陳嬌嬌。

看到陳嬌嬌那驚恐又憤怒的眼神,何知洛突兀的笑了出來:“放心,我不會殺你的,你可是我的一顆重要棋子。”

她是要送一份大禮給陳家的,如此才對得起陳家對她這三百多年的折磨和利用。

陳嬌嬌不僅沒有絲毫的鬆氣,反倒抖得如同篩子般,這賤人要對她做什麼?

何知洛顧不上多和她算賬,如今傷勢未愈,異能還未完全恢復的她,最要緊的是趕緊逃出陳家。

等她恢復完全,再找陳家報仇不遲。

就在她離開陳家的那一瞬,突然出現數個陳家精銳弟子,將她團團圍住。

“你想去哪兒?”一個有著山羊鬍的中年男人,氣勢洶洶地走了出來,用看螻蟻的眼神看她。

何知洛一眼便認出,這是陳家現任家主陳弘揚。

她的眉眼間染上一層如刀刃般的寒意,笑不達眼底,“我想外出轉轉,便不勞煩陳家主挽留了,有機會我會再來陳家做客的。”

當年,便是陳弘揚的父親利用邪陣將她困住,並利用她特殊的異能和體質汲取大陸的氣運,將所有負面影響全轉移到她身上。

陳弘揚陰沉著臉,用主子呵斥奴僕的語氣說道,“若你乖乖地回到陣法裡,我便讓你少受一些罪,不然你是清楚後果的。”

在下一任的轉運人選沒培養出來前,他是絕不會放這女人離開的。

何知洛忽然輕笑一聲。

這笑聲十分怪異。

“時間差不多了。”

她打了一個響指,整個人透著愉悅,“陳家主以為,我為什麼要站在這裡和你聊天?”

陳弘揚的心裡莫名產生一股極為不好的感覺。

還不容他多想,他便聽到數聲慘叫。

緊接著,他全身的靈力亂竄,七竅慢慢地溢位鮮血。

他心頭髮慌,試圖控制亂竄的靈力,卻是徒勞無功。

“賤人,你對我們做了什麼?”他惡狠狠地盯著何知洛,仿若下一秒便要將她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