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輕候略帶警惕的看著李傑,雖然對方救了他,但是那件事情事關重大,他也不敢確認這到底是不是一場故意做給他看的局。

“大哥哥,你能把我送到廬山嗎?”

‘咦?這小子也去廬山,倒也同路。’

李傑微微一笑,開口道:“哦?你也去廬山?”

雲輕候見狀心中更加懷疑,連忙擺手道:“不,不,不,我不去廬山,我是去九江府對岸的南昌府。”

李傑不由莞爾:“好了,我和他們不是一路的,放心吧,我正好去廬山訪友,帶上你倒也無妨。”

言罷放出一絲宗師境界的威壓,雲輕候霎時間被這股威勢壓得小臉慘白,此時他的心裡反而有些相信李傑了,如果這位宗師是對方的人,完全沒必要演上這麼一出。

“前輩,事情是這樣的”

李傑聽完後微微頷首,總算明白了其中原委,這小子肯定還有所保留,不過李傑並不在意。

雲輕候是漢中候的三子,之前仇家兄弟提到的秦漢卿是他的好友,任職於漢中府錦衣衛,因為查到一起軍械走私案慘遭滅口,在被殺之前秦漢卿好似早有預料,將關鍵證據轉交給了雲輕候。

承德十年,北元與大明在邊境發生衝突,漢中候憑藉破敵之功封侯,大明開國至今數百年爵位早已氾濫,大多勳貴都是空有其名,似漢中候這等軍功封侯的自然不在此列。

雲輕候得知詳情的第一時間就告訴了父親,但是漢中候的反應有些奇怪,只是跟雲輕候說了一句他知道了。

轉眼十多天過去,漢中候遲遲沒有動作,這讓雲輕候擔憂是不是自己的父親也參與其中,不僅漢中候如此,漢中府錦衣衛那邊也並未追查秦漢卿的死因。

一般情況下,錦衣衛成員如若在非任務期間死亡,錦衣衛肯定會派人嚴查死因,可是秦漢卿的意外死亡卻被輕輕放下,好像什麼都不曾發生。

為了查明真相,雲輕候決定尋求外力,他此去廬山就是為了尋求天星老人的幫助,他母親臨死前交給他一枚玉佩並告訴他,假如以後碰到什麼無法解決的困難可以去廬山找天星老人。

天星老人的名號雲輕候當然聽說過,但是他十分好奇,自己的母親出身尋常富商,怎麼會和這等江湖傳說有交集。

李傑默默的嘆了口氣,雲輕候只怕要失望了,天星老人此時還在不在世還不一定呢,不過這個訊息李傑暫時沒打算告訴他。

以無痕公子的性子,只要這小子說的是真的,無痕公子應該不會袖手旁觀的。

瞥了一眼仇家兄弟,李傑嘴唇微動傳音道。

“待會我給你們解開穴道,別想著逃跑!”

仇文、仇武兩人說不了話,唯有用眼神瘋狂示意自己絕對不跑。

月至中天,仇文、仇武兩兄弟跟門神似得站在李傑的房間門口,逃跑時萬萬不敢的,先不說能不能跑掉,就算能跑掉回去也沒法交待,還不如跟在宗師身邊,說不定還能保住一條性命。

新月娟娟,夜寒江靜山銜鬥,李傑毫無睡意,雲輕候口中所述的事情恐怕比他想的還要嚴重,錦衣衛作為兩大特務機構,權利相當大。

秦漢卿是漢中千戶所旗下的百戶,正六品,就這樣悄無聲息地的死了,沒有泛起任何浪花,或許整個漢中千戶所都爛透了。

漢中候也許參與其中,或許是知情人,但是畏懼對方的權勢無意插手此事,亦或者正秘密收集相關情報,無論怎樣,對方的來頭肯定不小。

一件小小的軍械走私案絕對不可能引起對方的如此激烈的反彈,雲輕候這小子的戒心太強,絲毫沒有吐露秦漢卿轉交給他的東西。

朝陽初升,水汽升騰,青白的曙光和淡淡的薄霧交融在一起,船上又開始喧鬧起來,昨晚發生的事情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仇文、仇武兩兄弟耷拉著臉哈欠連天,江上的薄霧打溼了身上的衣衫,兩人在門外站了整整一宿,李傑不發話他們根本不敢離開。

李傑推開窗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察覺到外面兩人的狀態嘴角微微揚起。

“你二人可去房內歇息一個時辰,休息完之後準時過來報道!”

溫潤如玉的嗓音,令人如沐春風,這句話更似天籟。本來以兩人的身手,別說在門外站一宿,就是連著站半個月的崗也沒問題,但是內心的煎熬最是折磨人。

原先兩人一直摸不清李傑到底是什麼意思,即不問話也不打殺他們,只是讓他們在門外站著,兩人心驚膽戰的在門外站了一夜,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疑神疑鬼,耗盡了心神。

回到房間後,仇武傳音道:“大哥,你說這位到底是什麼意思?要殺要剮好歹給個準話啊,再這樣下去,我真的受不了了。”

仇文微微沉吟:“我現在是想明白了,放寬心,如果這位真的要殺我們早就殺了,估計這位是想敲打敲打我們,反正到時候他問什麼我們就答什麼,假如能跟在他身邊,不比我們之前做的事情強?”

“好了,先睡一會吧,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們再怎麼猜測也沒用。”

言罷,仇文躺在榻上和衣而睡,實在是累了,仇武見狀也躺到床上沉沉睡去。

李傑也沒做掩飾,直接讓仇文、仇武兩兄弟保護雲輕候,接下來的路程風平浪靜。

伏牛鎮,兩名身著黑色勁裝的男子蹲守在鎮外的一處荒山上,此處正好可以觀察到進出伏牛鎮的官道。

沙修平喝了一口酒,罵罵咧咧的說道:“真他孃的晦氣,天天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待著,嘴巴里都要淡出鳥來了。”

武浩也跟著嘆了口氣:“誰讓咱兩最不受舵主重視呢,要不然這工作也輪到咱們,這日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沙修平哼哧哼哧地嘟囔道:“該死的朱無視!”

武浩剛想接話茬,突然看到遠處有人來訪,一行四人,細細一瞧好似沒有目標人物,但是他也不敢大意,掏出一本小冊子在上面寫道。

‘三月十號,朝食,一行四名男性,為首的青年著月白色衫,身高約五尺三,氣度非凡,跟在身後的為一少年,青色短袍,身高約四尺五,另兩名中年人一身護衛打扮,身高約五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