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輕輕撫著湖面,吹氣層層漣漪,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方圓幾里,僅有一艘孤船。

燕子塢地處姑蘇城外百餘里,周圍除了曼陀山莊,再也沒有其他鄰居。

不論是燕子塢,還是曼陀山莊作風都很霸道,生活在姑蘇的漁民,即使捕魚,也不會深入燕子塢周邊。

太危險。

如果是被燕子塢的人碰到,那倒還好,頂多是驅逐出境,如果是遇到曼陀山莊,一個不慎就會被抓去當化肥。

因此,漁民們對這片區域畏之如虎。

魚,雖然沒什麼腦子,但求生的本能還是有的,是以,燕子塢周邊的魚群很多。

不一會兒,李傑就吊起了好幾條大鯉魚。

未經生態汙染、濫捕濫撈的燕子塢水域,簡直是釣魚佬的天堂。

不過,李傑對於釣魚的收穫不甚在意,除了留下一尾略帶金尾的鯉魚,其他的鯉魚全部被放生了。

留下的這條魚,李傑也沒有殺魚燒湯的打算。

這條魚,有點不一樣。

有成為異種的潛力。

其實,一甦醒過來,李傑就發現這個世界的天地元氣異常的活躍。

喬峰如果當著他的面,打出幾條龍形真氣,他也不會太意外。

天地元氣越活躍,武功造成的波動就越大。

各種真氣亂飛的場景,不稀奇。

一個時辰後。

“阿碧,回家。”

“好呢。”

阿碧立刻收回目光,一個縱身從船頭躍到了船尾,作為燕子塢的侍女,阿碧也是會武功的。

雖然不高,但也比那些不入流的武林人士強。

當然。

在真正高手面前,阿碧只能算牙牙學語的幼童,主要她對武功這事完全不上心。

打打殺殺,哪有樂律有意思?

孤舟啟動後,李傑隨意的坐在甲板上,就在剛剛,他臨時改換了內力執行路線。

慕容家家傳的武功,儘管是名震江湖的絕學,但它是有極限的。

經過慕容家近十代的改進,已經到了該無可改的地步,達到了框架的極限。

然而,這個極限只是普通人的極限。

李傑是普通人嗎?

不到一個時辰,他就解決了困擾慕容家近百年的難題。

而且,他的改動不止是增加了家傳內功的上限,同時也具備部分修仙功法的特徵。

養身與威力並重。

修煉的時間越久,養身效果越強,什麼維持青春不敗,那都只是最基本的功能。

延年益壽,才是真正的溢位。

練了改進後的《養元功》,壽百歲基本不是什麼問題。

普通的門派武學,要麼追求威力,真氣屬性十分霸道,如果爭鬥太過激烈,很容易留下暗傷。

暗傷,一旦留下,想要痊癒就難了。

這也是大部分武林人士短壽的原因。

而另外一種,追求的是養身,真氣屬性十分平和,能夠緩慢的滋養身體,延年益壽。

但這類真氣在鬥法中很容易吃虧。

平平無奇。

改進的《養元功》身兼兩家之長,既善於養身,也善於鬥法。

不一會兒,阿碧就划著孤舟來到了燕子塢碼頭。

就在她準備下船靠岸的時候,她的耳邊忽然傳來了公子的聲音。

“阿碧,等等。”

“公子?”

阿碧回眸一望,只見公子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

悄無聲息。

“我傳你一套內功。”

“且盤膝坐下。”

“是。”

阿碧沒有任何疑問,徑直盤膝而坐,她百分百地相信公子。

只是,坐下之後她遲遲沒有聽到公子的聲音,這讓她有點奇怪。

不是說傳功嗎?

下一秒,一隻滾燙的大手忽然貼在了她的背脊,察覺到掌心傳來的熱度,阿碧的臉上頓時攀起了幾抹紅霞。

身子,有點軟了。

公子的手,好燙。

好燙。

“屏息凝神,記住運功路線。”

此話一出,阿碧腦海中的各種臆想,頓時消散一空,她的心緒宛如一汪幽谷中的水潭。

波瀾不驚。

隨後,她感知到了一股暖流。

這暖流先是在她胸口的膻中穴轉了幾圈,然後忽然往上,依次湧入百會、神庭、鳳池。

旋即,又是一變,以百會、神庭、鳳池為中心,同時流入周圍的各種大小穴位。

好複雜!

太難了。

公子傳給她的到底是什麼武功?

竟然涉及到了這麼多穴位,單單記下執行的路線,阿碧就覺得有點吃力。

然而,這只是開始。

走完頸部以上的區域,真氣又回到了膻中穴,鳩尾、巨闕、神闕、氣海、關元、商曲等要穴,紛紛在暖流的執行路線中。

緊接著,又是同樣的流程,先在重要穴位走一遍,然後再以這些學會,擴散至胸腹。

背部!

四肢!

奇經八脈!

十二正經!

然後是全身。

功法執行到最後,阿碧的腦海中已然是一片空白。

我是誰?

我在哪?

我該幹什麼?

如此複雜的執行路線,她根本不可能學會。

我好笨!

不對!

忽然間,那道暖流完成了第一次迴圈,而後阿碧發現,這門功法居然不需要她凝神運功。

它,自己會動!

天吶。

公子傳給自己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功法?

以她那不太淺薄的武學見識,能有這種功效的,只有那些傳說中的神功絕學。

反正,燕子塢肯定沒有這門武功。

包括公子家傳的絕學,也沒有。

少頃,阿碧睜開眼睛,回頭一望,看到李傑面色略顯蒼白的模樣,她的心也疼,肝也疼。

“公子,你……”

說著,阿碧的眼前已經蒙上了一層薄霧。

淚水,簌簌而下。

公子如此待她,她便是現在就死了,也心甘情願。

“沒事。”

看到阿碧泫然淚下的樣子,李傑微微一笑。

“只是執行過度,稍微等一會就行了。”

阿碧低聲抽泣道:“公子,阿碧只是小婢,不值得公子這麼做。”

說話間,李傑的臉色已然從蒼白變得正常,數息過去,又重新恢復了紅潤。

看到如此神奇的變化,阿碧驚得連哭都忘記了,只是呆呆地看著公子。

自己剛剛事眼花了嗎?

不可能呀!

“你看,是不是沒事了?”

李傑灑然一笑,他給阿碧傳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幫幫這位小侍女。

以後出門在外,免得被人欺負了。

至於,武功會不會被人學去?

真有這種想法,未免太小瞧李傑了,他創造的功法,是那麼好學的嗎?

即使有天縱之才記下了運功路線,沒有他的真氣做引,也是空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