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教養都比不上大姑。”沈念嚥下嘴裡的米,看不慣地說:“跑到別人家唧唧歪歪,大姑的教養真是無敵好。”

這話諷刺意味強,沈春娘臉色黑沉,大聲嚷嚷,“沈家哪有你這個喪門星野種說話的份兒……”

沈二聽她說話這麼難聽,怒聲打斷她,惱火地回道:“大姐,不會說話你就走!”

“我就不走。”沈春娘乾脆一屁股擠開李秀娘,不見外地吩咐她,“還不快去給我打飯,沒臉色。”

李秀娘翻了個大白眼,磨磨蹭蹭的起身。

還沒站起來就被沈二拉住了。

“不用忙活。”說完,冷眼看向沈春娘,“家裡沒做的大姐的飯,你回老宅吃吧。”

李秀娘就聽他發話了,當即又坐回去,一副她就聽相公的賢妻樣兒。

沈春娘憤怒,“沈二,你心裡還有沒有我這個長姐?你以前不這樣的,成了親怎麼就變了,我以前白管你了!”

“呵呵。”沈二冷笑,“大姐說的管……要是吃點心連渣都不給我的話,那確實是管了。”

沈念聞言,難以置信地望向沈春娘。

臉上寫著臉皮真厚幾個大字。

沈春娘臉皮厚如城牆,只當沒看見,說道:“說這些幹什麼,這都什麼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

“不,我能記一輩子。”沈二直言。

沈春娘:“你一個大男人,也太小心眼了吧。”

“是,我就是小心眼,所以……別來小心眼的家裡,不然你會一直被擠兌。”

專程來佔便宜的沈春娘被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沈念看著戲,胃口沒受影響,反而吃的更香。

見來軟的不行,沈春娘開始使絕招,眼睛一掃,乾脆起身不見外地往屋裡闖。

自打搬到新宅,家裡都是最親的人,沈家人就不鎖房間門了。

沈春娘推開一間房,裡面氣派的不得了。

床是雙層的,被褥厚實的不像話,靠牆的櫃子漂亮極了,比她當年的陪嫁都好。

沈春娘眼裡閃過嫉恨,走過去把床上的被褥一卷,動作麻利的堪比搶匪。

滿哥兒匆匆跑來,看到大姑在糟蹋自己的屋子,急的臉都紅了。

第一時間喊沈念。

“阿姐,那是我的被子和褥子……”

沈念正正好吃完飯,嘴一抹,三兩步過來。

“看我的。”

跨步上前,抓住沈春娘肥碩的胳膊,隨便找根繩子把人捆了。

“喪門星,你幹什麼,你想反了天?放開我……”沈春娘破口大罵。

沈念不為所動,順手綁成死結。

滿哥兒噠噠噠跑來,想把自己的被褥搬到床上,可被褥太重了,再加上身高有限,使出吃奶的力氣都沒整個抱起來。

沈坤看不過眼,上去幫忙。

“沈坤,你瞎了!沒看見你家的喪門星怎麼對我,我可是你親姑姑,你讓一個外人這麼對待我,也不怕天打雷劈……”沈春娘見到沈坤,繼續罵罵咧咧。

這畢竟是長輩,沈坤也不好把人打一頓,只當做沒聽見。

沈念卻不高興了!

咒她二哥還能行?

隨便找了個破布,把沈春孃的嘴堵住,拎物件一樣地把人扔出大門。

“……再來找茬就別想走了!”

警告的話落下,砰地關上大門。

“唔唔唔!!!”沈春娘氣的腦門爆出青筋,用肥碩的身體撞擊沈家大門。

這大門可是沈家花大價錢裝的,哪是她上百斤的肉身就能撞開的。

沈春娘唔唔唔半天,見無人搭理,又怒又無奈地回了老宅。

大冷天的,村裡也沒人出來,沈春孃的慘狀無人得知。

她一離開,李秀娘肉眼可見地鬆了一口氣。

“終於走了。”

沈念驚奇,“娘很怕大姑?”

“也不是怕。”李秀娘表情一言難盡,“你大姑是個滾刀肉,撒潑耍流氓什麼都能做出來,我一看到她就頭疼。”

沈坤懊惱,“都怪兒子不是姑娘家,不然以前也能幫襯娘一二。”

他一個男子漢,實在不好跟女人動手。

沈念不留情面地戳破了二哥的幻想,“可是二哥就算是姑娘家,也有可能是個手無縛雞的啊,怕是還沒幫上忙,就被大姑一拳頭掄飛了。”

沈坤:“……”這好像也是大實話。

沈二在邊上笑,“就你這身板,要是真投生成姑娘,我和你娘怕是得管你一輩子。”

這又黑又壯的身子,給不出去啊。

沈坤一臉黑線,“我就說說,爹幹嘛做這種假設。”

“玩兒,有問題嗎?”沈二笑謔。

-

沈家老宅。

老高氏看到閨女手被綁在身後,嘴裡還塞著塊破布,趕緊上去替沈春娘鬆綁並扯下她嘴裡的布。

“春娘,你這是咋回事?劉家欺負你了?”

沈春娘聽說孃家二哥發財了,連孃家都沒回,直接去的沈家二房的新宅子。

是以老高氏猜不到她是被沈二一家教訓的。

“那群孬種怎麼敢欺負我,欺負我的是沈二他們。”沈春娘氣的不行,“娘,你是不知道沈二他們吃的多好,就是滿哥兒那個小崽子的屋子都不一般。

家裡你當家,沈二一家為啥還這麼有錢?

讓他們在你眼皮子底下攢私房錢,你這家當的也太失敗了吧,那些錢本來都應該是我……你的。

現在好了,讓王氏生的幾個賤種白得去了!”

一想到她看不上的弟弟過好日子,她連頓白麵條都吃不上,沈春娘就覺得這世道特別不公平。

憑什麼?!

老高氏是個愛面子的,被本來就不怎麼重視的賠錢貨這麼說,心裡別提多不爽。

當即拉下臉。

“你在夫家囂張跋扈我不管,回到沈家就把尾巴給我夾緊些,不該說的話最好不要說!”

沈春娘年幼時老捱打,嫁人後還是有心理陰影,一聽這話馬上不敢飄了。

“我說什麼了,我不就是心疼你這個娘麼,你要是不喜歡聽,我不說就是了。”她故作委屈地強詞奪理。

老高氏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個閨女的性子,一句話有兩個字是實話就不錯了。

“你回來有事?”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