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高手

阿燕低頭回道：“她叫阿珍，是同我一起從老家到上海來的……”

果然！

羅橫深吸口氣，勉強平穩住內心翻騰的情緒。

尼媽，之前遇上那個買如來神掌的少年。

還有那個拿小人書連環畫騙錢的老乞丐。

果然都是真的！

看著面前三棟破舊的老樓。

羅橫心頭恨不得仰天長嘯一聲。

“包租婆，我來了……”

餘下四人看著羅橫的樣子，都有些古怪……

羅橫哪顧得上他們幾人的想法？

帶頭就往裡面走。

此時天時近晚，這處城瘵中的住戶，都已經做工歸來。

各自忙碌著自己的事情……

幾名不速之客突然造訪，讓在院中幾名嬉戲的孩童停下追鬧，站在原地好奇打量。

主要是宮六和阿燕都是大美人。

在城瘵這種窮人住的地方，實在是難得一見。

就連正忙著做晚飯的大人，這時也紛紛停下手上的活計，怔怔的看著五人。

羅橫的目光，在一樓那些鋪面中搜尋著。

裁縫鋪呢？

麵點店呢？

理髮店也沒看到？

不可能啊？

難道這個世界已經崩壞到，這些都沒有出現？

阿燕這時指著二樓一扇窗戶：“阿珍就住在那裡，先生您稍等，我上去找她……”

羅橫這才回過神來。

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之前他遇上少年糾纏著老乞丐要退錢？

如果沒有崩壞的太過分，那個一定就是阿星了。

也就是說，此時作為那部電影的主角，阿星才十來歲？

而電影劇情開始的時候，那傢伙已經至少二十來歲了。

也就是說，這裡確實是電影中的城瘵。

但是，自己他媽的來早了？

電影中，那三大高手，此時還沒來上海？或者說，還沒有到這城瘵隱居？

想明白了這一點，羅橫心中剛剛升起的那絲激動瞬間熄火。

對了，還有包租公和包租婆啊！

雖然難纏了一點，但是那兩位可是更強的高手。

沒有得到答覆的阿燕，還站在原地，不知自己哪句話說錯了。

羅橫衝她笑道：“走吧，站在這裡引人注意，我們一起上樓找你的小姐妹……”

阿燕嫣然一笑：“好的呀，先生儂跟我來。”

邁著小步頗為歡快的上樓。

顯然，即將見到闊別已久的小姐妹的欣喜，讓阿燕有些小雀躍，都暫時忘記了，幾人正在逃亡之中。

在城瘵一眾窮人的目送中。

羅橫幾人順著樓梯上樓。

途中經過院子中的水龍頭的時候，羅橫還頗有興致的打量了一番。

看著圍在水龍頭邊，正淘洗青菜的大嬸。

心中默默唸道，你們可珍惜現在自由用水的時光吧。

等哪天那位包租婆開始嫌棄用水太多，你們可就慘嘍……

二樓。

羅橫幾人站在走廊上等待。

咚咚咚咚……

阿燕上前敲門，卻無人回應。

正納悶的時候，隔壁一間屋門開啟。

一個阿婆探出頭來問道：“伱們找齙牙珍啊？她不在……”

阿燕連忙上前搭話：“阿婆，我是阿珍家鄉的姐妹，路過附近，想過來看看她的，您知道她去哪了嗎？”

阿婆盯著阿燕瞅了半天。

似乎是確實她不像個壞人，這才道：“她回老家過年去了……”

阿燕回頭看向羅橫。

沒想到這麼不巧……

最近本來就接近年關，這年頭交通也沒有後世發達。

提前歸鄉過年，也是常有的事。

阿燕不免失望……

不過最失望的就是羅橫了。

三大高手一個沒見著，連劇情人物齙牙珍也沒看到。

這豬龍城瘵不是白來了嗎？

忽而想到，就算這些人都見不到，不是還有最重要的兩位麼？

羅橫上前，笑著對那位鄰居阿婆問道：“阿婆，那我們想在這裡租間屋，怎麼找房東哇？”

馬三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羅橫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那位阿婆狐疑的打量著羅橫。

剛剛還說是路過尋人，這就要租房？

羅橫見她遲遲沒有回答，自以為看穿一切。

翻手取出兩塊大洋，遞到阿婆面前。

笑道：“阿婆，您帶我去找包租公和包租婆，這個就是您的……”

阿婆看了看大洋，奇怪道：“什麼包租公包租婆的？你們想租房，去找奀叔好了呀？”

羅橫愕然……

尼媽，不會連那兩位也還沒來吧。

毀滅吧，這世界已經徹底崩壞了……

“不過奀叔前幾天生病，去了鄉下養病，聽說已經在聯絡買家，想把這個房子賣了……”

阿婆眼神放在羅橫掌心的大洋上，繼續說著。

羅橫怔了怔。

賣房？

連忙問道：“阿婆，那你知道奀叔找到買家接手沒有啊？”

阿婆搖頭道：“這個我哪知道，不過你可以去問問苦力強，上回奀叔收拾東西，就是他幫忙送回鄉下的……”

苦力強！？

真他媽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本以為裁縫鋪還沒來，麵點鋪還沒來……

連他媽包租公夫妻都還沒來，這次算是白跑了。

沒想到，那位譚腿高手居然已經到了。

總算是有點收穫。

把兩塊大洋塞到阿婆手中，羅橫興奮揮手。

“走，我們去樓下……”

其他四人看著羅橫的樣子，已經有些習慣了。

只有杜國笙微微眯著眼，看著羅橫，若有所思……

“喂，小夥子……”

阿婆收了錢，咧開一嘴缺一門的門牙，忽然出聲叫住羅橫。

“阿婆你有什麼事？”

羅橫好奇回頭。

“你們租房要住多久？”阿婆問道。

羅橫皺眉想了想，那個奀叔既然要找新買主。

接下來買下房子的，很可能就是那兩位因為比武，使得自己孩子死掉的夫妻。

世界這麼大，想要找其他高手太難了。

而這座城瘵就好比宇宙中心，那麼多高手隱居，都選了這裡。

所以看電影的時候，羅橫一直就覺得，大院叫豬龍城瘵太不貼切了。

這就好比，後世滿大街的洗澡的地方，哪怕就巴掌的地兒，人家也敢叫洗浴中心。

為啥呢？還不就是因為，你要是去了人家二樓，往那兒一坐，那一排高開叉大旗袍衝你一鞠躬。

吊著沉甸甸良心的一溜子，張口就衝你喊，貴賓晚上好！

那場面，但凡是個立的住的男人，瞬間都會覺得，這他媽就是宇宙中心啊！這麼多球球圍著你轉，你不中心誰中心？

所以說，人家取名都叫中心，是有依據的，主打的就是名副其實！

而這個大院，未來會住進來那麼多高手。

起碼也得叫一個退隱中心，或者隱晦點，也得是中心城瘵……

“吶，現在奀叔不在，你們也租不到房。如果你們住的不久，過年後立即搬走……

“我這裡還幾間空屋，可以十塊錢租給你們，怎麼樣？”

不用羅橫回答，阿婆自己已經說出目的。

宮六有些狐疑問道：“阿婆，你哪來這麼多空房？”

阿婆坦蕩答道：“當然是阿珍那樣回老家過年的鄰居，走的時候，把鑰匙留給我，託我替他們照顧屋子嘍。難道是我自己租的啊？”

眾人無語。

阿婆人家讓你幫忙看房子，你用來賺外快？

就在其他幾人頗為無語的時候，羅橫卻是翻手取出十塊大洋，遞到阿婆手裡。

“這些錢阿婆你收好，鑰匙給我……”

宮六有些急了，急忙拉住羅橫。

“喂，你怎麼想的？不是說要先離開麼？怎麼又在這裡住下了？”

羅橫無所謂的笑道：“本來是想把你們送走，然後我們再回來的，可是現在不是沒車麼？

“而且，我想了想，等送走了你們，我和老馬還要回來救你舅舅，來回折騰也麻煩，不如等把人救出來，大家一起走……”

宮六怔了怔，驚喜道：“那你什麼時候去救人？”

羅橫撇嘴道：“急什麼？先安頓下來再說。”

說著看了看杜國笙。

現在他想要在這裡，等新的房東過來，看看究竟是不是那兩位。

那麼，杜國笙就是個麻煩了。

原本羅橫是打算出了上海，就把杜國笙放回去的。

畢竟嘴裡罵著姓杜的這幫人都是老流氓。

但是自己到了上海之後，人家對自己幾次都是表達善意。

並沒有得罪自己的地方。

羅橫一向是這麼公私分明的人，姓杜的幹過多少流氓的事情，他管不著。

可是現在決定留在城瘵，起碼要住幾天，誰知道那對夫妻什麼時候來買房？

杜國笙多精明啊，幾乎第一時間便發現了羅橫看自己的神色不對，眼珠一轉便想明白了一切。

主動微笑道：“看來杜某這是還要與羅先生一起生活幾天了……”

羅橫一怔，隨即明白杜國笙的意思。

既然杜國笙這麼識趣，他也不會矯情。

點頭道：“嗯，本來是打算讓你自己回去的，既然你這麼捨不得我們，那就留下住幾天好了。

“不過我可說好了，這是你自己要留下的，可不是我說話不算話，不放你走……”

杜國笙笑著點頭，絲毫看不出什麼勉強的地方。

馬三和宮六無語搖頭，這兩位還能再假點麼……

羅橫從阿婆手中拿到鑰匙。

順著阿婆的指點開啟門。

尼媽，居然就是阿珍租住的屋子。

感情阿珍回老家之後，鑰匙就留給了阿婆。

一內一外兩間屋子，收拾的還挺乾淨。

靠門的地方，單獨隔了一段，左右分開，一邊是衛生間，一邊是廚房。

條件不怎麼樣，還收十塊大洋，滬上的阿姨果然都有夠精明，阿婆也一樣……

羅橫心裡惦記著阿婆口中的苦力強。

只招呼一聲，讓馬三看著杜國笙。

任由阿燕與宮六收拾裡間，自己便出了門。

站在樓梯上朝下看著那些忙碌著晚飯的人。

想在人群中找到那個眼熟的身影。

很快，羅橫便發現目標。

那人剛剛從外面回來，頭上綁著個吸汗的布巾，身上穿著潦草的麻布無袖短衫。

走在人群中，與周圍的人打著招呼，一點都沒有高手的風範。

不過，羅橫有心之下，還是看出些端倪。

這傢伙平常的走動舉止，每一步跨出，每一次停頓站立，其實腳尖都是對著離自己最近，或最容易對自己發起攻擊的方向。

而且，在進入院子之後，第一時間，眼角便對著樓梯的方向瞅了一眼。

羅橫嘴角噙著笑，默默觀察著。

這位甘心隱姓埋名，在這個貧民樓裡做一個苦力的江湖高手。

苦力強走到水龍頭邊，雙手捧著水在頭臉上胡亂的洗了一把。

狀似不經意的抬頭。

視線與羅橫四目相遇，咧開嘴熱情一笑，微微點頭示意。

羅橫忽然一手撐住樓梯上的水泥扶手，翻身而下。

驚的一名洗菜的大嬸身子一顫，手裡剛剛洗淨的青菜潑了出去。

一旁的苦力強裸露在外的小腿肌肉猛的繃緊，隨即又瞬間放鬆下來。

羅橫正好落地，腳踩八卦步，身體旋轉，單掌一撈，穩穩接住菜藍。

遞到大嬸面前：“不好意思，驚到你了大嬸……”

大嬸怔怔伸出手，有些懵的看著羅橫……

這一變故，周圍本來還有些嘈雜的聲音陡然一靜。

剛剛羅橫站立的地方，雖然不高，也就兩米左右。

普通人都可以跳下來，可是如羅橫那樣，瀟灑的翻身而下，還能穩穩接住潑出去的青菜，這就顯露出功夫了……

“你就是強哥？”

將菜籃放到愣怔的大嬸懷裡，羅橫轉頭看向苦力強。

怎麼看對方年紀也比自己大些，叫一聲強哥也沒什麼。

畢竟羅橫前世也只剛剛畢業工作三年，年齡也就二十出頭。

這一世的身體更是剛剛到二十而已。

雖有兩世記憶，其實都是年輕心態。這會像某些穿越者前輩。

明明自己只活了十幾年，穿越得了十幾歲的記憶，就覺得應該是十幾加十幾，就該有三十幾歲的中年心態了……

“先生您是？”

苦力強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確認自己沒見過羅橫。

羅橫輕笑，抱拳道：“在下佛山羅橫，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見見傳聞中的十二路譚腿，還望不吝賜教……”

苦力強眼神微凝，忽而咧嘴笑道：“羅先生說笑了，恐怕你找錯人，我都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羅橫臨時決定就在這裡留下，為的就是見識一下這些高手。

而且這麼多劇情人物扎堆。

在他眼中，那就是本源點啊。

怎麼可能就這麼放棄？

不答應更好，強迫出手，更容易激起敵意，要不然系統還不發寶箱呢……

嘴角笑意更濃，玩味道：“是嗎？大家都是習武之人，強哥何必如此不近人情？

“你放心，今日咱們只分高下，不決生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