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來自港島的電報

楚向前一聽供銷社願意給錢、給票，雖然不是肉票，但也會用其他票代替。

立馬一口答應給對方弄一頭野豬。

唐主任彷彿怕楚向前反悔一樣，隔天上午親自騎著腳踏車，送了300塊錢、2條大前門、兩瓶五糧液、兩瓶茅臺和50斤的糧票過來。

還暗示說，只要弄來一頭300斤的野豬，立馬給愛援辦入職手續。

而且一入職就是有城裡戶口的學徒工，甚至速度快的話，還能趕上供銷社年前發年貨。

楚向前自然是看不上半斤瓜子、一斤棒子麵這點年貨。

但之前聽居委會的王大媽隨意說過，四合院隔壁的院子裡，有一戶人家年後會調動工作。

空出來的一間屋子，外加私自搭建的小廚房，大小差不多25平米，楚向前立馬惦記上這屋子。

一則為妹妹搞定房子，那她今後在城裡就算是真正穩定下來。

二則，住的近，就不用擔心愛援被人欺負。

三則，今後做飯的事，自然可以全交給愛援做。

等愛國、愛民學會炒菜，這事就可以轉交給他們。

所以楚向前打算送過師傅宮長慶的年結禮後，就去找供銷社的唐主任，當晚就確定愛援工作的事。

說不定明天一早，就能帶著愛援去供銷社上班。

等她做了供銷社的售貨員，那在這一片，都是吃香的相親物件。

至於二叔和堂族叔楚江，兩人對於進城倒是有些心動，但到底在林場待久了，反倒有些擔心自己進城後，適應不了新單位和新工作。

說是過年這段時間裡，在家仔細考慮、考慮再說。

楚向前看的出，三叔楚江倒是很想進城，但二叔說要考慮，他也只能陪著。

再說，他就一兒一女，小兒子楚愛民，已經進了城，在軋鋼廠後廚當學徒工。

女兒又要進城當供銷社的售貨員，自己進不進城其實也無所謂。

可心裡想是這麼想。

獨自一個人待在林場，又顯得孤單。

而且城裡不管從哪個方面來看，都比山裡的林場更舒服，工作也沒伐木工那麼危險。

只是楚江知道自己和楚向前的關係，到底比不上楚河跟楚向前那麼親近。

楚向前的爹楚山和二叔楚河是親兄弟，楚江這個三叔，則是和楚山、楚河同一個爺爺的堂兄弟。

既然不是楚向前的嫡親叔叔，楚江這個當堂叔的自然得跟著楚河走。

——

楚向前把身上的軍大衣換了，穿上一身的皮草，這才騎著腳踏車去師傅家。

既然是送年禮，自然少不了禮物。

10斤鹿肉，一隻山雞、一隻野兔，兩條5斤重的大魚。

5斤板栗、5斤紅棗、5斤京白梨。

樂的開門的老太太嘴都笑歪了。

拉著楚向前就要給他做板栗燒兔子肉。

楚向前忙擺手，自己在街道里吃板栗燒山雞、野兔，早就吃膩歪了。

最後乾脆自己動手，用碳火烤了兩斤鹿肉。

老太太和宮老頭到底年級大了，晚上不敢吃太多烤肉。

但吃著吃著，大概是楚向前烤的確實好吃，夫妻倆加起來，還是吃了差不多1斤鹿肉。

再喝點小米粥，宮老頭連連感慨。

當年就算宮家最鼎盛時，吃的和現在倒是差不多。

楚向前卻知道，宮家最鼎盛時，他們這些分支的日子，肯定沒想象中那麼好。

即便是親兄弟，大哥有錢，當弟弟的卻不見得也能跟著享福。

甚至因為功夫傳承的原因，兩兄弟之間的較勁，說不定比對待外人還要激烈。

——

歇了一會，楚向前才說道，“師傅，最近古玩的事，還是停一段時間。”

宮長慶一愣，隨後默默點點頭。

換成以前，他肯定會問為什麼，畢竟過去的那些老關係，最近日子能過的好不少，全靠和楚向前換的野味。

或者自己吃，或者拿出一部分去和人換點糧食。

但現在楚向前成了自己的徒弟，那自然是更向著他。

楚向前倒是沒隱瞞，“最近出風頭有些過，還是避避風頭的好。”

老太太忙點頭，“這就對了。之前你又是打老虎，又是抓敵人，我夜裡都睡的有些不安穩。”

宮長慶也附和道，“立功是好事，但出風頭就不見得是好事。那就停上一兩個月再說。”

楚向前忙點頭，自己之所以停了古玩這邊的野味。

是因為他知道，最近一段時間裡，上頭說不定正時不時的注意著自己。

而且和軋鋼廠，還有李副廠長交易那麼多次，自己早就不缺錢，也不缺糧票和菸酒等東西。

既然這樣，還不如過完年再說。

眼看已經快8點了，楚向前正想起身告辭。

宮長慶卻喊住他說道，“向前，我前些天打了份電報給你師姑。今兒中午她那邊回了訊息。說是讓我有機會，帶你去港島一趟。

看我那堂妹的意思，要是伱能入了她的眼，雖然不見得自己親自教你宮家六十四手。

也應該會求丁連山教你。”

楚向前一聽有機會學到宮家六十四手的功夫，臉上頓時一喜。

可沒幾秒又猶豫起來。

別人不知道五六年後，天朝會發生什麼，但自己卻知道一旦自己去過港島，今後說不定就會成為別人攻擊自己的藉口。

當然，要是趕在風暴來臨之前，搬去港島定居，那就不一樣了。

甚至仔細想想，與其在京城這邊躲十年，還真不如干脆就去港島。

但怎麼去，就得好好想清楚了。

至少不能像婁家一樣，是被人逼得，不得不偷偷溜走。

“師傅，坐船去港島得幾天？”

宮長慶想了想後說道，“好像得十天、半個月。”

楚向前無奈搖搖頭，“那來回至少1個月，要是遇到點事耽誤，兩個月都又可能。

我可沒那麼多時間。”

宮長慶和老太太無奈的點點頭，楚向前現在是街道的能人，就算其他問題都搞定了，人家街道主任也不願意放他一、兩個月的假。

至於坐飛機，基本上是沒可能的。

楚向前說道，“還是再等等吧。”

宮長慶也沒辦法，搖頭說道，“我就擔心你師叔等不了幾年。她當年受的傷一直都沒好，年齡大了後，身體越發的虛弱起來。”

楚向前嘆息一聲，沒多說什麼，起身說自己還得去辦點事。

等他走後，老太太忙問道，“就不能請你堂妹回來養著？”

宮長慶搖搖頭，“她心裡有人，是不會回來的。”

楚向前出了師傅家，找個巷子，用竹筐裝著頭250斤的野豬，又拿出5只山雞、5只野兔放在另外一個竹筐裡。

綁在腳踏車後座兩邊，到了供銷社唐主任家外，楚向前進門去喊人。

唐主任出來後，一看腳踏車上的兩個竹筐，臉色一喜。

兩人也不敢在唐主任住的地方交易，只能各自騎著腳踏車去了供銷社。

稱重、入庫，一切都很順利。

楚向前也得了準信，愛援是必然能進供銷社。

——

隔天一早，楚向前起床在門口練拳時，愛援已經做好了早飯，穿戴整齊站在倒座房外，一直盯著楚向前打拳。

一遍後，見楚向前又開始打第二遍，愛援臉上不有露出焦急的表情。

楚向前卻不管她，工作的事昨晚就確定了，唐主任今後但凡還想要野豬，那就不敢耍自己。

半個小時後，見楚向前收功，愛援忙跑去灶邊，用木瓢從鍋裡打了些熱水，打溼毛巾快步上前遞給微微出汗的楚向前。

“哥，快擦擦汗，早飯也做好了。”

看的一旁的幾個小子，全都羨慕的看著楚向前。

楚向前接過熱毛巾，在臉上擦了擦，笑著說道，“好了，事情都定了，你急什麼？”

楚愛援撇撇嘴，“這沒辦理入職手續，誰知道會不會有意外。”

楚向前也不管她，進了倒座房坐上桌，跟著進來的愛援忙給他盛小米粥。

兄妹倆吃完早飯，愛國、愛民兩個小子也洗漱好了跑過來。

但他們倆沒吃，而是像以前一樣，等去了廠裡吃食堂。

兩人一來，愛援立馬把所有事全交給他們倆，坐上桌吃早飯時，嘴裡還不停嘀咕著，都不知道早點起來幫忙的話。

聽的楚向前直翻白眼，卻沒開口說教。

這兩個小子大概是跟著傻柱這個師兄學，最近也確實變懶了不少，有個當姐姐的管著和盯著他們，也是好事。

愛國和愛民見楚向前沒表示，不由露出苦笑，暗道今後愛援姐工作後，自己倆逍遙的日子算是到頭了。

正吃著，就見傻柱急匆匆的敲門走進來，一看楚向前還大咧咧的坐著吃早飯。

忙問道，“向前，不是說今天就帶愛援去辦理入職手續嘛，怎麼還在吃著？”

楚向前還沒說話，愛援不樂意了。

傻柱幾次三番討好自己，愛援哪裡看不出他的想法。

這要是傻柱沒那麼顯老，愛援說不定就答應了。

畢竟之前傻柱的條件，對於她一個山裡姑娘來說，確實已經很好了。

但現在嘛，愛援就更看不上傻柱了。

“何雨柱，我哥做什麼，哪裡輪到你來管？”

傻柱一愣，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暗暗嘆息一聲，“得，我也是昏了頭，你們是親兄妹。我一個外人再急，也確實不該管你們的事。”

楚向前這才用筷子敲了敲桌面，“行了，姑娘家家的，說話像個男人婆，也不知道今後誰敢娶你。”

說完，也不管愛援撇嘴，笑著對傻柱說道，“過來吃點？”

傻柱臉上這才露出笑容，忙擺擺手，“算了，算了，我去廠裡吃還能便宜點。”

傻柱對楚向前那是一萬個服氣，更別說楚向前一向都知道照顧點他的面子。

就拿兩次請他做飯，次次都在桌上向領導或者派出所的公an，奉承他的手藝一等一。

這在傻柱看來，人家楚向前是懂自己的。

至於楚愛援，傻柱這人就是舔狗。

剛被愛援罵了，楚向前一緩和，他轉頭又開始和愛援說些，進了供銷社後，那些方面需要注意的事。

看的楚向前直搖頭。

等吃完後，傻柱還主動說道，“向前，洗碗什麼的你就別管了，快帶你妹子去報道。而且千萬要記著，要給供銷社前臺的大姨、大媽們帶著零嘴。

只要這些大姨、大媽答應照顧著點，你家愛援今後在供銷社，就絕不會吃虧。”

楚向前點點頭，東西早就準備好了，但還是裝模作樣的回東廂房，用個綠色斜跨包，裝著3斤板栗、3斤紅棗和七八個京白梨。

隨手把揹包交給愛援，扔了三個京白梨給愛國、愛民和傻柱。

三人樂的滿臉都是笑，在衣服上擦了擦，就放進嘴裡吃起來。

看的愛援直撇嘴，暗道和自家大哥一比，傻柱那就是個既懶、又不愛乾淨，還不知道疼親妹子的傻子。

在對待何雨水這點上，傻柱和楚向前一比，確實差距有點大。

這在愛援看來，說他大大咧咧、沒心沒肺都算好的。

坐在腳踏車後座上，愛援一邊抓著楚向前的大衣，一邊說道，“哥，傻柱他妹子以後說不定就得恨他。”

楚向前一愣，隨後搖搖頭，暗道愛援這話還真沒說錯。

就傻柱這性子，何雨水心裡對他絕對是有怨言的。

但到底是親兄妹，也確實是傻柱把她養大的。

怨言歸怨言，少來往也不等於完全不管傻柱。

楚向前也不接這話，騎著腳踏車只是幾分鐘，就到了供銷社。

辦理入職手續很順利不說，負責幫忙的一個股長，對待愛援的態度，甚至有點討好的意思。

楚向前一看就知道，這位股長肯定已經知道了野豬和山雞、野兔的事。

這也是楚向前故意在家裡拖著的原因。

為的就是讓野味的事，先在供銷社裡傳開來。

說到底，關係再硬，也沒切身利益來的有用。

有了那頭250斤的野豬，還有5只山雞、5只野兔在，供銷社這個年，每個職工肯定能分到點肉。

只是半個小時，不僅愛援的入職手續一路綠燈，就連她的住房問題，供銷社這邊都願意解決。

可楚向前還惦記著四合院隔壁院子的兩間房子，給那個股長髮了根菸，兩人走到一旁低聲嘀咕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