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門口的路僅僅十二步,我邁的步子卻格外大。

我知道,大幅度的動作會讓腰臀之間繃出更顯目的曲線。

突然,身後捲來一陣酒香,接著,我便被一隻胳膊大力裹進了懷裡。

姜闖低頭便咬住了我的唇。

我渾身一軟,小提琴掉在了地毯上,發出悶悶的一響。

在往地上滑倒的那一瞬間,我被姜闖一把撈起來按在了門後。

惡狠狠的一吻結束,姜闖喘著粗氣用手鉗住我的下巴。

他對上我眼睛,意味深長的說:“本少爺今晚心情好,不介意陪你玩玩。”

十分鐘後,我穿著白色的羽絨服,和衣冠楚楚的姜闖並排出了笙歌金碧輝煌的大門。

挽著姜闖的胳膊,我禁不住暗歎,老祖宗的兵法就是好用。

欲擒故縱,手到擒來。

我知道,我的計劃成功啟動了。

三十多分鐘後,我和姜闖面對面坐在塑膠棚子下一邊擼串一邊哈啤酒。

還是我請的。

姜闖的眼神裡有些迷茫又有些好笑。

“姜少,你還想吃什麼?咱們再點一些。”我貼心的問他。

姜闖吃著熱氣騰騰的烤腰子,含糊不清的說:“你還真是不一樣。”

我知道他意在何處,這可太不符合他平時的流水執行緒序了。

因為,按照正常的流程,此時他已經把我壓在身下進進出出起起伏伏了。

我只笑了下,招手讓老闆娘做兩碗帶湯米線,轉頭對姜闖說:“姜少覺得我哪裡不一樣?”

姜闖看了眼我,像是無奈般實話實說:“除了我老媽,你是第一個給我花錢的女人。”

聽到姜闖話裡提到的那個稱呼,我窒了一瞬,然後迅速端起人畜無害的笑。

“姜少照顧我,給了那麼高的小費,我只請你吃了頓燒烤,連你給我的小零頭都比不上。”

吃飽喝足,我結了賬,然後我們一起出了塑膠棚子沿著河堤慢慢走著消食。

外面不知何時飄起了雪花,昏黃路燈下,洋洋灑灑,很有氛圍感。

我看見雪突然覺得有些悵然,讓我想起深埋記憶裡的那個人。

我和那人的初識和結束,都是在下雪的時候。

或許在那個白茫茫的夜晚,我和他已經見過了此生的最後一面。

我在前面慢慢走著,姜闖跟在我身後。

“尹小姐,我扶著你,小心路滑。”

姜闖跟上來,拉住了我的手。

我沒有拒絕,眼神掠過他胯間鼓囊的一團凸起,卻視而不見。

他想的是什麼我心知肚明。

心裡冷笑,我臉上卻異常乖順:“好。”

我和姜闖,一個假正經,一個不正經。

慢慢悠悠的在雪地裡走著,乍一看去,還真像是正正經經談戀愛的一對情侶。

就當姜闖滿腦子黃湯的時候,旁邊烏漆嘛黑的竹林裡突然衝出一個戴著帽子口罩的人。

直奔著他竄來。

姜闖還沒反應過來,我已經像一陣風一般撲到了他身上。

姜闖本能的抱住我,我倆沒站穩,往地上倒。

來人不留間隙,揮起拳頭砸到姜闖的腦袋上,還順帶著踢了他好幾腳,轉身就跑。

姜闖鼻子被踢出血,頭疼欲裂,大概此時才反應過來這是遇上野路子尋仇的了。

於是他猛地推開我就要追。

“他媽的你給老子站住!”

我倒吸著涼氣一把拽住姜闖的手腕。

“姜少...”

我的聲音有氣無力,透著難以言說的痛苦。

已經拔腿的姜闖餘光一瞥,瞳孔頓時緊縮。

歪在地上的我十分虛弱,白色羽絨服上血紅一片。

“姜少,好疼......”

姜闖足足愣了兩三秒才想起來用手去捂我的後背。

我痛苦的“嘶”了一聲,渾身戰慄不止,眼淚洶湧傾瀉。

“我會不會死?”

我聲音顫抖,眼底忍不住疼地蓄滿霧氣,可憐兮兮的看著姜闖。

當我看到他臉上的意想不到之中摻雜的那抹心疼,我知道我這路子算是走對了。他抱著我,手上都是血,顫著聲音道:“別怕,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我緩緩閉上了眼睛。

淚流滿面的同時,心底卻樂開了花。

03狹路相逢

一個月後,我出院時,已經被姜闖親親熱熱的喊阿檸了。

姜闖開著一輛黑色蘭博基尼Urus接我去吃飯。

包間裡,他貼心的點了一桌子的山珍海味。

“阿檸,多吃點,好好補補。”

“多謝姜少。”

姜闖不樂意了,遞過來一小碗燕窩:“阿檸,不是說讓你不要這麼喊我嗎?你怎麼總是記不住?”

我沉默兩秒,開口:“你是我的客戶,我還比你大,喊你阿闖不合適。”

姜闖一臉邪笑:“女大三抱金磚。”

我羞澀低頭:“哎呀,你別這樣說。”

“阿檸,你受傷都是為了我,我真是沒想到我這輩子竟然有被女人用命護著的一天。阿檸,你放心,我保證會對你好的。”

我住院期間,姜闖這話已經反反覆覆的絮叨了好多次。

“要不是我那晚拉著你去吃燒烤,你也不會被盯上,都是我害了你。”

我自知之明的姿態很是到位。

姜闖果然上頭,一把將我抱進懷裡。

他動情的說:“阿檸,不是你的錯,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你放心,等我找出來那個王八蛋是誰,我一定要他狗命!”

“阿檸,你看咱倆也認識這麼久了,還是過命的交情。怎麼著也算是日久生情,你就答應做我女朋友吧?”

姜闖終於說出口了。

我為難的低下頭:“我配不上你。”

姜闖用手溫柔的把我的頭髮捋到耳後:“胡說!阿檸,你就是我心裡最美的天使。別拒絕我,好不好?我知道你肯定對我也有好感,是不是?”

我微微抬眸,看著自信滿滿的姜闖,暗自覺得可笑。

男人本就天生兩副腦子,一副在脖子上,一副在兩股間。

再養尊處優精明強悍的男人,一旦只會用下半身的腦子思考,上面的腦漿即便是搖散了,那整體智商也跟海綿寶寶裡面的派大星差不多了。

我本來還擔心自己找的那個混子會穿幫,誰知道我還是高估這位姜少爺了。

吃飯的整個過程,他對我無微不至,體貼的像個二十四孝好男友。

一副對我情根深種非我不可的態度。

從包間出來,姜闖到前臺結賬,我戴著口罩站在一旁安安靜靜的等著。

我心裡正盤算著姜闖會忍耐到什麼時候,我要在什麼時機給他一些甜頭時,突然我的視線裡出現一男兩女。

年歲大的女人有五十多歲,妝容精緻,身穿黑色旗袍,高貴典雅。

另一個年輕些的,一頭披肩長卷發,烈焰紅唇,熱烈的像一朵紅玫瑰。

男的西裝筆挺,身材頎長,丰神俊朗。

我只瞥了一眼,一陣心驚肉跳從心臟的犄角旮旯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怎麼會是他?

不對,不會是他。

來不及多想,我匆匆忙忙的轉過身把羽絨服的大帽子扣在了腦袋上,低下頭擺弄起了手機。

我聽著那倆人說著話從旁邊走了過去,正暗自出神,卻冷不丁的聽到姜闖開口。

“大哥,阿姨?嫂子?還真是你們啊?我還以為看錯了,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心底一咯噔,大哥?阿姨?

竟然還有嫂子?

這是什麼關係?

察覺到全身被一道冰冷的視線籠罩,我本能的把頭低的更甚了。

就在我祈禱對面那個人眼瞎認不出我的時候,一道冷厲傲慢的聲音就那麼直愣愣的鑽入我的耳朵。

“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