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勇驚訝得微微張嘴,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了。

雖然李文軍說的是實話,而且這也是所有人都能一眼看出來的。

可是李文軍這樣直接把參賽的資格讓出來,又讓李文勇覺得有點傷自尊。

郭副礦長又說:“而且他個人出資10塊,獎勵給井下隊的同志們慶祝一下。並預祝你們在省礦業籃球賽上,拿個冠軍回來。”

冠軍亞軍的獎金也就差十塊,這個意思就是把兩個隊的獎勵給拉平了。真的是除了杯子的顏色不同,就完全一樣了。

“這小子人呢?”李文勇心裡說不上來的感覺,甚至有點惱怒。

憑什麼都由這個混小子一個人決定了,他才是年長那個,他才是哥哥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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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副礦長給張愛華頒獎去了。

張愛華胖乎乎的臉笑得像彌勒佛,心裡暗暗感嘆:老天開眼,被井下隊壓在頭上這麼多年,終於也讓我威風了一把了。

等郭副礦長一走開,他的笑容立刻凝結在了臉上。

周圍圍了一圈表情冰冷,像陰曹地府裡面出來討命的惡鬼一樣的人。

是李文勇和他的隊友。

維修車間的其他人在外圈乾著急卻突不進來。

張愛華抱緊了獎盃,往後縮:“怎麼?輸了不服氣,你們要幹什麼?要把獎盃搶回去?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我不怕你們。”

李文勇氣笑了:“怎麼,輸了比賽,我就成了反動派了?”

張愛華想把獎盃丟擲去讓外面的隊友接住。

可是井下隊的隊員平均身高比他高了十公分還不止。那獎盃扔到半空就被人伸手一撈給截住了。

黑3號咧嘴笑得很陰險。

張愛華越發惱怒驚恐,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我跟你們說,你們不要猖狂。等軍少從醫院一回來,就會來找你們算賬。”

井下隊的人交換了個恍然大悟的眼神,互相點頭:“哦,醫院。”

“原來這小子躲醫院去了。”

剛才他們問了一圈,所有人都躲開說不知道。

黑3號還說:“切,這小子絕對是心虛。”’

現在想想那些人害怕的表情,可能是他們太凶神惡煞,大家都以為他們要報復李文軍,要打群架,才躲開。

李文勇抿嘴,好一會才說:“回去檢討一下。我們的作風是不是太過蠻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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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軍的傷口其實早就崩開了,感覺肋下也疼得不行,而且他們的隊員好幾個掛彩,所以乾脆一起來看急診了。

急診醫生挑眉:“哦呦。一下來這麼多,你們這是剛打完群架嗎?”

李文軍苦笑:“也不是打群架,我們只是光捱打而已,沒還手,沒那個實力。”

急診醫生嘆息:“哎呀,井下隊的太強。你們不還手是明智的,不然會被打得更慘。”

李文軍哭笑不得:“說得也是。”

井下隊要不是手下留情,估計下半場他們都湊不齊五個人上場。

急診醫生伸出手:“來,誰傷得最重,誰先來。”

暈了的那個現在醒了,被醫生叫去做x光了,看看有沒有顱內損傷。

然後醫生把鄭躍華的傷口清理了一下,說也是皮外傷,沒傷到骨頭。

其他也都只是擦傷撞傷,都算是輕傷。

所以最後檢查完一圈,倒是李文軍的傷最重。

手臂上的縫合線崩開了。

剛才還好,這會血已經把紗布給溼透了。

李文軍說肋下很疼。

醫生摸了摸說:“肋骨沒斷。沒事,就是瘀青,幾天就好了。你要是不放心,再去做個x光。”

李文軍鬆了一口氣:“可是疼得厲害,不像是撞青了那麼簡單。”

幹,那個黑3號真是黑熊一樣,力氣太大了。

去年劃傷他臉的就是黑3號,今年肘擊他的又是黑3號。

不打他一頓,真是不解氣。

醫生笑:“你是不是猛然做了平時不太做的動作,然後突破了身體的極限,所以就拉傷和岔氣了。要疼幾天的。我給你開點紅花油,你多熱敷和塗點藥油,就會好得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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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軍他們從急診室出來,發現李文勇他們在門外站著。

黑隊的球服都沒換,站在醫院陰暗的走廊裡,黑壓壓的一片,像索命的冤魂,看著挺滲人的。

鄭躍華心裡發毛,虛張聲勢地叫:“要打架嗎,來啊,我們不怕。”

他知道自己剛才阻擋李文勇,其實是不對的。李文勇已經算很仁慈了,只是把他推開,沒有真正的動手。所以,其實他這會兒很心虛。

黑3號陰森森地笑著往前,鄭躍華立刻退了一步。

李文軍默默上前一步把鄭躍華拉開,猛然出手揪著黑3號的領子,腳下一絆,手上一提一翻,1米9幾高,一百七十多斤重的黑3號就被翻倒趴在地上。李文軍用膝蓋頂著他的背,擰著他的手腕往後一扭。

黑3號就不能動了。

其他井下隊的人要上來,卻被李文勇攔住。

其實李文勇看見了黑3號剛才的小動作。只是黑3號是他的隊友,他必須包庇。

現在球場下,他也不能委屈自己弟弟。

李文軍從來就是個有仇就報的人,現在不讓他報仇,以後他也會憋大招。

去年的事情,李文軍能忍到今年,已經算是很給李文勇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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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軍冷冷地說:“去年你劃傷了我的臉,今年你又暗算我。在球場上我不好動手,現在你送上門,我不教訓一下你,你以為老子是病貓。跟我道歉,不然我折斷你這隻手指,讓你以後都是個廢物!”

黑3號大叫:“我為什麼要道歉,你們自己太弱。”

李文軍用力一掰他的大拇指。

黑3號立刻痛得直拍地板:“我道歉,道歉,對不起,我錯了。”

要是往常,就算李文軍扭斷了他手指,他也不會道歉。

但是今天,李文軍贏了,還把原本應該屬於他們的比賽機會還給了他們。他佩服李文軍,所以才肯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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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軍鬆了他,站起來,拍了拍手,問:“行了,我們扯平了。你們找我們幹嘛?”

李文勇說:“你不是出了錢嗎,我們剛才跟張愛華同志商量了一下,乾脆兩個隊把錢合到一起,一塊慶祝。我已經叫食堂的師傅做菜,張愛華同志還去供銷社打白酒了。你們其他隊友都去了,我們是過來叫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