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軍皺眉:“這個有點難。價格實在差太多。我也要考慮成本和廠裡職工的生計。”

他暗暗在心裡嘆息:阿彌陀佛,神佛莫怪。我欺騙她只是為了給陶光明機會。不是想要賺黑心錢,欺負女孩子。

季如詩沒想到李文軍一點面子都不給。平時她這張臉,可是對男人很有殺傷力的,只要輕聲軟語說幾句,對方肯定立刻就投降了。

但是團長給她下了任務,今天一定要買下三臺對講機。

她朝陶光明投去求助的眼神。

陶光明立刻說:“哎呀,文軍同志,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便宜一點。”

李文軍搖頭:“內部價,也只能降到500一臺。”

陶光明急了,說:“這可是你未來的嫂子,你賣對講機給她,就等於是賣給我。便宜一點,怎麼都要再打個折。”

李文軍抬頭看著季如詩。

季如詩為了完成任務,只能硬著頭皮說:“是。我正在跟陶光明確立男女朋友關係。”

李文軍沉默了一下:“如果是這樣,我就只能虧本賣給你了。1200三臺。不過你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不然我這廠子要被人砸了。因為賣給兄弟單位,都沒試過這個價格。”

季如詩高興得立刻站起來,鞠了一躬:“謝謝你,文軍同志。”

李文軍無奈地笑:“別謝我,謝謝陶光明同志吧。要不是他的面子,我也不可能這麼便宜賣給你。”

季如詩又抿嘴笑著對陶光明說:“光明同志謝謝你。”

陶光明忙對她遞眼色。

季如詩又改口:“謝謝你光明。”

陶光明心裡甜得像抹了蜜一樣:“我們兩個之間,還用這麼客氣嘛?”

李文軍和季如詩簽完合同,季如詩把裝錢的信封拿了出來:“100塊錢預付款,都在這裡了。什麼時候能交貨。”

李文軍悄悄拿眼睛去看陶光明。

陶光明悄悄比了個二。

李文軍假裝思考了一下,說:“兩天以後,你跟光明同志一起來取。”

說完,他忽然又暗罵:哦擦,兩天以後不是星期天嗎?難道要我星期天不陪老婆孩子,還要來當助攻?

陶光明說:“哎呀,對了,兩天以後是星期天。這樣吧,那天剛好電影院有新電影。到時候,你帶弟媳婦來縣裡看電影,我請你們,然後順便把對講機帶過來。我們在電影院交接。”

李文軍暗暗捂眼:一千多塊錢,在電影院交接。真是聞所未聞。

陶光明又說:“哎呀,在電影院交接,好像不太方便。這樣吧,我們看完電影,我找個飯店訂個包間,我們一起吃個飯。在飯店裡交接。”

季如詩想了想:反正有李文軍和他愛人,四個人在,陶光明應該也不會幹什麼奇怪的事情。關鍵還不用她再跑到這山溝溝裡面一趟。

“好吧。那就週日見。”季如詩說。

季如詩又坐了一會兒,就說要回去了。

李文軍把他們送到門口,意味深長地拍了拍陶光明的肩膀說:“季團長。我這個朋友雖然看著不著調,其實是個心地善良,講義氣又有能力的人。你不妨多瞭解一下他。那些小白臉,嘴甜舌滑,其實沒有一個靠得住的。結婚嘛,還是要挑,真心對你好,又能踏實過日子,還能讓你過上好日子的男人。”

季如詩聽李文軍說得這麼鄭重其事,也不得不認真想了想。

要說小白臉,李文軍這種就是典型的長得又有能力的。

可是像李文軍這樣的,世上能有幾個。

更別說,李文軍已經結婚了。

團裡追她的人不少,可都是平時嘴甜如蜜,一到了關鍵時候沒有一個能幫得上忙的。

只有陶光明,隨叫隨到。

“知道了。謝謝文軍同志的提醒。”她笑了笑。

李文軍知道她聽進去了,在說什麼就多餘了,對陶光明擺了擺手:“路上小心。這條路挺多孩子從旁邊竄出來,所以你慢慢開,不要著急。小河邊現在風景挺好的,停下來看看也不錯。”

陶光明忙對他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目光:李文軍真是個最佳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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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軍送走了陶光明,發現柳冬生拿著掃帚桶子抹布站在門口。

他哭笑不得:他怎麼又來了。

李文軍在門裡面給他掛了個牌子,上面夾了一張紙。讓柳冬生來一次自己劃一次。

他剛才看了,柳冬生這幾天天天來。

一塊錢一次,他倒是給得起。

就是柳冬生每次來把水泥地擦得鋥亮。他擔心要不了幾天,水泥地就被他擦禿了。

柳冬生放下桶子和掃帚,就開始低頭幹活,邊幹邊說:“我知道你忙,你去忙你的。把鑰匙留下,我幹完給你把鑰匙送家裡去。”

李文軍認真看著他:這傢伙倒是真的很努力。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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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軍放下鑰匙拿著錢走了。

回到家裡,發現李文勇也下班了。

李文勇從包裡又掏出兩塊石頭:“吶,石頭。”

李文軍看了看:還是鵝卵石。

笑著把兩塊石頭拿起來:“我先放回去。”

他想了想對李文勇說:“哥,你平時包裡是不是有小刀什麼的。”

李文勇不知道他為什麼問這個,點頭:“有,必須帶的,繩子小刀電筒。”

李文軍衝他伸出手。

李文勇從包裡拿出刀來給他。

李文軍又坐下,拿著刀在石頭上劃了一下。

石頭上出現斷斷續續的淺淺劃痕。

李文軍說:“下次,你撿到石頭,就這樣用刀劃一下。如果沒有痕跡,就說明這個石頭比鐵還硬,能賣出好價錢。”

李文勇立刻明白了:“這兩個不值錢。”

李文勇伸手要把石頭拿回來。

李文軍卻把石頭往自己懷裡一拉:“這個沒有那麼值錢,但是也能賣錢。我就是想著辛苦你揹回來,要是能拿客戶喜歡的回來,不是更好?”

李文勇點頭:“知道了。”

他想了想又問:“你怎麼知道。”

李文軍咧嘴笑:“陶光明告訴我的。”

李文勇沒懷疑,擺了擺手就走了:“我回去洗澡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