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木森忙鞠躬說:“知道了,對不起,同志你別生氣,我們這就走。這些點心,麻煩你替我轉交給他。”

王石磊也對著公安同志鞠躬:“我爹雖然犯糊塗做了錯事,可是畢竟年紀大了,勞駕您多關照他。”說完他眼圈發紅,有些唏噓。

公安同志見他這樣有孝心,倒不好意思責罵他了,擺手:“放心,我們又不是舊社會的監獄,很人性化的。他們的晚飯比我們吃得還好。”

王永定還在裡面亂唱亂叫:“心中惱恨單雄信,不該騙我馬能行。有朝犯在秦瓊手,我打一鐧來我要問一聲。二賢弟只管把響馬來放,闖出禍來有秦瓊擔承。”

有個公安用棍子敲了一下門,發出“當”地一聲巨響:“王永定,安靜!再吵,就把你關禁閉。”

王永定忙縮了縮脖子,小聲念:“可嘆我劉玄德一世英明,竟然大意失了荊州。”

------

公安局經過偵查,確定是袁德世購買瀉藥給王永定,並由王永定下到了縣一中工程隊的涼茶裡面,導致三十五個人出現不同程度的腹瀉。

袁德世辯稱是王永定委託他購買,說他自己便秘,並不知道王永定原來是想要給工程隊裡的人下毒。

王永定瘋瘋癲癲,說話顛三倒四,被縣人民醫院鑑定為間歇性精神病。不具備完全刑事責任。

鑑於這些情況,公安局無法確認是袁德世蓄意謀害工程隊的人,所以只能把他教育了一頓,罰他賠償工程隊三百元誤工費和醫療費,並讓他寫了個檢討就放了。

對於王永定的處罰,則是叫王永定的家人來接王永定回去。公安局對王永定的家人也進行了嚴厲的教育,並且警告他們必須看管好王永定,不能再讓他出來禍害人民。

王永定的家人進行了深刻的檢討並且寫下了保證書,把王永定接了回去。

一切都跟李文軍估計得一樣,除了袁德世的辯護和那三百塊賠償金。

他感嘆袁德世還是挺聰明的,一看王永定裝瘋,他就立刻把所有事情推到了王永定頭上。

反正王永定既然要裝瘋,就沒可能為自己辯解。

他這一裝瘋,倒是讓很多人都鬆了一口氣,包括公安局。

-----

謝局長打電話來通知李文軍去公安局領錢。

李文軍不能不給謝局長的面子,只能去了。

謝局長很客氣,又親手給李文軍泡了茶,坐下來,斟酌了好一會才說:“我知道,文軍同志七竅玲瓏,肯定明白罰款袁德世的原因,所以那些掩人耳目的場面話,我就不說了。”袁德世的家人來疏通的時候,他提出了這個要求,現在只要說服李文軍接受,這件事情就算解決了。

李文軍沒出聲。

這錢可不就是拿來堵他的嘴的嗎?他還能說什麼?

雖然最後還是不得不被迫接受,可是他也做不到裝出大度的樣子高高興興地接受。

謝局長又說:“這一次的事情對你們的工程是有一定的影響,還害你損失了一大筆錢。這個賠償也是理所當然的。你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只管接受下來。如果你覺得不夠,還要上告,我們也支援你。”其實他已經讓袁德世作出了三倍賠償。若是單從生意上來說,李文軍已經不吃虧了。

李文軍忍不住笑了:這種小案子,縣公安局審完了,就等於是板上釘釘。

他要想再懲罰袁德世就得想點非常手段。

如果用非常手段犯了法,公安局肯定不會包庇他。

這就是個死局。

他一笑,謝局長倒不好意思了,輕輕嘆氣:“請你體諒我們的難處。”

李文軍的手腕,他是見識過的。李文軍要是真想讓袁德世受重罰,雖然有點麻煩,但絕對能辦到。

所以他也很頭疼:這個袁德世惹誰不好,要來惹李文軍,還順便得罪了李文軍身後的陶家。

李文軍把裝著錢的信封收起來,說:“看在謝局長的面子上,這一次,我就算了。不過如果袁德世再敢來我這裡找麻煩動歪心思,我肯定叫到兩次一併償還。”

李文軍明明說得雲淡風輕,可就算是謝忠國這樣見過各種殘忍場面的人聽了,心裡也發毛。

謝忠國忙說:“放心,我已經跟他和他的家人講了。”他不但講了李文軍還講了陶光明。袁德世聽了後怕得不行,一個勁地求謝忠國幫他勸說李文軍,哪裡還敢找麻煩。

其實謝忠國對於上次有人誣告陶光明導致他被拘留的事情,也有點後怕。

幸好那一次李文軍很快就來為陶光明說明了情況,陶光明被冤枉了,也沒記恨他,不然他現在哪裡了還能平平安安坐在這個位置上。

李文軍把錢收到了包裡,站起來:“既然這樣,我就不耽誤謝局長上班了。我先走了。”

謝忠國忙站起來握了握李文軍的手:“這次真是謝謝你。”

李文軍點點頭,走了。

------

李文軍剛走出公安局,拍了拍手裡的信封。

這種事情,都能讓他賺兩百……

兩百塊折算到重生前,可是七八萬塊了。

可是怎麼他心裡始終覺得有點憋氣呢?

陶光明那小子要是知道了,估計又要罵他太好欺負了。

可是他確實是個生意人,既然想在縣城裡繼續小打小鬧的接工程,就不能得罪地頭蛇。

陶光明再有背景,也不可能什麼事都幫他。

包裡的對講機就響了。

“喂喂喂,你還活著嗎?沒有被人玩死吧?”

那是陶光明的聲音。

李文軍百感交集,拿出對講機,說:“你回來了。這一次還真被你說中了,以後我這李半仙的名頭就讓給你了,你才是陶半仙。”

陶光明在裡面笑出豬叫聲:“沒事,你不是處理得挺好嗎?有驚無險,又弄瘋了一個。我還在想,要是把他們兩真的關進去,再加上陳子琛和郭銘哲,你關進監獄的人,湊夠組一個籃球隊了。”

李文軍被他譏諷得無言以對,關鍵這些事都是別人上杆子來找他麻煩,他都是受害者。只是他太強,那些人才自作自受。

可是跟陶光明這種人說這些屁用都沒有。

所以,千言萬語匯成一個字:“滾。”

陶光明不生氣,還笑:“我不滾,我有重要的事找你,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