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軍轉頭定定望著他:“想必你已經把我身邊人的底細都摸了個清清楚楚。那我的愛人,顧展顏,你也一定很瞭解了。你要幫我找回她的家人,我就同意跟你們合作。”

孔予禎一愣,抿起嘴,好一會兒才說:“這個,我辦不到。”

李文軍嘴角一勾,暗想:“我當然知道你辦不到。我也知道你在試探我慾望點在哪裡,當然不會那麼傻告訴你。”

孔予禎一下被李文軍戳穿他能力也是有限的這件事,有些不甘心,又問:“別的呢?你還有別的需要我幫助的嗎?”

李文軍輕嘆:“沒有了。”

孔予禎越發不甘,接著說:“聽說你很想在這附近弄塊地建房子。我也可以幫你把這個手續合法化。”

李文軍笑了笑:“嗯,謝謝你告訴我現在私人用地的尺寸。這麼晚了,我就不耽誤領導的時間了。”

他說完點點頭,下了車。

孔予禎愣在那裡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李文軍壓根就沒打算跟他談合作,上車來擺出配合的姿態只是想從他嘴裡套出點東西來。

比如,剛才這麼幾分鐘,他就已經告訴李文軍好幾條重要的資訊了,第一京城要搞通訊基建建設,第二,而且很快全國也要鋪開。第三,上面對私人和企業用地的限制很快會寬鬆很多。就算不是明文規定,也會默許。

“李文軍你欺人太甚。”孔予禎從沒有被人這樣坑過,氣得在車上猛地拍了一下扶手。

李文軍聽見身後惱羞成怒的吼聲,仰頭望著天空皎潔的月亮笑了笑:哎呀,真是謝謝你了,聽你這麼一說,我就確定可以開始著手建我的小別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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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建設公司在報先紙上刊登了一個啟事,並且向各個相關單位也發了通知。大概內容就是關於省裡決定修建一條從省城到株市的市級公路。請有資質的單位前來報名。

但凡跟建築路橋沾點邊的廠礦企業單位都摩拳擦掌,想要去報名。

不過後面的細則又立刻讓很多人死了心。

上面要求有基建成功案例,還要流動資產超過五十萬,其中現金不得少於百分之八十。

相關企業罵罵咧咧:現在哪個廠子手裡能攥著五十萬那麼多的現金,按要求交給上面利潤之後,剩下的用來發工資獎金,維護廠礦企業內部的運營就很困難了。這個年代但凡有點規模的都配備齊全後勤,什麼學校醫院食堂澡堂,這些都是要燒錢的。

要非說有人有這麼多錢,那就只有李文軍了。

可是李文軍卻好像沒什麼興趣,一點動靜也沒有。

最後只有一個新註冊的企業叫“振光路橋”的去報了名。

陶光明有些著急,從潭市打電話來問李文軍:“你怎麼不去報名啊。直接就放棄了?不是說了後面還有個南北大動脈工程,這次就是在搞資質啊。就算你怕孔家也不能完全不參與啊。”

李文軍說:“我怕個屁。這個通知,怎麼看都像是在釣魚,在摸各個廠礦企業的底。這個時候出什麼頭?是生怕養的豬肥,別人不知道,送給人家宰嘛?”

陶光明一愣,想了好一會才,才說:“臥槽。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

李文軍說:“你也不要出聲,誰問你,你都說不知道,只管把潭市的活幹好。”

陶光明說:“好,不過潭市的還有半個月也能搞完了,你要開始準備傳呼機了。”

李文軍說:“嗯,我們兩悶聲發財好了,孔家要折騰讓他們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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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建設公司一看最希望來參加的李文軍沒來報名,有點坐不住了。

經理沈安良給李文軍打電話:“文軍同志啊。這個市級公路的專案,你怎麼沒來報名啊。”

李文軍嘆氣:“唉。領導,我最近修了好幾棟廠房。手裡的流動資金沒有那麼多,不夠資格。”

沈安良忍不住暗暗在心裡罵:小滑頭,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嗎?光海城的傳呼機訂單就夠五十萬了。不然也不會把孔家氣成這樣。

沈安良和藹地說:“哎呀,文軍同志,對於你,我們會放寬條件。”開玩笑,李文軍不去,他們這邊連個應戰的都沒有,就等著看別人在臺上蹦躂。

說實話,這件事交給別人,他們也不放心。

李文軍想了想說:“沒有五十萬也行嘛?”

沈安良說:“行,你直接來開會吧。明天在省建設公司會議室。”

李文軍:“好,既然領導這麼說,那我就來旁聽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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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軍帶了兩天換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資質證明啥的全部沒有帶,就直接去了。

這一次,他是一個人住賓館裡,然後去省建設公司辦公室開會。

上次其實還算是內部矛盾,這一次,就是真的對外開戰了。

陶光明聽說李文軍最後還是來參加會議,問李文軍要不要他來陪李文軍。

李文軍回答:“你來幹嘛?又不是打架人多就好,再說了,我是來旁聽。說不定一個字都不會說。還是那句話,你好好做好潭市的基站和傳呼臺,好好幫我賣傳呼機,別的不用管。”

其實這一次在省內賣出去的傳呼機,他都給了陶家和季家各百分之五的利潤。所以陶家季家說不出他一點不是,季青峰更是老老實實的給李文軍幹活。

季青煙都曾經笑著說李文軍把比他大了快二十歲的季青峰拿捏的死死的,讓陶家和季家都心甘情願成了他的助手。

當然這些話,只能是在跟李文軍開玩笑的時候說說,對外還是隻能說,李文軍是季家陶家請來的專家。

李文軍進了會議室,發現人倒是來了不少,也不知道是看熱鬧的人,還是需要配合的各個部門的人。

孔予禎和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坐在最前面那一排。

李文軍挑了個角落坐下來。

旁邊的人只覺得這個小夥子很帥,卻不認識他,以為他是哪個部門打雜的,所以說話也沒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