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軍點頭:“儘快。最好初秋就開首航,到時候走到南半球的時候剛好夏天,那個時候南極剛好可以遊玩。”

唐兆年皺眉:“我看著像上帝還是佛祖?”

李文軍微微挑眉:“嗯?!”

唐兆年:“不然怎麼你總覺得我有求必應呢?你跟我要什麼,我就一定要限時給你。季青煙都沒你要求這麼多。”

“嘖嘖,看把你急得你黃腔都出來了。那是因為我覺得你足夠強。”李文軍又問陶光明,“我出去之前交代你做的事怎麼樣了?”

陶光明裝傻:“什麼事?你交代我的事情太多了。”

李文軍:“別裝傻,要你做的事主要還不就是徵地擴建,各廠的營銷嗎?從飲料廠說起吧,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不得不說,李文軍把他各個廠的骨幹都培養得很敬業,很勤奮。

就好像一群小倉鼠,就算主人不在,也會自己跑輪子。

飲料廠早獲得了食品和飲料加工許可證。

生產多種功能性飲料。

主打一款礦泉水,是從後面白石保護區裡面接管子出來,消毒處理,檢測合格就裝瓶。

李文軍取名叫“白石山泉”還,親自給它寫廣告字:來自保護區深山的甘露,富含各種微量元素。一飲健康,常飲長壽。

然後分為四個規格:三毛錢一小瓶,五毛錢一大瓶,三塊錢一小桶,五塊錢一大桶。

陶光明說李文軍現在已經瘋到溝裡裝瓶水都想賣錢了。

然後李文軍免費送給各機關和單位,機場、批發市場、醫院試用。

陶光明又說李文軍這是白扔錢下去,大家不會買賬的,這個礦泉水再好喝,也沒有家裡燒白開水好喝。

結果現在礦泉水銷量在株市和省城的銷量很好。

飲料廠光做這一個產品都忙不過來。

這會兒被李文軍問起,陶光明說:“我不理解。花五塊錢買一桶水,這些人是瘋了嗎?豬肉也才四塊錢一斤。”

李文軍笑了笑,說:“可樂,加了二氧化碳的焦糖水,對身體沒有任何好處,一塊多錢一瓶,你喝得很開心。這個深山裡的長生水,對健康有益,你花三毛錢一瓶都覺得貴,你的消費觀念要更新一下啊。還說我崇洋媚外。”

株市是重工業城市,省城也好不到哪裡去,水汙染嚴重。

家裡稍微有點條件的都從“文軍飲料廠”訂購大桶的水,反正“文軍物流”每天送,每天回收空桶。

其實飲料廠也有碳酸飲料,只不過他們做無色的,或者橘子口味的。

一塊錢一瓶,還首次在國內用塑膠瓶裝,減少了運輸的費用和損耗。

陶光明說:“碳酸飲料和功能性飲料銷量也還湊合。”

還湊合的意思,就是沒有達到李文軍給他定的數字,但是他覺得已經很好了。

李文軍抿嘴。

陶光明安慰李文軍:“錢多的傻子還是不多,現在這個成績已經不錯了。你不要再逼張莉莉了,不然蔡廠長要跟你拼命了。”

李文軍說:“不是張莉莉的問題,是宣傳和產品理念的問題。我們需要一個契機,調整一下策略。”

陶光明說:“你給別人一點活路好不好。”

李文軍說:“我沒有要壟斷,但是要做就要做到佔市場份額最大,不然不值得我動手。”

陶光明翻白眼:“按照唐兆年的話,跟你講道理簡直就是雞同鴨講……”

李文軍說:“好了,徵地擴建呢呢?”

陶光明說:“這個事我要好好跟你說道說道。我覺得你現在已經擴建出魔障了。滿腦子都是這個。‘文軍新城’裡面幾乎所有工業門類都配齊了,面積已經比一個小城市的城區還大了,而且我們年初粗略統計了一下,現在‘文軍新城’裡生活和工作的人已經十五萬了,也達到ii型小城市的標準。你覺得還有必要擴建嗎?”

李文軍看了他一眼,有些好笑:“就這?還差得遠呢。以後光一個汽車城都不止這個面積。而且十年前我就告訴你,十年內‘文軍新城’的人口要突破十萬。”

陶光明冷笑:“反正吹牛不要錢。根據《1993年勞動事業發展的公報》城鎮職工平均工資一年才3236元。我們汽車廠的車最便宜也要五萬多一部。也就是說,一家人不吃不喝十五年才買得起。這還是職工。其實中國大部分人是農業人口,收入遠遠達不到這個水平。我就問你,你做那麼多汽車賣去哪裡。”

李文軍誇張地驚歎著:“我們陶董厲害啊,都會去查統計資料,還能把數字記住了。”

陶光明又得意起來:“那是,為了對付你的提問,不得不記住。”

李文軍說:“這個問題,我也早說過啊。國內汽車消費水平暫時有限,所以要拓展國外市場。而且我叫你拓展‘文軍新城’不僅僅是為了提高汽車廠的產能,還有各種日用品和電器的。”

陶光明問:“好,你說說,你的目標國外市場有哪些。”

李文軍說:“所有現在購買霓虹產品的國家和新興市場都是我的目標。”

陶光明搖頭嘆氣:“我知道你覺得自己的質量很好。也比霓虹的便宜一點。可是霓虹的產品賣給其他國家的價格跟我們的產品出口到相同目的地的價格其實差不多。在國內,你覺得國產產品比霓虹的便宜,是因為國產產品不用交進口關稅。”

李文軍說:“我知道。”

陶光明:“那你還那麼有信心搶霓虹的生意?”

李文軍:“是。所以趕緊徵地,叫譚打雷修新廠房,修路了。”

陶光明痛苦萬分:又在雞同鴨講,說那麼多,這混蛋壓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的……

此時剛好已經走到家門口,聽見裡面有人在唸詩:“卿若幽蘭生深谷,吾似孤舟嘆伶仃。”

唐兆年嘀咕:“這個詩怎麼聽起來這麼耳熟呢。”

然後那個人停下來,又說:“你們要不要聽我用粵語念一遍,粵語念更有意境哦。”

然後三個人猛然意識到這是唐培之的聲音。

唐兆年一下罵出了聲:“我丟,這個撲街仔,竟然把我寫給青煙的信翻出來念。是要氣死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