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啞巴婆婆來也是可憐,人世間所有的苦難幾乎都經歷了一整遍。若是能得善終也就罷了,偏偏那個該死的小混混為了錢,硬生生的把人給餓死在屋子裡。

這要是換成我,哪怕是死了也得鬧騰一下。

無主兇屍的怨氣太大,田伯自然不敢怠慢,急忙準備了人皮屍棺,想要鎮住啞巴婆婆,然後再連屍體帶棺材扔進小混混的家裡。

這小子敢用無主兇屍來糊弄我田爺,不弄你個家破人亡可顯不出我田爺的手段!

人皮屍棺也是田伯的一件作品,是用埋藏在地下不知道幾千年的陰沉木所制,又在棺材外面蒙上了七張人皮。

這七張人皮可不簡單,據說生前都是窮兇極惡之輩,後來在一次群架之中被人捅死,連屍體都被當地的大哥賣給了田伯。

這人生前猛惡,死後自然也不是什麼善茬,於是田伯就利用這個特點,製作了一口人皮屍棺,專門用來鎮壓不老實的屍體。

畢竟幹他這一行,遇見一些不安分的屍體那是再正常不過了。

不成想啞巴婆婆早已經成了氣候,就連人皮屍棺都鎮她不住。田伯把她關進了人皮屍棺裡面只有,這口棺材就變得奇重無比,不要說搬了,就算想挪一下都是妄想。

當時田伯就慌了,這無主兇屍怕是看中這裡,打算用人皮屍棺來安家置業了。

田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想把人皮屍棺給弄走。可無一例外的卻全都失敗了。這口棺材就像是在地上生根了一樣,無論如何也弄不走。

更主要的是,人皮屍棺竟然還呲呲的冒著冷氣,那股陰冷的氣息就像是寒冬臘月的寒氣,凍的人哆哆嗦嗦,手腳緩慢。

田伯知道,這是啞巴婆婆死的冤,身上怨氣散逸所致。要知道怨氣陰毒,普通人光是靠近一下就會覺得遍體生寒,其實就是身上陽氣散逸所造成的。

這啞巴婆婆死後的怨氣猶如實質,不知道遭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能形成。

田伯雖然是做人皮生意的,可本質上卻只是個手藝人,就算懂得一些驅鬼逐邪的辦法,也不敢跟這隻猛惡的無主兇屍叫板。於是他屁滾尿流的封死人皮屍棺,牢牢的鎖死地下室,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跑。

雖說田伯跑了,可這裡畢竟是他的老窩,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尤其是無主兇屍如此厲害,人皮屍棺也未必關的住她,最多也就一兩天就能破棺而出。

正好就在這個時候,田伯有兩個客戶來了。就是我見過的黑手先生和白心女士。這兩人一個心狠手黑,另一個心毒嘴甜,是很難纏的一對夫妻。

他倆來找田伯,本來是想買兩隻人皮邪帽來害人,結果聽田伯說遇到了困難,立刻就自告奮勇,要替他收拾了無主兇屍。

當然,請他倆出手的價錢自然也不低,黑手先生和白心女士早就對田伯的人皮招魂幡垂涎三尺,當下就說,想要他們出手,就得拿人皮招魂幡來做酬勞。

那一面人皮招魂幡乃是田伯的心頭肉,也是他鎮壓群屍的依仗。若是沒了人皮招魂幡,以後誰還敢幹剝死人皮的事?所以田伯就一口回絕,改口要別的東西來作為交換。

可是黑手先生和白心女士看出田伯著急,就說,無主兇屍是你買的,它若是破棺而出,第一個就會找你。這事你可得想清楚了,若是我們不幫忙,今天晚上你就撐不過去!

還別說,黑手先生和白心女士真抓住了田伯的弱點。你若是給我人皮招魂幡,我就幫你除了這無主兇屍,你若是不肯,那我倆就在這看熱鬧,反正你田伯被無主兇屍弄死了,東西也還是我們的。

反正就是吃定你這個扒人皮的了。

田伯處於下風,自然是唯唯諾諾,不敢得罪兩位。畢竟他已經熬不過今晚了,只能低聲下氣的求人。也就是這個時候,我風塵僕僕的趕到他家,正好撞見了這件事。

我聽田伯說完,心裡已經明白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了。說白了黑手先生和白心女士就是漫天要價,趁火打劫。不過田伯也不算什麼好鳥,誰家正兒八經的手藝人會拿人皮來做?

於是我對田伯說:“田伯,你遇到的這事其實也不算什麼難事。無主兇屍在外人看起來很難解決,但對於知道方法的人,卻著實不算什麼。不過咱們話可要說在前面,我幫你解決無主兇屍,你須得答應我兩個條件。”

“第一,人皮招魂幡我要借用一下,時間不長,就一晚上,用完之後立刻物歸原主。”

“第二,你得幫我報個警,把那個賣給你屍體的王八蛋弄局子裡去。這孫子為了點錢就草菅人命,天不收他,我收他!”

田伯皺了皺眉頭,說:“人皮招魂幡借你用一晚上自然沒事,但是報警是不是就免了?我保證會讓他生不如死,後悔他媽把他生在這個世界上!”

我見田伯咬牙切齒,知道他也恨極了這個給他惹事的小混混。不過我卻搖了搖頭,說:“我知道你害怕什麼,你是怕警方追查屍體,找到你這裡。收購屍體畢竟也是見不得人的事情,對不對?不過我不管,這件事你不能親自對那小混混動手,就得讓警方收拾他!”

雖然田伯會讓那個小混混更加悽慘,但若是這樣做的話,難免會增加一個被折磨而死的厲鬼,但是交給警方就不一樣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小混混若是被公開審判,到時候來個死刑,就算是死了也做不得厲鬼。

田伯稍稍猶豫了一下,就點頭答應。反正他也算是地頭蛇了,方方面面的人都認識不少,如何隱藏自己的事情也做的純熟無比。

冷不防聽到黑手先生在那嘿嘿一笑:“一個毛頭小子,竟然敢大言不慚,要對付無主兇屍。沒錯,你是懂得無主兇屍的來歷,但是知道來歷和降服它卻是兩碼事。田伯,你可得考慮清楚了啊。”

田伯臉上陪著笑:“黑手先生,這不是先讓這小兄弟試試嘛,倘若他不成的話,再請您出手也不遲。”

這傢伙倒是兩面三刀,說話之間誰也不得罪。不過黑手先生還是哼了一聲,說:“那你得先準備好第二口棺材,待會咱們好給他收屍!”

我哈哈一笑:“收屍倒不必了!不過黑手先生您註定是要白跑一趟嘍。”

說完這句話後,我就跟田伯說:“帶路!”

田伯的地下室其實就是他的解剖間,平日裡扒皮抽筋,處理屍體都是在下面做的。因為乾的骯髒事多了,這個地下室裡總是充滿了一股陰森森的感覺,空氣中還充滿了刺鼻的味道。

地下室一共有三道鐵門,都被田伯用粗大的鎖鏈給鎖死了。他拿著鑰匙一道道的開,只開了兩道鐵門就不敢再往前了。

不用他說,我已經感覺到走廊裡那股陰冷的寒氣了。

田伯把鑰匙遞給我,乾笑一聲:“小兄弟,不如我在外面等你?”

黑手先生嘿嘿一笑:“順便把棺材也準備好吧!待會也好給他收屍。”

我面無表情的看了黑手先生一眼,說:“那可就讓你失望了!”

一邊說,一邊拿過鑰匙,朝最後一道鐵門那走去。

在我背後,那道鐵門咣噹一聲重新關死,估摸著是擔心我失敗了,那隻無主兇屍跟著衝出來吧?

我倒是不擔心他們對我心存不軌,畢竟陰陽店鋪的名頭在這擺著,我家兩位老闆又是出了名的護犢子,我若是不出事也就罷了,要是真的被他們給算計,他倆絕不會善罷甘休。

這也是我行走江湖卻無所畏懼的底氣所在。

話又說回來,若我一不小心被無主兇屍給幹掉了,他倆也只能說我學藝不精,不會去找田伯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