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幾人全都看向馬賀。

外界只知道,柳家和馬家,是因為貪圖錢財,才與梁申相交。坑害王府的,只有梁申一人。

然而事實卻是,柳家和馬家,根本就是衝著王府來的!目的也只有一個,就是把楚王府逼到山窮水盡,再無翻身之路!

而楚王這個廢太子被貶到涼州府之前,柳家和馬家作為涼州府的世家,與他從來沒有過任何接觸,更談不上什麼恩怨了。

之所以這般針對楚王,完全是受了京城二皇子的指使!

若非有二皇子在背後,就憑他們兩家,又如何敢堂而皇之的與堂堂親王為敵?

作為與二皇子的直接聯絡人,在幾天之前,馬賀就已經將這陣子楚王瘋症痊癒後的所作所為,全都記錄下來,送到了京城二皇子手中。

二皇子的回信,馬賀也是今天剛剛收到。

也正是看了二皇子的回信,他才帶著弟弟馬雄和兒子馬文軒,來到柳家秘密商議。

馬賀看了一眼眾人,聲音中帶著幾分寒意:“二皇子的意思是,楚王所圖甚大,不可小覷。若有必要,可殺之!”

聽到最後這句殺氣凜然的話,房間中所有人全都臉色一變。

果然,連二皇子都看不下去了。

其中最開心的,當屬柳浩了。

他面露殺機,獰笑著說道:“既然二皇子都發話了,那我等便及早行動吧。眼下那小子羽翼未豐,剛招募的兩千壯丁,還在訓練,完全不堪用。手底下也就四百親兵還能派上用場。”

“現在動手,他楚王必死無疑!”

馬賀卻搖搖頭,沉聲道:“畢竟是謀殺親王,非同小可。就算動手,也絕對不能用我們家族的人手。否則,就算殺了楚王,聖上那邊派人一查,就會查到咱們兩家身上,就連二皇子那邊,也會受到牽連。”

“不錯。”

一旁的馬雄也跟著說道:“不僅不能動用我們家族的人手,就連涼州府衛指揮使司的兵力,也不能調動。”

“我雖為衛指揮使司的指揮僉事,但整個衛指揮使司也不是我一人說了算,一旦動用衛指揮使司的兵力,難免會被有心人察覺。到時候,可就說不清了。”

“這……”

柳浩聞言,雖然不甘心,但也沒有辦法,只能長嘆一口氣。

這時,柳遷卻笑了起來。

“諸位不必擔心,此事,我自有辦法。”

“哦?不知柳兄有什麼辦法?”

馬賀和馬雄兩兄弟意外的看著柳遷,心中詫異。他們馬家和柳家,一武一文,連他們馬家都無可奈何,這柳遷竟然有辦法?

柳遷淡淡一笑,眼中流露出些許的傲然之色,說道:

“我柳家雄踞涼州府多年,這些年多多少少也暗中培植了些許江湖勢力。正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柳某人養了他們這麼久,也該是他們證明自己的時候了。”

“江湖勢力?”

馬賀與馬雄對視一眼,眼中都有些震驚之色。

沒想到,柳遷這老兒藏得這麼深,竟然悄悄摸摸的暗中培植了江湖勢力!連他們都給瞞過去了!

柳遷將兩人的表情看在眼裡,微微一笑。

隨後看向一直沒說話的馬文軒,說道:“文軒賢侄,你是涼州府衛指揮使司的千戶,承著守衛城門之責。三日後的子時,老夫的人會暗中潛伏到北城門外,到時候,還請文軒賢侄配合一下,開北城門放人進來。”

馬文軒點頭笑道:“小事一樁,柳伯父放心。”

他作為千戶,手下管著近千人的指揮所,每天的任務就是看守涼州府的城門。

三天後的晚上,他會親自去北城門坐鎮。開個城門而已,他一句話的事。

馬雄也點點頭,認為這個方法可行。

只有馬賀,深深的看了一眼微笑的柳遷,神情有些複雜。

北城門?

涼州府與大月國毗鄰,往北就是大月國的國境。

柳遷的江湖勢力從北城門進,難道說……這老兒這些年來,暗中培植的,是大月國那邊的勢力?

想到這,馬賀不禁心中一驚。

他馬家與柳家,受到二皇子之命,打壓楚王。這事雖然大逆不道,但終究是奪嫡之爭,是大乾朝內部的事。

可這柳遷,若他暗中培植的江湖勢力,與大月國有關,那性質就不同了。

要知道,大月國可是敵國啊!

是柳遷自己的意思,還是……

腦海中剛一浮現出二皇子的身影,馬賀便嚇得搖了搖頭,不敢繼續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