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石有些不好意思地拂了拂額前劉海:“抱歉,又閃到你們了。”

他說得一本正經,透著點兒天然的可愛。

喬希笑眯眯地擺手:“沒事,我們已經習慣了。”

她第一次見到羽石的臉時,也被衝擊得一晚上迷迷瞪瞪的。

還是第二天嶼澤給了她一個爆慄,頭上疊羅漢地炸起三個包,她才清醒過來。

羽石的美貌確實有著驚人的視覺衝擊。

這種視覺衝擊不止是皮囊上無與倫比的絢爛衝擊,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睛,眼睛深處天然的蠱惑和空靈的美。

那種感覺怎麼說呢……

彷彿世間所有的純潔無瑕、美好的景色裡提取出了靈魂,凝聚在這張臉上,塑造出了一張令造物主都為之驚歎的臉。

可那雙眼睛,就那麼無慾無求空蕩蕩地盯著你,就會讓你腦子裡無聲地浮現出三個字。

“*死他。”

就是這樣一張極致純潔的臉和一雙極致誘惑的眼睛,不論出現在什麼場合,都會引起一場足以出動武警的轟動。

所以,把羽石柺來神秘公會的第一件事,嶼澤就是讓他留了一頭足以嚴嚴實實蓋住上半張臉的頭髮。

喬希清醒過來後,還被嶼澤表揚了一番。

其他人那麼近距離地和羽石對視,早瘋了。

而她只是傻乎乎地對著羽石流口水,沒有任何行動。

自控力驚人。

喬希當時以為嶼澤在陰陽她,直到很久以後,真正見識到羽石那張臉帶來的威力,她才知道,嶼澤是真心實意地誇她。

足金攪屎棍其他人都受過特訓,被綁在椅子上和羽石面對面待了足足一個月。

不讓看手機,不讓玩,不讓發呆,不讓轉移視線。

以至於他們不僅是產生免疫力,甚至看到這張臉就開始生理逃避……

喬希剛進隊那會,也是有一天晚上下樓找夜宵,正好碰到了羽石洗完澡出來吃夜宵,劉海紮成個倒栽的小蒜苗出現在走廊,才會一不小心看傻眼的。

後來馬奇抓著她和羽石一起,進行訓練,好一陣後,她才慢慢脫敏。

但是太久沒看到羽石這張臉,乍一下突然和他對視,還是會有那種頭暈目眩,心底深藏的佔有慾和肆虐欲蠢蠢欲動要被勾出來的心驚之感。

除了嶼澤。

嶼澤就跟個沒心沒肺的混蛋一樣,仗著自己免疫力高,時不時開玩笑地突然把羽石的臉露出來,給他們致命一擊。

羅布哼唧一聲,柔弱地倒進喬希的懷裡:“我的心臟受到了超負荷衝擊。”

江參也連忙晃了晃腦袋。

喬希好笑地把懷裡的人揪起來:“行了,還是快找線索吧。”

幾人收了玩笑的神色,繼續往裡走。

羅布又忍不住插科打諢:“你們說,一會要是碰到怪物,我們掀起羽石的臉,能獲得短暫的逃生機會嗎?”

羽石搖頭:“不能。”

江參不解:“為啥不能?你對自己沒信心嗎?”

羽石幽幽道:“我會發動隱身技能,讓怪物,制裁你們。”

喬希樂出聲。

確實像他會幹的事。

突然,她收了笑,眼角有意無意留意身後動靜。

“隊長。”她看向嶼澤。

嶼澤微微頷首:“嗯。”

他也留意到了。

有人在悄悄尾隨他們。

準確地來說,不是人。

但那東西短時間內似乎並無惡意。

喬希放了根蛛絲留意身後動靜。

幾人繼續往前。

迴廊另一邊,是和前面博物館那邊截然不同的展臺。

如果說前面是像博物館一樣一個個完整展覽出來的展臺,那麼迴廊後面就更像是屠宰場。

一顆顆娃娃的人頭在站臺上堆得整整齊齊,看起來簡直像是菜市場殺豬臺,腦袋被統一擺放在一個地方,身體在另一個地方,手腳又在另外的展區。

密密麻麻的小手、小腦袋排列整齊有序,頂燈灰濛濛的光芒下,空氣中瀰漫著濃厚的灰塵,讓這些被分開的軀體部位看起來也好像是不太新鮮了似的,連空氣中都隱隱瀰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腐臭味。

可這些,明明只是模擬布娃娃的軀體。

羅布不解地撓頭:“為什麼全是女娃娃,沒有看到一個男娃娃的腦袋?”

喬希也注意到了,一層的時候是這樣,二層也是。

幾人穿過迴廊,結果又繞回了前面的博物館展臺。

還碰到了其他隊伍的20人,他們正在展臺這邊私下觀察張望,蒐集線索。

喬希等人沒理他們,將整個二樓逛完後,也開始細緻地蒐集線索。

每個娃娃的展臺底下,都有類似的資訊標註,關於她們的名字和年齡。

只是讓喬希奇怪的是,這裡的年齡大多是以月來計算。

36個月、48個月、12個月、6個月等……

6個月大的布娃娃看起來小小的一點,就像是櫥窗里正常擺放的小布偶娃娃,看起來可愛又綿軟。

只是她們身上的衣服和布料都已經非常老舊了,看起來就像是造了有些年頭,放在這裡放久了的布娃娃。

身後突然傳來細微的響動。

喬希警惕轉身,身後卻什麼都沒有,只有兩邊安靜的展臺和被細絲吊著展覽出來的娃娃。

她的眼神警惕地掃過展臺上的娃娃。

每個娃娃的頭頂都有一束頂光打下來,緩慢的灰塵在光束下輕輕流動著,帶著暗沉的腐濁之氣,像是裹挾了某些看不見的暗物質。

喬希收回視線,繼續往前。

展廳四周都是玩家,乍一看就像是日常的遊客進入了博物館,安靜地瀏覽著展示出來的娃娃。

但仔細看時,遊客們臉上的驚恐和緊繃又實在不像是遊客瀏覽時會有的。

“隊長,這些娃娃好詭異,她們會不會突然動起來,從裡面衝出來打我們?”

“別胡說!你看到娃娃動了?”

“沒有……”

“那就閉嘴!什麼動不動的,這些說不定就是擺在這裡嚇唬人的!”

旁邊突然傳來細微的嘎達聲。

玩家嚇得一蹦三尺高,尖叫起來:“啊啊啊啊動了動了!”

所有人都跟著警惕了起來,看向聲源的方向。

連喬希和嶼澤都看了過去。

那個玩家面前的展臺上,站立的是一個歪著腦袋的娃娃,娃娃的頭上戴著一頂像是護士帽一樣的灰撲撲的棕色帽子,帽子上打著補丁,臉上也是。

娃娃歪著腦袋,眼神空洞地盯著前方。

在眾人的注視下,但凡有一點點異動,都決計不可能逃脫眾人的視線。

可展臺之上,頂燈之下,除了剛才玩家蹦起來時帶起來在光束裡流動的灰塵,再無其他。

半晌後,被那玩家抱住的人惱怒地將人撕下來:“你能不能別一驚一乍的?自己嚇自己?這娃娃哪裡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