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和楊戩只是泛泛之交

【楊戩】：“那猴子已死，你究竟是誰？”

【葉凡】：“不會吧，那可是齊天大聖，誰能殺他？誰敢殺他？”

梅山，五龍廟。

女子站立山巔，白衣披甲，青絲戴冠，美目流轉，俏臉之中生出一份怒色，劍眉豎起，英氣蓬勃，豔冠四洲，天下一傑。

“好得很，真有邪魔敢裝那猴子，那猴子你們也配裝？”

她額上生雲篆，篆上綻豪光，緩緩睜開天眼，洞徹三界四洲，感應諸象，欲尋這邪魔蹤跡。

奈何感應萬千，天眼神光察三界，好似神風一吹，吹得禪院黑羆驚，黃風嶺上大聖迷，浮屠塔上老佛惱，火焰山前耗牛恐，總是人間一場夢，不堪頑空看悟空。

她得見三界眾生相，也見到了昔日的六根，乃是昔日大聖所留，分別為：眼看喜，耳聽怒，鼻嗅愛，舌嘗思，意見欲，身本憂。

這是悟空尸解後，彌留下重物，她保留著猴子的意根，派草頭神指引天命，欲復活悟空，挽回大聖。

可如今有一名曰聊天群的鬼蜮玩意，竟想著擾其心智，端真可惡至極，叫她真是不爽利，真是想一槍擊斃這魔障，念頭才叫通達。

【鬥戰勝佛】：“慈悲慈悲，楊戩道友何苦著相，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我不過是另一個我，空空如也！”

【九月】：“居然是孫悟空欸，小妖膜拜膜拜大聖！”

【小閻羅】：“師傅，你也進入這個聊天群了？”

【黑神話•楊戩】：“你這廝少打機鋒，我見這聊天群能開傳送門，既然你是悟空，那便出來一戰！”

“呵，且叫我試試你的成色！”

“這般藏頭露尾，怎稱大聖？！”

【鬥戰勝佛】：“端坐蓮臺，是我非我，自有己說，貧道早已打破頑空，無謂嗔痴，無有二心。”

孫悟空面如靜波，不起波瀾，觀摩這系統構造，聊天群頗有妙處，有諸天傳送、任務試煉、推算演法等等，稍後可與元始天尊論道時，邀來眾仙一同解析此物。

“我等大能，皆能擺渡混沌海，抵達界外界，遨遊諸天，這聊天群也有此法，甚至比我等更快，應該學來。”

“這群裡怎麼如此吵鬧，真叫老孫不得清淨。”

孫悟空動念顯化，面前一道光幕投放，正是聊天群的內容，這異界楊戩似乎著了迷，在群中一直叫囂自己，執著真真假假，又何必呢。

【九月】：“大神彆氣了，我是第一個加入這個群聊的，我瞭解這個。”

“這是個諸天聊天群，能連線諸天萬界，這位大聖可能並非您那個世界的孫悟空。”

【小閻王】：“這個我懂，小說常用套路了，不過能將我們連線在一起，這聊天群可真厲害。”

任憑這兩位小妖小鬼如何解釋，楊戩也一併無視，將之視作邪魔攪局，而鍥而不捨的一直與孫悟空對話。

“@鬥戰勝佛，怎麼你有膽子敢裝猴頭，卻沒膽出現在我面前嗎？”

這黑神話世界的楊戩，見孫悟空一直不答，竟然無師自通，將艾特功能用了出來，繼續進行網路資訊轟炸。

這一幕被窺屏的兩個小精怪看得咋舌，兩人眼露八卦之色，顯然感覺這楊戩與孫悟空的關係不一般。

【九月】：“我看楊戩大神的頭像是個女子模樣，莫非那諸天之中，還有位女小聖？”

【小閻王】：“根據野史記載，大聖與小聖神通無二，武藝相平，打的難捨難分，惺惺相惜，真乃兄弟情誼，莫非這小聖感情變質了？”

【葉凡】：“諸位，舉頭三尺有神明，還是不談這個的好。”

孫悟空也惱了，這是何人竟敢編排自己，自己何時與楊小聖有過什麼深交情，後人怎能如此編排！

說來也怪，神仙不拘泥於性別，觀音亦有魚籃法相，花草魚蟲，塵埃百世，一草一葉亦可開闢諸天，可投影出現的他我，大多都趨向於神話本相。

無論前世今生，孫悟空都未曾聽過楊戩變化過女相，楊二郎、李二郎、趙二郎，為何那方世界的楊戩生了女兒身？

等等，孫悟空掐指一算，自己在人間作威作福，自封為大聖時，被太白金星邀上天界，自己自然要三拒三辭，最後眾妖齊勸，仙佛來請，自己才上了天庭，成了齊天大聖。

當時，也有仙佛不服自己的本領，故而來此挑釁，那哪吒小兒敗走之後，請來了楊戩小聖與他鬥法。

楊戩與自己變化無二，武藝相當，其中為了引誘自己現身，楊戩變化成寡婦哭墳，而自己則變成年輕小夥，調戲楊寡婦，鬧得楊戩臉紅害臊。

莫非典出有因，以本為源？只是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和楊戩可不熟啊。

【鬥戰勝佛】：“莫言荒唐，我與小聖不過泛泛之交！”

黑神話世界，楊戩見到聊天群的對話，秀眉一簇，冷麵呵斥道：

“果真是假貨，你怎會理解我與那猴子的情誼。”

“況且我與他是志同道合，豈能用男情女愛形容，凡夫俗子，真是見識淺薄，難道眼底只有所謂痴怨情愛？”

“凡間情愛不過百年，便兩眼相厭，我與猴子的情誼，乃是一輩子的同道！”

楊戩侃侃而談，將那份情誼道來，她道出其中滋味，三界不得長生，至尊黑暗動亂，煉化百靈為長生丹藥，以續仙靈道胎，唯有我與猴頭……

一時間群裡又是這些重力言論。

什麼一輩子反天聯盟，什麼對不起我沒能阻止她們，什麼只有猴頭才能和我蕩盡三界諸邪，又是什麼倘若你真是悟空，那便來我這裡......

正在窺屏的孫悟空一陣頭麻，不是吧，這楊戩的發言，怎麼感覺到一股重力壓在身上，真是令猴毛骨悚然。

他趕忙吃了個桃壓壓驚，黑神話世界是哪方西遊，怎麼感覺那楊戩如此重力，一輩子的反天聯盟，胡鬧，我齊天大聖乃是統領四大部洲，自攝為聖，眾神佛三顧花果山，才上了天，稱為神仙。

我反什麼天？我齊天大聖啊，三界共尊，反天了，眾仙不得疾呼：“聖王為何造反？”

孫悟空金睛眺望，似乎跳到梅山，掃過灌江口，見的廟中泥塑，二郎法身居於此地，調和自然，常駐法理，故而此地多祥和瑞氣，不貪不殺，百姓和睦，自行大道，香火鼎盛。

二郎廟中，人來人往，攜香燭供奉，二郎應允積善之家，賜福有德之人，使得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方知此世舉頭三尺有神明，報應屢試不爽。

供臺之上，二郎身披甲冑，銀光閃閃，駕鷹牽犬，搭弩張弓，可惜只是一具泥塑，未通法性，但也足夠為百姓遮風擋雨，挽救迷途了。

悟空感嘆不已，回憶起過去，自己並未大鬧天宮，只是閒時，最喜結交仙友，遊訪仙山名島時，拜謁過二郎，自己也是與二郎以武論道，武藝無二，相持不下，並未有什麼過深交情。

既然無所謂的過往，定然不如這黑神話的寡婦楊戩般魔怔了，畢竟只是泛泛之交罷了。

孫悟空欲想收回目光，回坐蓮臺花果山，靜觀虛空聊天群，豈料廟上泥身頑胎，竟然直接綻放毫光，是有神聖降世於此。

卻見：

儀容清秀貌堂堂，兩耳垂肩目有光。頭戴三山飛鳳帽，身穿一領淡鵝黃。

縷金靴襯盤龍襪，玉帶團花八寶妝。腰挎彈弓新月樣，手執三尖兩刃槍。

斧劈桃山曾救母，彈打棕羅雙鳳凰。力誅八怪聲名遠，義結梅山七聖行。

心高不認天家眷，性傲歸神住灌江。赤城昭惠英靈聖，顯化無邊號二郎。

楊二郎竟然道性賦靈，將這泥胎化真身，顛倒是非虛實，親身而來。

這二郎神降世，引得百姓跪拜，他輕輕一揮，施灑甘露，接著仙光一披，將眾人送回家中，空留大廟玄玄，靜若碧潭，不起塵埃。

空堂無聲無息，忽有白光閃爍，美食佳餚，杯盞交錯之間，桃酒香味引人，令悟空側目。

楊二郎笑而看向虛空，目光卻與孫悟空對視，喜色果真不藏：“猴頭，既然來了，何不進廟！”

“我早已為你備上美酒，快與我大醉一場！”

“莫道生份了。”

孫悟空無奈，親身而來，他整黃金甲，登步雲履，按一按紫金冠，面色如常，內心腹議：“什麼時候備上的美酒？我和他很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