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博勒是剛才跟一年級眾學生起衝突的那個。

對方可不似亞戈那樣老實聽到馬諾琳的話,第一反應就是不服。

在聽到自己的成績要取消並可能面臨退學後,他跟被踩了尾巴似的,不等馬諾琳的許可就自個兒蹦起來了:“不可以!”

這傢伙是瘋了?真跟老師幹上了。

不過想想也是,馬諾琳上尉這話就等同於讓他退學,一句定死。他這會兒還不說的話,等被帶去校長室估計就沒機會了。

“我不服。”他怒目圓睜,顧不上平日裡那些服從命令的教條怒聲喊道。畢竟按照馬諾琳的話來說,他估計快要被學校給開除了,哪還要顧及什麼裡子面子,趕緊為自己辯上幾句才是重點。

“你的事情我已上報校方。不久前關於你的處罰已由教務處初步批審,如果你有意見的話可以親自到校長處重申。”

馬諾琳甚至都說到她已經將此事提交到校方並批審下來了,可見木已成舟……就算他再有意見也得等再去校長處溝通了。難怪對方這般毫不留情地當場公佈出來,原是已經跟校長那邊透過氣了。

古博勒忽然有些抑制不住的恐慌,但是心下還是存有希望的,蓋因為他還有最後的底牌。

他家與周修文、克拉倫斯這樣的家勢肯定是不能比的,跟希爾曼家也比不了,甚至都不算是當地有頭有臉的家族。但是他有一個很出息的舅舅。

他的舅舅少年時就被檢測出A+級的天賦,後來到中心星區上學,畢業後就成功進入軍團成為一名真正的軍人。目前他已經取得上尉的軍銜,對於他的年齡來說確實很了不得的成就,而他所在的軍團也相當之重用他。

且他這位舅舅跟他的母親從小相依為命,姐弟倆關係極好,因此對古博勒也就像親生兒子一樣。

古博勒當初走的也是這位舅舅的軍屬名額。因而出身尋常、資質也不算太突出的古博勒才得以進入作戰單兵系三班學習,須知在作戰單兵系任何年級的前三個班都屬尖子班,只收錄資質最優秀的學生。

在他眼中舅舅不說是無所不能但也不是誰都能輕易得罪的,這事說不定最後還是能有迴轉。

按說他眼下最應該做的是立刻動身去往校務處與校長協商此事,越快越好,看看有沒有迴轉的餘地。可是馬諾琳上尉的動作太快,太過不容質疑,古博勒就這麼被當場架起來,上不來下不去。

就算他日後能勉強留下來,怕他也沒辦法在這個學校過下去了。畢竟一個被身為軍官的老師蓋章為背刺同伴的人不僅難以為同學所接受,日後他要再想考入高等學校也可能會受到影響。

因此不論這事如何,他也得說個清楚。

是的,古博勒至今仍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錯誤……

他又有什麼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自古以來也都是這麼一套道理。可從未聽說過強的還要讓弱的,更未聽說過他跟弱者切磋給人打贏了卻要被學校開除,這又是什麼道理?

而且開考之前,馬諾琳她們也沒有說過相關此類的規定。如果他們有提到的話,那他大不了就收著點手,免得那群脆皮玩意兒輕易就散了架,到時候還要怪他不手下留情……

沒有說相關的規則,到頭來卻要他受罰,這實在說不通。即便學校方再批一萬次他都不服。

“你還不服?”馬若琳冷笑:“果然是你班導的好學生,都是如出一轍地狂妄。傷了人致人精神紊亂……是你不是?擾亂考場是秩序的……是不是你?一開始慫恿二年級同學合力打壓一年級生的人是你吧。”

古博勒是二年三班的學生。他的班導是劉洋上尉,這也是位年輕軍士,雖然參與的戰事不多,但出身不俗,因而也是年紀輕輕就成了上尉。不過此人品性倒沒什麼問題,就是有些極端護短,憎惡別人以任何形式插手管他們班級的事情,生怕叫人看自己的笑話。

馬諾琳跟他的關係極為不合。兩人自進入貝斯卡學院以來就經常發生口角。

林奇等人自然當作沒聽見,但他們知道這話估計不用多久就會傳到劉洋耳中,到時候這兩人說不定又得鬧起來了。

原先聽著還梗著脖子的古博勒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面上露出一絲心虛來,但是他最後仍是犟著一張臉,不肯承認。

“那是意外……誰知那人這般不禁打。況且我也不是故意的,機甲對抗本身就具有風險。像他那樣弱的傢伙日後就算治好了也仍是會遭遇這樣的問題。屆時難不成每一個與他對戰過的不小心打傷了他都得賠償費用嗎?”

“我們平日裡練習激戰也是一樣的,受了傷也不會要求對方負責和賠償,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古博勒言之鑿鑿地道。

“是啊,再正常不過的事。你也知道,平日裡與你練習的那些都是同級生,可你傷害的卻是一位初學機甲的新生。他在不久前才開始聯班課,甚至都還沒有進行過聯合訓練。如今他的情況不容樂觀,板塊中心醫院處無法治療的話就必須得轉到星球中等醫院,這都是你造成的。”

“我想你的任所有任課老師都沒有教過你用對付敵人的手段……對付自己的同學吧。”林奇沉聲道。

“我不……”

“別說你不知道,初學者與受過正式訓練的二年級生差別到底有多大不必我來提醒了吧。你的那些說辭既騙不了別人,也騙不了自己。我同樣送你一句話,既然當初做出了選擇,眼下被應當承擔責任。這不是作為單兵應當應當怎麼有的,而是作為一個人應當具有的意念。”

“不必再說了,你走吧。校長與你的家長已經在校長室等你了。”林夕語重心長地對仍是固執,面帶憤恨的少年道,也不再勸什麼了,因為對方的表情已經告訴了他們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