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輪到韓江雪沉默了。

當眾羞辱你,踐踏你?

然後說你是個廢物,配不上我堂堂君盛總裁,韓家千金?

這劇情很熟,熟到韓總覺得在很多地方都見過。

可是——

自己真要這麼幹,奶奶不得一怒之下,把自己給撕了?

再說,韓總雖然鐵面無私,在濱海也是出了名的蛇蠍女,不近人情。

可幹這種缺德事,她過不了心裡那一關。

“雪寶?”

電話那邊傳來張若愚的嗓音:“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韓江雪淡淡應了一聲,沉凝道。“這的確是我深思熟慮後的計劃,但很多地方還不太成熟,也不好實施。”

“怎麼不好實施?我對你奶奶夠兇吧?也沒給你姑姑姑父好臉色吧?我甚至罵你老爸是個傻逼。可以說,我在韓家就是惡霸中的惡霸,混蛋中的混蛋。像我這種廢物,別說是你們韓家,哪怕就是個工薪家庭,也不可能忍受。”張若愚擲地有聲道。“我覺得時機已經很成熟了。”

“你知道什麼?”韓江雪皺眉道。“奶奶一向信守承諾,極要面子。我要在婚宴上羞辱你,踐踏你,把你趕出韓家,她肯定嘎一下就厥過去了,還會和我斷絕關係。”

“家族企業,你已經繼承了,翅膀,你也硬了。”張若愚慫恿道。“怕一個小老太斷絕關係?韓總,一將功成萬骨枯的道理,你不懂?”

“我從小孝順,是長輩眼裡的乖乖女。”韓總耐心解釋道。“幹這種離經叛道的事,太假了,沒有可信度。”

“那我來?”張若愚沉聲道。“我和你結婚一個多月,天天被你戴綠帽,先是沈雲朝,又是陸少卿,中間還夾了個蔣青山。”

“據我所知,被綁架那晚,你還戴上了蔣青山向你求婚的鑽戒?”張若愚冷冷道。

“我那是虛與委蛇,戰術性妥協。”韓江雪辯解道。“我要不戴,他會打死我的。”

“這不重要。”張若愚搖頭道。“總之,在我倆結婚期間,我的精神飽受折磨,天天被豪門富家公子威逼利誘,踐踏我的靈魂,摧殘我的身體。”

“最終,我忍無可忍,在婚禮現場情緒失控,徹底爆發,甩出一紙休書,與你恩斷義絕。”張若愚斬釘截鐵道。“雪寶,你覺得我這套方案怎麼樣?是不是很符合人物邏輯,也經得起推敲?”

韓總撇嘴道:“你這腦子但凡拿出一成功力用在正途上,世界首富還有別人什麼事?”

“別瞎扯,跟你說正經事呢。”張若愚點了根菸,沉凝道。“你有什麼建議都可以提,咱們爭取打造一場完美離婚事件。”

“慢慢推敲吧,不著急。”韓總淡淡道。“這婚禮時間都還沒定下來,而且像我這種有品位的超級富豪,婚禮的各方面細節都要仔細打磨,沒三五個月的籌備,我不可能滿意。”

“三五個月?”張若愚皺眉。“那你這麼早跟我說什麼?你他媽嚇死我了!”

咔嚓。

張哥徑直結束通話了電話。

韓總癟嘴,卻在琢磨張若愚最後那番話。

嚇死他了?

他是想辦婚禮,還是不想辦?

韓總計上心頭,發了條微信:“婚禮不著急,但咱們的結婚照得抓緊時間拍了,奶奶催了我好多次,說想把咱們的結婚照高懸韓家中堂之上。”

叮咚。

張若愚回訊息了。

“是你缺心眼,還是你奶奶沒文化?只有遺照才會掛在中堂,誰他媽結婚照擺在中堂?”

叮咚。

張若愚又發來一條:“等等吧,我最近夜夜笙歌,醉生夢死。腹肌沒以前漂亮了,胸肌也小了,我先練練。”

韓總見張哥雖然在拖延,卻也沒拒絕,紅唇微翹道:“那我需要練練嗎?我昨晚上稱,好像也胖了兩斤。”

“你少扯淡,你至少胖了五斤,當我瞎呢?”

韓總有點惱羞成怒,她自打結婚以來,心情不錯,笑容變多,飯量也明顯有所提高。

可她一直在控制,明明才胖了兩斤半,哪有五斤?

結束了跟張哥的微信聊天,韓江雪心情很好,瞥了眼一直在偷聽的鳶,倨傲道:“鳶,你願意當我的伴娘嗎?”

“你願意當鬼新娘嗎?”

鳶目露兇光,殺意昂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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