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街外,人來人往。

環境優雅的咖啡廳內,有人低聲竊語,有人談笑風生。

韓江雪,卻面臨著張若愚那傷人的話語。

離婚吧。

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時,最想做的事。

結婚,就是為了離婚。

韓江雪胡亂攪拌著咖啡,眉眼微垂,臉色黯淡。

她猜到張若愚會提離婚。

她本身,也應該提出離婚。

危機解除,結婚兩個月,也夠本了。

她有一萬個理由提出離婚。

坐在她面前的這個混蛋男人粗暴,野蠻,對韓家人毫無禮數,對自己,動輒惡言相向,還有嚴重的暴力傾向。

就連住的那棟危樓,也會給她帶來生命危險。

這麼一想,她甚至沒有不離婚的理由。

韓江雪放下勺子,端起咖啡一口氣喝了個乾淨。

然後,她用行動,回答了張若愚的離婚要求。

韓江雪拿起桌上的結婚證,當著張若愚的面,撕成了碎片。

“不離。”

韓江雪目光堅定地直視張若愚,擲地有聲。

張若愚見狀,眉頭一皺,強撐道:“你有病?”

“你才有病。”

韓江雪那漂亮的眼眸中,閃爍鄙夷之色:“我身材好,氣質好,美貌又多金,家庭背景又硬,還有個富可敵國的父親。最重要的是,我還對你有好感,平時還寵著你,慣著你,不跟你頂嘴。”

“像我這樣的老婆,你上哪兒找?”

“你打著燈籠都找不著!”

“你但凡腦子沒進水,沒點大病,你會跟我離婚?你憑什麼跟我離婚?”

韓江雪俏臉緊繃,面如寒霜。

氣氛,陷入僵局。

張若愚握著水杯,抿著唇,不知該如何開口。

韓江雪的反應,比他預期要大,要激烈。

“服務員,給我杯水。”張若愚抬手打招呼,想捋一下思緒。

可再一次喝完杯中水,張若愚還是沒什麼頭緒。

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離婚。

和韓江雪一樣,沒有經驗。

沉凝片刻後,張若愚平靜道:“韓總,當初我們有過約定,等時機成熟了,就離婚,你不能不講信用。”

“你沒腦子?跟一個女人講誠信?”韓江雪冷冷盯著張若愚。

張若愚張了張嘴,無言以對。

這娘們這不是耍流氓,耍無賴嗎?

凝視著韓江雪那美得令人窒息的臉龐,她美眸微凝,紅唇緊抿,那精緻到毫無瑕疵的五官上,卻蒙著一層寒意。

彷彿在談一筆關乎生死的大買賣。

“當初我抗拒婚約,是不想糊里糊塗嫁給一個陌生男人。”韓江雪紅唇微張,淡淡道。“也的確沒看上你這個滿嘴跑火車的兵油子。”

“可人是會變的。”

韓江雪擲地有聲道:“我現在不討厭你了,你對我而言,也不是陌生男人了。”

“和你在一起,我挺開心。”

“所以這婚,我不離了。”

韓江雪強硬表態,很果決。

可她看似兇悍的氣焰下,掩藏的,卻是一顆顫慄的心。

她知道自己從來沒有了解過眼前這個男人。

也根本拿捏不住這個男人。

她說那麼多,只是想告訴張若愚,這婚,她韓江雪不想離。

漫長地沉默後,張若愚淡淡道:“我說過了,這婚結的我很累,天天擔驚受怕,還要被你的愛慕者算計,你還隔三差五給我搞個全城滾動廣告,生怕別人不知道我是你們韓家的上門女婿。”

“我現在都快成濱海網紅了。”張若愚平靜道。“我們北莽出來的,都很低調,最忌諱出風頭。”

“那我以後剋制點。”韓江雪故作輕鬆,撇嘴道。

“已經人盡皆知了。”張若愚皺眉。“我當兵十年,仇家很多的,你這麼搞,我以後會很危險。”

“我保護你。”韓江雪脫口而出。

張若愚眉頭一挑:“不吹牛會死?”

“反正結婚證已經沒了。”韓江雪破罐子破摔,淡淡道。“你想離也離不了。”

“你要真想走個過場,咱倆可以假離婚。”

張若愚表情一僵。

結婚,本來就是假結婚。

現在連離婚,都要假離?

張若愚,曾用名張向北。

北莽領袖,享譽全球的傳奇戰神。

人人敬仰的民族英雄。

結果在婚姻這件事上,全是弄虛作假,沒一點真實性。

結個假婚,再離個假婚,跟過家家似的。

“怎麼假離?”張若愚匪夷所思,隱隱有些期待。

“今晚,我讓濱海全城滾動我倆離婚的訊息,離婚廣告詞我都想好了:一別兩寬,各生歡喜。離婚理由我也想好了:你家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