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哥臨出門把煮好的泡麵吃了,怕浪費。

此刻看著這滿桌的美食,他眉頭緊鎖,有點生氣。

沒那尿性幹嘛不早說?

非得讓我裝著一肚子泡麵看你們吃大餐?

他這一皺眉,趙滄當時就慌了,汗流浹背。

張將軍那脾氣,好的時候都是兄弟,壞的時候,都是屍體…

表妹如此肆意妄為,詆譭張將軍,真要惹急眼了,十個沈將軍也不好使!

沈將軍在被趙滄通風報信後,她的臉色陰晴不定,紅唇微微囁嚅,欲言又止。

坐在面前的,真是張向北?他朝思暮想的男神?

不是死了嗎?

國家都發訃告了,葬禮也辦了。

怎麼就坐在這兒跟自己吃飯呢?

有一瞬間,她是持懷疑態度的,怕表哥為了打圓場,忽悠自己。

可表哥膽子再大,能拿張將軍開刷?

而且表哥一見到這家暴男,下意識就跺腳敬禮了,彷彿是植入骨髓的記憶。

這不可能是一個炊事班老大哥能有的待遇。

深吸一口冷氣,沈木花賊眉鼠眼地偷瞄了張若愚一眼。

張將軍皺眉,漆黑的眸子裡,不著痕跡地掠過一抹不悅之色。

眉宇間,不怒自威,宛若天神。

渾身縈繞著一層難以名狀的壓迫感,舉手投足間,盡顯大氣。

這要不是張將軍,他能有這氣質?

沈木花心頭顫了又顫,緊了又緊,手腳發麻。

“咳——”

沈木花乾咳一聲,目不轉睛地盯著張將軍。

看似還有幾分敵意,卻沒了閨蜜捱打的共鳴,全是技巧。

“老韓,說到底,這都是你的家事。我今天所為,只是出於道義。”沈木花硬邦邦地說道。“你要是覺得我多管閒事,越俎代庖了,那好,我最後問你一句。”

沈木花到底是軍方要員,當然不可能直接露餡。

張將軍假死,隱姓埋名潛伏在閨蜜身邊,甭管是遊戲紅塵還是執行任務,她都不敢揭穿底牌。

回頭惹怒了張將軍,他一聲令下,直接剝奪她沈將軍頭銜,重回沈小兵之境,就虧大發了。

“問什麼?”韓江雪態度友善。

雪寶覺得挺對不起閨蜜,自己撒了個謊,閨蜜信了,想給自己出頭。

結果卻裡外不是人,招人嫌。

雪寶只想儘快結束這場讓所有人都尷尬,不自在的制裁前夫事件。

“他打你哪了?”沈木花目光一沉。

韓總微微一怔。

沒想到老沈居然問的這麼刁鑽。

真要捱打了,這不是往自己傷口撒鹽加辣嗎?

韓江雪避重就輕地捏造了捱打過程,當然是往輕了編,說重了,閨蜜肯定又得爆炸。

“就這?”沈木花眉頭一皺。“老韓,你太矯情了。”

“哎?”韓總抽了抽嘴角。

被閨蜜的反覆無常整不會了。

哪就矯情了?

輕是輕了點,是不是打了吧?

是不是有肢體動作?

非得打死我,才算家暴?

“老韓,你要把這都歸類成家暴,那你以後孤獨終老算了,別禍害男人。”沈木花倒打一耙,冷冷道。“真要像你這麼定義,我爸天天家暴我媽,我爺都家暴我奶半個世紀了。”

“你不是沒見過我媽,我奶,她們不也活的好好的?不也天天滿臉幸福的在那相夫教子?”

“她們還一直把我爸,把我爺當英雄崇拜,當精神寄託供著呢!”

餐桌氣氛,陡然變得調皮起來。

趙滄在桌底豎起大拇指,不愧是能征善戰的沈將軍,就這反應速度,子彈都能躲,活該你建功立業,火爆全網。

韓江雪表情古怪,不知道這死八婆發什麼顛。

“張哥,這波我的。”

沈木花站起身,舉起滿滿一杯白酒,擲地有聲道:“同時,也替我閨蜜向你賠個不是。”

“你受委屈了!”

沈木花仰頭,一飲而盡。

盡顯女戰神豪邁。

張哥不鹹不淡地掃了沈木花一眼,隨即那漆黑的眸子,落在了趙滄臉上。

只一瞬間,趙滄差點鑽桌子。

表妹這態度三百六十度大反轉,嫂子未必能看出端倪,可張將軍何許人?

他能看不出是自己通風報信了?

“張哥,你受委屈了!”

趙滄抄起酒瓶,直接吹了一瓶65度白酒,砰地一聲鑽了桌底。

張哥皺眉,淡淡道:“沈將軍,以後別仗著自己有特權就隨意欺壓我們這種小老百姓,你差點把我嚇出心梗。”

抿了口茶,張哥又很幽怨地瞥了眼雪寶:“韓總,咱倆到底能不能復婚,我還得看你表現,但如果一直像今天這樣讓我蒙受不白之冤,這婚,我不敢復!”

韓總聞言,忍不住瞪了眼多管閒事的閨蜜。

“還有,以後少跟這種不三不四的閨蜜來往。”張哥緩緩站起身,撇嘴道。“咱倆還藕斷絲連著呢,她就要給你介紹男人,什麼意思?騎驢找馬?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把我當備胎?”

說罷。

張哥一股子酸味的拂袖而去,臨走前還不忘恨恨瞪了沈木花一眼。

可瞧在沈將軍眼裡,全他媽是威脅!是恐嚇!

彷彿在說:你敢爆我的底,你就得從沈將軍,變成沈烈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