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慕無雙表情有點古怪,望向換了一身居家裝,烏黑秀髮只是簡單盤起的韓江雪,內心還有點慚愧。

她本以為,這個姓韓的刁蠻大小姐嫁給若愚哥哥,賺的血了呼啦。

可一想到跟若愚哥哥結了婚,天天要在家洗衣做飯,任勞任怨的做家務。

又覺得嫁給若愚哥哥,好像跟想象中的將軍夫人,不太一樣。

哦不,是天差地別。

大到慕無雙都有點恐婚了。

連嫁給若愚哥哥都這樣,那嫁給其他男人,這日子可怎麼過喲…

韓江雪把最大塊的紅燒肉夾給張若愚,把第二大的紅燒肉夾給慕無雙,她只是在肉盤邊緣夾了塊小到連筷子都不太好夾的紅燒肉,吃的還津津有味…

慕無雙瞠目結舌地吃了這頓晚餐,心裡別提多不是滋味。

她可是北莽小公主,她不敢想象自己將來結了婚,要在家裡洗衣做飯,還得給老公的親戚朋友當牛做馬,端茶遞水。

這種日子,從小養尊處優的慕無雙很難接受。

望向若愚哥哥的眼神,也從思念、愛慕、敬仰,變成斷舍離。

她要封心鎖情,忘了愛。

她不想當將軍夫人了。

她以前不懂為什麼書上要將婚姻描述為圍牆,現在,她還是不懂為什麼只描述成圍牆。

這他媽就是牢籠。

吃飽喝足,提前離桌的韓江雪端來大紅袍和鮮切的果盤,很賢惠地端著餐盤迴廚房刷碗。

還把一個洗的乾乾淨淨的菸灰缸擺在茶几上,供若愚哥哥抽菸。

慕無雙心都涼透了。

以前她偶爾去若愚哥哥的宿舍幫他鋪床,洗臭襪子,她還挺得意,沾沾自喜,自我感動。

覺得自己超級溫柔,超級賢惠,未來肯定是若愚哥哥的賢內助。

可她的偶爾,一個月最多一次,甚至兩個月才一次。

她哪有毅力天天洗,那不成丫鬟了嗎?

洗多了,手會長老繭的,會粗糙的…

“嫂子,你歇會,我去刷碗。”慕無雙想在跟若愚哥哥斷舍離之前,為她心中的男人做點事,哪怕刷一次碗。

韓江雪搖頭拒絕,卻被張若愚拉住坐在沙發上:“你歇會,讓這丫頭乾點活,她沒那麼嬌貴。”

“就是。”

慕無雙從小在北莽長大,雖然被寵著,被慣著,活得像個小公主,可北莽作風彪悍,她也沒那麼矯情。

雖然不願天天做那些粗糙的雜活,可偶爾幹一回,也吃得消。

洗碗堆成山的餐盤,又把灶臺清理了一遍,最後還把抽油煙機上的油漬,給沖刷乾淨。

別看活不多,可細緻幹下來,大半個小時就過去了,雙手黏糊糊油滋滋的,巨難受。

幹完活,她索性幹到底,把幾袋垃圾拎下樓扔了,來回一折騰,本就沒吃多少的慕無雙,又有點餓了…

回屋的時候,見若愚哥哥跟韓江雪很安靜很隨意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還是看那種慕無雙十三歲就嫌幼稚的古偶劇。

她整個人都傻了。

這麼枯燥平淡的生活,咋過啊…

自己做飯,自己做家務,自己洗衣服,晚上準點睡,早上準點上班。

慕無雙偷偷摸摸坐在小馬紮上,又偷偷摸摸瞄了眼家世無敵的韓江雪:“嫂子,我之前是和你開玩笑的,你別往心裡去…”

韓江雪俏臉從容,微笑道:“嫂子沒那麼小氣。”

“哥…”慕無雙紅唇囁嚅,有點不捨,還有點後怕。

幸好沒嫁給若愚哥哥,要不最多三個月,自己就過不下去了…

她甚至瞧著若愚哥哥像個普通的家庭婦男往沙發上一窩,腿一翹,都沒以前在北莽那麼喜歡了。

這不挺普通一男人嘛…

“嗯?”張若愚老神在在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到電視裡男女主打情罵俏的時候,還咧嘴偷樂。

好低階…

“其實我這次來濱海,除了來看望你,爺爺還給我佈置了一個任務。”慕無雙試探道。

“什麼任務?”張若愚放下茶杯,淡淡問道。

“北莽不是搞了個向北杯嘛,爺爺的意思是,如果你屆時能出席頒獎的話,這向北杯的含金量,就高了。”慕無雙謹慎道。“爺爺說了,秘密頒獎也行。反正你都在龍潛別院給十大戰神授勳了,咱們北莽自己的頒獎,你要不出席一下,就有點偏心了。”

“向北杯?”張若愚皺眉道。“幼稚,低階。”

“北莽參與者數以萬計,不少軍部大佬都出席了,想學習下北莽的先進理念。”慕無雙慫恿道。“爺爺總覺得你不來一趟,差點意思,龍飛哥哥也是這麼想的。”

“不去。”張若愚淡淡道。“我有這功夫,不如…”

他話音未落,眉頭一皺。

“掐我幹嘛?”張若愚白了雪寶一眼。

“小動參加了,他說他已經進決賽圈了。”韓江雪紅唇微張。

“哦。”張若愚想都沒想,回頭看了慕無雙一眼。“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