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進京,韓總也不急於回濱海,反而挺忙。

連在家吃個午餐,手機都不停響,好像是個日理萬機的女霸總似的。

下午的時候,四合院來了好幾撥客人。

張哥本以為都是奔著進京拓展業務的雪寶而來。

不曾想,這群自稱姓馬,一看就有頭有臉的人,居然是找自己。

“風水輪流轉啊。”張哥陰陽怪氣地瞥了雪寶一眼。“誰能想到,我也有今天?”

韓江雪撇嘴道:“張哥謙虛了。”

“我當然謙虛。”張若愚挑眉。“我不像某些人,一得意就翹尾巴,吃頓飯都在那裝腔作勢,電話接個不停,好像地球沒了她,都不轉了。”

韓總被噁心了也不生氣,安慰落差太大導致內心失衡的張哥:“今晚燕京國際大飯店,我請張哥吃大餐。”

“那飯店有什麼好吃的?冷盤不涼,熱菜不熱。”張若愚撇嘴。“人家去那吃能報銷,你都是花自己錢,這不給人當凱子嗎?”

“那可是宴請國際友人甚至擺國宴的頂級酒店,檔次多高啊,花點錢怎麼了?我張哥不配嗎?”雪寶搖了搖手機。“剛拿了張哥紅包,我能不意思一下?”

“我那點紅包,還不夠你點兩個冷盤。”張若愚聳肩。

卻也知道雪寶向來講究儀式感,沒繼續嘴臭。

下午兩口子各玩各的,張哥刷小影片刷的眼都快瞎了。雪寶談工作也談的口乾舌燥,一口氣幹了張哥半壺大紅袍才作罷。

“牲口啊?”張若愚劈手奪回茶壺。“你這一口乾了我一下午的量。”

韓總滿臉倨傲道:“回頭讓小老太賠你。”

而後進屋換裝,還化了個美美的森女妝。

抵達飯店時,天色已經暗了。

酒店檔次很高,張哥卻不怯場。

這地方,對普通市民而言,算是半個“禁區”了。

一是貴到離譜,二是在這吃的非富即貴,得罪不起,真要多喝兩杯招誰惹誰了,這輩子也就完了。

故而飯店雖說開啟門做生意,可做的,還是那一小撥人的生意。

這一小撥人,包括雪寶,但不包括張哥。

因為張哥在這吃飯,從來沒買過單,沒被當過凱子宰。

走向包廂的時候,兩口子偶遇一個熟人。

皇老大。

他背靠著牆,站在走廊,渾身哆嗦,臉色煞白,看起來好像喝了不少,心臟病快犯了。

可一見到二人,皇老大立刻擺出一個慈祥長輩的模樣,微笑道:“大外,來吃飯啊?”

話雖然是衝雪寶說的。

可那雙眼珠子,卻一瞬不瞬地盯著張哥。

好似問的雪寶,期望得到的,卻是張哥的回答。

“是啊。”韓江雪還算客氣,沒給老媽同父同母的親大哥擺臉色。

皇老大卻依舊連看都沒看韓江雪一眼,仍是直勾勾盯著張哥:“位子訂好了嗎?要不要我幫忙?這個點包廂不好找啊大外。”

韓總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這皇老大,是斜眼嗎?

一口一個大外,卻他媽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狗吧?

“已經訂好了,不麻煩你了。”韓總板著臉,氣沖沖地拽著張哥離開。

“誒?”

正要應酬的張哥有點失望:“雪寶,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都是一家人,你幹嘛擺臉色?讓外人看見了,怎麼看咱們?”

“我就是那個外人。”韓江雪咬牙說道。

“你是大外啊。”張若愚耐心說道。“怎麼能算外人?”

“人家可沒把我當自己人。”韓江雪撇嘴道。“要是條件允許,他恨不得你才是大外。”

張若愚樂了。

跟韓總進屋吃飯。

皇老大喘了口氣後,收拾了臉上的表情和內心的情緒,擠出笑臉,走進奢華寬敞的大包。

包廂賓朋滿座,有白的,有黑的,有黃的,什麼人種都有,跟聯合國開會似的,政治氛圍濃郁,爾虞我詐與看人下菜碟,也充斥全場。

皇老大好歹也是京城大亨,商界巨擘。

在今晚這場國際性質的酒局上,卻混得像條狗,很沒面子。

他剛才已經打過圈了。

可那幾個西方官員和將軍,卻沉著臉,似乎對他很不滿意。

“你剛出去那會,李家捷足先登,先開了條件,那他媽簡直就是籤不平等條約,巨噁心。”坐在一旁的盟友咬牙切齒道。“狗日的一個個跪久了,都站不起來了!”

皇老大接過熱乎乎的毛巾捂了捂臉,吐出口濁氣道:“既然人家都談了,那咱們還像個傻逼似的坐在這兒陪什麼酒?”

說罷,皇老大把毛巾往桌上一丟,直接蓋住了一隻空運來的大龍蝦,起身看了眼眾人:“你們慢慢舔,老子不伺候了!”

不在外面偶遇張將軍,皇老大硬著頭皮舔也就舔了,掙錢嘛,而且是開拓海外市場,不寒磣。

可在見到張將軍的那一瞬間,他的自尊心和民族意識一下就拉滿了。

張將軍鐵馬金戈,打服了所有老外。

卻沒把他們的脊樑骨扶正。

身為大舅,他不想丟就在隔壁包廂陪老婆吃飯的,張將軍的臉。

他甚至在意淫,自己這把椅子上坐的要不是自己,而是張將軍,那幫洋鬼子,還敢不敢這麼囂張。

尤其是那個自稱中將,被譽為西方海軍陸戰隊戰神的米歇爾。

這孫子最跳,根本不把他們這幫官方代表當人看。

而有些代表,還真就他媽的往死了跪舔,一點不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