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結束通話電話時,手腳冒汗。

目光驚悚地偷瞄了眼被教官描述為“長的像仙女”的女人,一時心驚肉跳。

這裡可是牆內。

這個女魔頭上來就廢了廖子亞一條腿,還口出狂言:她弟弟打誰,誰就該打,她弟弟殺誰,誰就該死。

就算韓動是北莽推薦的新人王,還和教官有私交,可龍帥也不至於這麼偏袒吧?

偏袒到甚至讓自己給這個女魔頭當幫兇,去配合她。

瞥了眼雙腿報廢,渾身痙攣的廖子亞。

這還怎麼配合?上去再給他兩腳?

王安不想趁人之危…

他偷偷向上級彙報了情況,深吸一口冷氣,揮退部下,不敢對韓江雪和鳶妹動粗。

牆內局勢錯綜複雜,他誰也不敢惹,但牆外龍帥的命令,他也不敢違抗。

他很好奇這女魔頭的身份。

以前也沒在牆裡見過啊。

家裡關係很硬?

硬到在牆裡都無法無天?

……

牆內一條林蔭小道上,趙長英和一幫氣勢洶洶的同僚偶遇了。

領頭的,是八號樓主,廖志恆。

他目光凌厲,步伐穩健,滿身戾氣。

身後那幫部下,也色厲內荏,裝腔作勢。

帶頭大哥的小兒子在牆裡捱打,這幫部下,難辭其咎。

“老廖,一大早搞團建呢?”

趙長英踱步迎上去,口吻陰陽道:“你這也太捲了。”

“趙主任。”廖志恆目光冰冷地瞥了眼趙長英,皺眉道。“你單位在東區,這邊是西區,真巧。”

“可不巧了嘛。”趙長英氣定神閒道。“我昨晚做了個夢,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我過來瞧瞧。”

“哦。”

廖志恆駐足點頭,隨即複雜地看了趙長英一眼:“我有點事,回頭聊。”

“我也有點事,一起。”趙長英也不囉嗦。

兜裡的手機,卻一直嗡嗡作響。

她拿出來一看,全是韓老狗發來的。

“我閨女,已經是嫁出去的人,潑出去的水了。將來,我還指著兒子養老的。”

“他要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韓老狗用嘴硬的語氣,說最慫的話:“趙老總,小動這孩子從小心善顧家,他雖然和你沒血緣關係,但只要我一聲令下,他肯定喊你媽咪。”

“囉嗦。”趙長英發了個三十米染血大刀的動圖。

收到訊息後,韓老魔本想跟著趙長英混進牆裡,執行營救行動。

趙長英卻拒絕了。

怕這老狗脾氣暴躁,釀成大禍。

並打了包票,肯定會把韓動安全帶出來。

可瞧廖志恆那陣仗,想讓他善罷甘休,難如登天。

不遠處,上百名侍衛隊急速趕來。

警衛隊,是維持牆內秩序的。

而侍衛隊,則是處理重大突發事件的。

一個普勤,一個特勤,所屬單位雖然同級,但許可權不可同日而語。

這從兩者的培訓教官就能看出高矮。

警衛隊的總教官,是龍飛。

而侍衛隊的總教官,是名震天下的北莽傳奇,張向北。

廖志恒大抵猜到鐵娘子趙長英的意圖,在浩浩蕩蕩的人群逼近竹林時,他薄唇微張,斜睨了趙長英一眼:“今天,我誰的面子都不給。趙主任,你三思。”

趙長英沒嘴硬,輕描淡寫道:“我就看個樂子。”

手卻摸進褲兜,給老領導發了求助微信。

靠她自己在牆內的影響力,已經很難擺平此事了。

半分鐘前,她才收到訊息,廖子亞兩條腿,都被廢了。

一條,是被韓老魔兒子打斷的。

一條,是被韓老魔女兒踩斷的。

這老狗,簡直教子無方!

廖志恆率眾而來,一眼便瞧見了倒在地上,鼻青臉腫,雙腿報廢的兒子,心頭怒火蹭地竄起。

滿臉寒意地走上前,環顧四周道:“誰幹的?”

“我乾的。”韓動大步走上前,漆黑的眸子,直視廖志恆。

“拿下。”廖志恆薄唇微張。

身後的侍衛隊,悍然出動。

“鳶。”

韓江雪悄然而立,滿臉冰霜。

嗖!

彷彿一道魅影,鳶妹立在了韓動身前,護住這個好姐妹的臭弟弟,張哥的小舅子。

“誰敢動我弟一根汗毛。”韓江雪戾氣橫生,紅唇微張道。“你知道該怎麼辦。”

鳶那漆黑的眸子裡,清秀白皙的臉龐上,盈滿了瘋狂與殺戮。

渾身,瀰漫出濃郁的血腥味。

韓江雪一開口。

在那糾結得滿頭大汗的王安,也是一抬手,硬著頭皮下令道:“今天誰敢動韓小姐一根汗毛,全部拿下。”

現場,一片驚呼。

包括廖志恆,以及他身後那幫心腹。

區區一個警衛隊領頭,敢和樓主大人叫板?

喝了吧?

侍衛隊領袖周漢青眉頭一皺,面對這個平時就明爭暗鬥的王安,他大步上前,一字一頓道:“滾。”

王安眯眼道:“我受人所託,得保韓小姐。”

“你受誰所託?”周漢青冷冷質問。

他也很想知道,誰能讓這個平時循規蹈矩的死對頭,冒天下之大不韙,在牆內犯紀律。

“我的教官,北莽少帥龍飛。”

“哦。”周漢青聞言,唇角泛起一抹冷色。“難怪敢阻擾我們侍衛隊的行動,原來,有北莽撐腰?”

說罷,周漢青踱步上前,直逼王安。

也不知是常年較勁所致,還是想震退周安,順利執行任務。

周漢青斬釘截鐵地質問道:“那你知道,我的教官是誰嗎?”

“誰?”王安眯眼問道。

“北莽領袖,龍帥的頂頭上司,張向北。”

周漢青既驕傲,又張狂,像只孔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