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通話電話。

張若愚解開腰間的圍裙,把已經做好的飯菜端上桌。

轉身,回臥室的櫃子裡拿了些東西,便出門了。

轟隆!

剛下樓,電閃雷鳴,豆大的雨珠滾滾拍下。

打得人面板生疼。

張若愚冒雨前行,漆黑的眸子裡哪裡還有半點對驚雷的不安?

哐當。

他關上車門,一腳踩下油門。

那嗡嗡作響的聲浪,便如他此刻瘋狂的心。

嘟嘟。

手機響了,是韓世孝打來的。

電話剛接通,韓世孝便急吼吼地說道:“小雪被綁架了。我已經通知了警方,濱海軍區也派人過來了,韓老太雷霆震怒。”

“是我沒保護好她。”張若愚平靜道。

韓世孝一聽,徹底怔住了。

他本以為張若愚會痛罵自己,哪怕像上次那樣,抽自己一嘴巴子也行。

可沒想到,他竟然怪他自己沒保護好大小姐。

不知怎地,韓世孝心堵得慌,既擔心小雪出事,又不知如何安慰他。

這事,跟張若愚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他被騙了,被調虎離山,他的人也不中用,全被放倒了。

就連君盛集團的安保,也形同虛設,連提前預警都沒能做到。

“你先別擔心,我們已經鎖定了目標,是蔣青山那王八蛋乾的。他們已經被困在一棟別墅裡,救出小雪只是時間問題。”韓世孝寬慰道。

可他心裡清楚,蔣青山那王八蛋已經徹底瘋了。

甚至心思歹毒地欺騙了所有人。

為了今晚這場綁架,他連自己老爸都利用了,天知道他接下來會幹出什麼瘋狂的舉動。

“我知道。”張若愚駕車前往目的地,淡淡道。“我會接她回家。”

說罷,徑直結束通話了電話。

大雨傾盆,夜間駕車的視線嚴重受阻。

張若愚卻目光沉穩地開往目的地,腳下的油門拼命在踩,彷彿這輛車沒有剎車。

腦海中,過往畫面一幕幕閃過。

其實能回憶的東西,並不多。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甚至有點討厭她。

就像她也會討厭他一樣。

兩個被長輩婚約捆綁在一起的年輕人,想的也都是儘早離婚,把對方一腳踢開。

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一個月的朝夕相處,一個月的頂嘴、互損,甚至逼迫她睡地鋪,不給她飯吃。

她明明那麼驕傲,那麼倔強。

從小被眾星拱月,被捧在手心,活得像一個公主。

可她都忍了。

有時候罵她,她都不還嘴。

可自己送她一個五塊錢的戒指,她就會開心,會洋洋得意。

給她做頓飯,她都會獎勵員工早點回家。

她其實不高冷,不驕傲,不霸道。

有時候,她單純的像個孩子。

只要哄哄她,她就會忘掉所有不開心。

她很好哄的。

嗖!

油門踩到底了。

保時捷像一頭從地獄爬出來的魔鬼,撕碎了黑暗。

咔嚓。

張若愚抵達目的地,推開了門。

一座獨棟別墅外,拉滿了警戒線,數百人封鎖現場,將別墅圍堵得水洩不通。

濱海、軍區高層全來了,現場亂中有序,人滿為患。

韓江雪不僅是濱海最富有最有權勢的女人。

韓老太,更是曾經的軍方要員,現如今那幫濱海軍區領導,哪個沒被她提拔過,沒受過她的恩惠?

老奶奶唯一的親孫女被綁了,整個濱海都亂套了。

張若愚大步走向別墅,卻被幾名執法者攔住。

韓世孝聞訊趕來,勸他冷靜。

幾名負責行動指揮的領導也趕了過來,紛紛勸這位韓家姑爺不要太沖動。

“張若愚,你要相信警方,相信我們濱海軍區。”李紅昭大步走來,皺眉道。“我們一定會安全救出韓小姐。”

張若愚卻置若罔聞,冷漠道:“讓開。”

李紅昭滿臉不悅道:“張若愚,你冷靜點!就算你是北莽退役的老兵,可這樣的危機局面,你能處理?”

“就算你再心急,再擔心你老婆,也得交給專業的人來營救!你這樣魯莽地闖進去,非但會小命不保,還會影響我們的營救行動!”

張若愚面無表情地掃了李紅昭一眼。

只是一個眼神,就把李紅昭看得心頭一顫。

這傢伙的眼神,好嚇人。

“救人,我比你專業。”

張若愚說罷,隨手掏出一塊令牌,扔給李紅昭。

一塊鐫刻著龍圖騰,重達十斤的,古銅色令牌。

入手沉甸甸,質感極厚重。

令牌上的龍圖,更是栩栩如生,彷彿要躍出令牌,一飛沖天。

李紅昭剛要發脾氣訓斥張若愚胡攪蠻纏,干擾營救行動。

可在瞧見令牌的一瞬間,她嬌軀猛然一顫,差點把令牌丟在地上。

“濱海軍區李紅昭!向首長敬禮!請首長指示!”

李紅昭挺直腰板,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俏臉上,寫滿驚駭之色。

內心,十分慶幸自己聽了老傢伙的勸,沒一怒之下選擇退役。

現場,所有瞧見這塊令牌的人,尤其是軍人,無一不熱血澎湃,激動萬分。

啪啪啪!

全體軍人齊刷刷敬禮,眼神狂熱地望向張若愚:“請首長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