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李紅昭那恨不得撲進張若愚懷裡問的姿勢,一旁的韓江雪很不爽,差點動手推她。

張若愚也往後挪了挪,一臉嚴肅道:“女同志,保持下距離,這裡人多。”

李紅昭見狀,意識到自己姿勢不妥,一把推開沈雲朝,坐在了椅子上。

那漂亮的眸子卻死死盯著張若愚,等待他的答案。

“眾所周知,張將軍戎馬一生,為國為民。”張若愚沉凝了一下說道。“他只談國事,不談風月。”

“而且北莽人盡皆知,張將軍不近女色。”

李紅昭有些失望,又很不甘地說道:“我叫李紅昭,張將軍真沒提過我?他救過我的命!”

“張將軍一生救人無數。”張若愚慎重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李紅昭聞言,彷彿一下子洩了氣。

張若愚好心勸道:“同志,要不你去別的桌問問?”

“說不定張將軍和別人提過你。”

李紅昭卻心灰意冷,徹底放棄了。

張將軍已死,提沒提過,本已經不重要。

她之所以跑來問,只是有心結,不甘心。

李紅昭神色淒涼地笑了笑:“也對,張將軍何等英雄,又怎麼會記得我這麼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

說罷,她臉上重現倨傲之色。

忽然站起身,英姿颯爽地扒掉軍裝,展露火辣身材。

然後,她將軍裝扔給一名濱海軍區的領導,沉聲說道:“王叔,告訴那老東西,我不幹了!”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

就連張若愚也驚呆了。

“這位女同志,你千萬要冷靜。以你的條件,就算去宣傳招兵,也絕對是一把好手!”

言語中透著惋惜。

李紅昭卻滿臉倔強,銀牙緊咬道:“我爹當初騙我當兵,說張將軍找老婆只找女軍人!我要乾的好,他就幫我去北莽提親!”

“結果我幹了五年,才在一次軍事演習上碰到張將軍!臉上還抹得跟猴屁股似的,連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現在張將軍犧牲了,老孃的青春也結束了!”

說罷李紅昭大步離去,沒有半點留念。

那幫糙漢子未必能懂李紅昭的心思,可竇憲東深有感觸。

張向北一死,人生一下子就沒了方向。

酒席接近尾聲,張若愚兩口子偷摸著走了,無人在意。

可剛出了大門,張若愚就臉色一沉,瞪了眼臉色也不的韓江雪。

“你怎麼回事?”張若愚發難道。

“什麼怎麼回事?”韓江雪自顧前行,明顯有氣。

“你還裝傻?”張若愚兩步追上去。“剛才那李紅昭不就是問我幾個問題嗎?不就是沒注意姿勢,差點坐我腿上嗎?”

“你看看你那臉色,差點把人活吞了!”

張若愚迎風點了根菸,撇嘴道:“韓江雪,我發現你真有意思!”

韓江雪停下腳步,面若寒霜地盯著張若愚:“你是不是跟我領證了?你那幫北莽戰友是不是都知道我是你老婆?梁岱山是不是也知道?”

“你呢?在張將軍葬禮上和別的女人眉來眼去,人家往你身邊一靠,你恨不得一把抱住!”

“我還坐你旁邊喘著氣呢!我不要面子?”韓江雪恨恨道。

張若愚眉頭一挑,反問道:“韓江雪,你是不是腦子壞了?”

“你以為我在張將軍棺材面前和別的女人勾三搭四,我壓力不大?不難受?不心痛?”

“我這麼做為了誰?還不是想讓那些長舌婦把話帶到你們韓家!讓老太太討厭我,憎恨我!”

“你非但不理解我的苦心,反而在這奚落我,痛斥我!”

“韓江雪,你太讓我失望了!”

韓江雪聽完,臉都綠了。

咬著紅唇半天說不出話。

張若愚見狀,翻了個白眼道:“行了,這有什麼可生氣的?我剛才雖然身體上有小動作,嘴上不也沒留情面嗎?我那句區區小事何足掛齒,還不夠誅心嗎?那姓李的聽了至少一個月睡不著!”

韓江雪悶哼一聲,不說話。

“上車吧。大不了我答應你,以後我再和別的女人眉來眼去,肯定提前和你通個氣,這總行了吧?”張若愚沒好氣道。

韓江雪差點一口氣沒順過來。

上了車,二人剛要開回市區。

卻被人攔了路。

李紅昭邁著大長腿堵在馬路上,脫下軍裝的她,上半身視覺效果很衝擊。

韓江雪因憋著氣,差點把油門當剎車使。

砰砰!

停車後,李紅昭拍了拍車窗,眯眼說道:“韓老闆,你要真把我這個滿身軍功的女戰神撞死了,濱海至少有一半男人會半夜去你家砸玻璃。”

韓江雪斜睨了李紅昭一眼:“有事?”

“蹭個車。”李紅昭聳肩道,很瀟灑。

韓江雪剛要拒絕,張若愚卻二話不說跳下車,為這位濱海女戰神拉開車門。

這再一次把韓江雪氣的肝疼。

這混蛋故意的吧?

對自己擠眉弄眼一下,就算通氣了?就算提前打招呼了?

“謝謝帥哥。”

李紅昭身上有軍人的颯爽,同樣,也有女人的風情。

要真像個男人,濱海也不至於有那麼多男人惦記她。

這年頭,異性戀還是多。

車門一關,車廂內的氛圍瞬間就變了。

李紅昭孤身坐在後排,眼中寫滿玩味。

“張哥,我能問你個問題嗎?”李紅昭紅唇微張。

剛才差點被韓江雪撞,她有點生氣。

“我結婚了。”張若愚目不斜視道。“抱歉。”

韓江雪唇角微翹,心情忽然美麗起來。

絕美的臉龐上,寫滿了原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