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鄧婉婉的舅舅和舅媽禁不住季神仙的忽悠,反倒是迷之信任,就問季神仙該怎麼辦?

姓季的眼睛一亮,不急不慌地跟他們侃侃而談,把對的不對的風水玄學知識一股腦地全都抖摟出來,外行人乍一聽,還真覺得這位有兩下子,畢竟講得頭頭是道,但就我這個真正的行家來聽,那就是貽笑大方了。

但,季神仙很會忽悠,東扯西拉地就把人給繞進去了,騙子的功夫不是蓋的。

很快季神仙忽悠成功,價錢直接一步到位,十萬塊!

老兩口一聽十萬元,頓時犯了難,猶豫都寫在了臉上,而季神仙反而一副自己很照顧的表情,然後悲天憫人的說道:

“馬師傅,您好好想想,我耗費我的法力幫你兒子恢復正常,可不是簡單的事!灶王爺是好說話的嗎?再說了,我這一次施法不僅能保你兒子完好如初,還能把讓灶王爺保佑你家飛黃騰達,你看不值嗎?”

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季神仙是專業的騙子,連我都忍不住佩服他,更可笑的是還有鄧婉婉舅舅和舅媽這樣無知的人,被騙子賣了還給騙子數錢。

在這位騙人大師的嘴遁作用下,老兩口成功上鉤,還以為自己佔了便宜,可以因禍得福,他們眼中的猶豫頓時不見,反而露出了一絲興奮,滿口答應。

這時候,我出馬了,我把自己的支付寶餘額開啟,晾在了季神仙的面前給他看了看,“季神仙,我這裡還有二十萬,是拜您為師的學費,你看夠嗎?”

“夠,夠,夠夠的!”

看準時機,我出手了,“那就請您先進房間,看一看馬天一,到底是什麼情況吧,這樣我才能服您啊!”

說話間我用手輕輕地掐了鄧婉婉後背一下,她秒懂,連忙走到季神仙跟前幫我補刀。

“大仙,我表哥的房間就是二樓正中的房間,我帶您去,只要你能把我表哥的問題都解決了,我到時候再介紹您,以後給任氏集團的樓盤看風水。”

一聽任氏集團,季神仙的眼睛都亮了,忙問:“真的?”

“真的。”說完,把自己白虎苑售樓部經理的證件掏出來給他看。

季神仙被利慾薰心,只是冷哼了一聲,就把門砰的一聲推開,邁開腳步走了進去,還大言不慚道:“哼哼,今天我就給你們露一手,長長見識。”

鄧婉婉的舅舅和舅媽還想跟進去,我趕緊對鄧婉婉使了一個眼色,這才讓鄧婉婉攔住了他們。

季神仙剛進去還沒兩秒,房門便重重地關上了。

還沒過五分鐘,房間裡就傳來了噼裡啪啦摔打的聲音,接著就是季神仙殺豬一般的慘叫,鄧婉婉的舅舅舅媽聽著擔心,我和鄧婉婉聽著開心。

接著就是一陣急促的砸門聲,實木門從裡面被砸得砰砰作響,還伴隨著季神仙的呼救,”“開門,求求你們,給我開門……”

他使勁地往裡拉門把手,我就在外邊給他拉住,不忘揶揄他,“季神仙,你得頂住啊,這裡面就你會抓鬼啦,你都不行我們就靠不上別人了。”

“不……不行啦,哎呦……”又是一陣噼裡啪啦的摔打聲,看來這個騙子被揍慘了。

“這鬼太兇了,我對付不了!小祖宗,算我求你……哎呦……”

“求你開門吧,我幹不了這活兒。”

聽他狼狽的慘叫,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愉悅,“那可不行,你是收了錢的。”

“錢,錢我不要了,我不要了,求你開門吧,再不開,我這把老骨頭就散架嘍。”季神仙快要哭出來了,鄧婉婉在一邊捂著嘴笑,老兩口子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這才幡然醒悟上當了。

我這才鬆開了門把手,接著,季神仙鬼叫了一聲,連滾帶爬地從房間裡面出來。

他的上衣被撕成了碎布條,臉上十幾道指甲抓傷的血痕,白鬍子還被剪了一半,就連腳上穿的布鞋也丟了一隻,這狼狽不堪的造型,甚是滑稽。

“哎呀呀呀呀,我的老媽啊!”

他被嚇得快要神經失常了,哇哇怪叫地朝大門外跑,一個趔趄從二樓直接滾下,甩了個狗吃屎。

鄧婉婉的舅舅在樓上喊他,“季神仙,你走了我家兒子怎麼辦啊?”

季神仙好不容易雙手撐地站了起來,我這才看見,他的兩顆大門牙磕掉了,滿嘴是血地說:“我……我管不了,這鬼太……太兇了,你們另請高明吧!”

結結巴巴地說完話,頭也不敢回,就跟逃命似的跑路了。

鄧婉婉的舅媽繃不住了,原地盤腿而坐,雙手拍著大腿哭著說:“哎呀媽呀,這可咋好啊,我可憐的兒啊!”

鄧婉婉的舅舅也跟丟了魂兒一樣,傻站在原地,沒規律地吧唧嘴,“完了,完了……”

這也不奇怪,剛才那個騙子的囧態已經暴露了一切,老兩口的希望崩塌了,想挽救自己的兒子也無從下手了。

鄧婉婉的舅舅和舅媽,他們倆的眼淚啪嗒啪嗒地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舅舅,舅媽你們倆別哭了,剛才走的是騙子,真正的高手就在眼前。”鄧婉婉大聲朝他們喊。

老兩口這才止住了哭泣,對我投來了期許的目光。

而我卻不好意思地笑了,“這個事吧,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關鍵還是得看馬天一自己。”

鄧婉婉的舅舅撲通跪在了我的面前,一雙滿是皺紋的手緊緊抓住我的手不放,“剛才是我們兩口子不對,是我們不好,我求求你,救救我們家天一吧,我給你跪下了,我再給你磕頭。”

這下弄得我不好意思了,趕緊使勁把他拉了起來,還安慰他:“叔,你這是幹嘛啊!哪有長輩跪晚輩的。您快起來,快起來。”

鄧婉婉的舅媽也跟著站了起來,緊緊抓住我的右臂,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苦苦哀求,“小張啊,你一定要救救我兒子,這是我們家的獨苗,看在小碗兒的面子上,你也一定要救他啊。”

他們是把我當成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死抓著不放了,無奈我只能先答應下來,“好了,叔,嬸,我答應幫你們,但醜化說在前頭,我只能說我盡力,我盡全力。關鍵還得看,馬天一他自己了,畢竟鬼不會無緣無故地纏著他的,一定有他的業。”

鄧婉婉的舅媽接話說:“全靠你了,小張,希望你能除了這一隻惡鬼。”

我搖了搖頭,一臉嚴肅地糾正她,“嬸子,首先這鬼不是惡鬼,只是一般的幽靈,倘若纏著你兒子的鬼是惡鬼,那剛才季神仙進去就不會捱揍這麼簡單了。其次……”

我沒有接著說,而是把門稍微推開了一點縫,用手指了指還豎在門旁的陰陽鏡,他們一看全都嚇傻了。

鏡子中除了馬天一,還有一個約莫兩三歲的小男孩,正在爸爸爸爸地叫著;一個短髮約一米五五左右的年輕瘦削的青年女人正微笑地看著孩子;還有一個白髮蒼蒼面容慈祥的老年年,只不過牙都沒了。

“你們看到了吧,這裡面不是一隻鬼是三隻鬼。”我淡定地說道。

老兩口對著我連連點頭。

我又安慰道:“不過你們放心,好在這三隻鬼都不是惡鬼,它們也沒有害人的意思,只是跟大多數留戀人間的幽靈一樣,又未了的心願或者又放不下的人和事。我先進去跟它們談談,看他們到底是為什麼要糾纏你們的兒子,等我問出來了他們的心願,你們儘量滿足。”

說完,我就進去了,把門輕輕關上,還是聽見了鄧婉婉舅媽小聲嘀咕,“小碗兒,你男朋友到底靠得住不,別又是個大吹。”

我不以為意,歸根結底,他們還是看我年輕,不信任我,這我也沒有辦法,只能透過行動來證明自己的實力了。

我大大方方地走到了屋中央,把靠牆的轉椅扭轉過來,一屁股坐下。

馬天一又是一臉怒不可遏的表情看著我,那兩隻四瞳的眼睛盯著我不放,想要用眼神嚇住我。

我冷哼一聲,“你們別嚇唬我,我跟剛才那個酒囊飯袋不一樣,我可是真道士,有本事的人。”說完,我亮出了右手臂,攥著拳頭向這幾隻鬼示威。

這一人三鬼還是不吭聲,繼續用眼神對抗,我看他們油鹽不進,又說了一句,“我看你們三隻鬼,也怪可憐的,現在我是給你們機會,別說我不幫你們。”

對方急了,馬天一快步上前,雙手揪住我的衣領把我提溜了起來,“該是我給你機會,不許再打擾我們一家人。”四重聲音齊出。

“啊!”又是四重聲音齊齊地呻吟,我右手掐好了指訣,一掌打出,被我打退了好幾步。

“同樣的話我不會再說第二遍。”我重新坐回了轉椅上,把襯衫一拉,八卦紫玉露了出來,“你們要是執迷不悟,那就來試試我的八卦紫玉。”

這一次威嚇,有了效果,馬天一不敢起身,雙膝跪地可憐巴巴地看著我。

“你們三個還不現身。”我以命令的口吻要它們從馬天一的身體裡出來。

果然,三隻鬼魂出來了,一人三鬼整齊地站在我面前。

那個短髮的女鬼說話了,“道長,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想天一了。”

我伸出手來打斷了它,直截了當的說:“我不聽你解釋,我出面就是來跟你們談判的。”

就這樣,一場人與鬼的談判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