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們趕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剛到大城府的古城遺址就感受到了一股陰森,這裡陰氣極重,四周滿是野獸和人類的骸骨,看來克巴為了煉降頭已經殘害了不少生命。

我叫那露和司機留在這裡,不要下來,而我和徐成成則找到了今日抓捕行動的總指揮,沙頌警官。

“沙頌警官,這位是我的四師弟,張若虛,道號陽生。沙頌警官,有我師弟在這裡,你儘管放心,他跟克巴交過手,不僅一連破了他好幾個降頭,還打敗了克巴幾個徒弟,在這絕對能幫到你。”

沙頌警官是個戴著深度近視鏡的光頭警察,歲數不小了,少說得五十上下,但看他的模樣,還是很有精神,應該在當地警局屬於頂流警察。

“好,兩位請進車裡詳談。”

沙頌開啟了後車門,我和徐成成魚貫而入,坐進了後排,緊跟著沙頌坐到了副駕駛位,扭頭對我們說道:“兩位師傅,你們可算來了,按照你們的吩咐,我們一直守在外邊,沒有進去,裡面也不見有人出來。”

我開啟了車窗,把頭探了出去,對著古城遺址張望了一陣,發現在古建築的一個牆角上掛著一個牛頭骨,牛頭骨的前額呈殷紅色,這說明裡面的降頭師有兩手。

“牛頭骨,降頭師的標誌,既然掛在這裡,那這應該就是降頭師的巢穴沒錯了,不過,牛頭骨的前額是紅色的,也就說明裡面的降頭師很棘手。”

我剛說完,沙頌就問:“張先生,據徐警官說,你是找神媒問過的,克巴的地址就是這裡沒錯啊,難道,克巴不在嗎?”

“神媒問出來的地址確實是這,但我不是很肯定,畢竟我也是第一次來這,不過感受的現場氛圍和那個牛頭骨的顯示情況看,裡面的降頭師不簡單,至於是不是克巴,我還真說不好,應該會是!”

沙頌又說話了,“我想抓克巴都好幾年了,哪次收到線報去抓他,都撲空,尤其是跑到你們國家的雲南,更不好抓了。這一次,你們把他逼回到泰國,我一定不能讓他再跑了。”

徐成成道:“我知道你想抓他,不過,這個克巴確實狡猾,剛才我和我師弟找了個很有法力的僧人對付他。相信那個高僧已經重傷了他,但是,事情不明瞭的情況下,還是不要貿然進去。”

“那麼徐警官,你看我們要怎麼做?”

徐成成思忖了片刻道:“這樣,我和我師弟先下車,起個壇做個法,等摸清楚了情況再行動,你說呢?”

“行,你說了算!”

徐成成和我先後下了車,下車的時候,我又誇讚了一句沙頌,“沙頌警官,你的中國話講得不錯。”

他對著我笑了笑,道:“那當然,我老婆就是中國人。”

按照我和徐成成在車上事先說好的,打算用紙紮術,放一個紙人進去探一探路再說。

誰知我剛鋪好了法壇,把紙人放在了前面,正要給紙人貼符的時候,不知道是誰放了一槍,然後就見從來裡竄出來一大票泰國警察,把整個古蹟裡三圈外三圈圍了個水洩不通,他們一個個荷槍實彈,全副武裝,對於這次抓捕克巴的行動,當地警方是真的下了血本啦!

一看跟剛才說好的不是一回事,徐成成著急了,揪住了沙頌的領子怒斥道:“怎麼跟你說的?要等我們施完法,再行動,誰讓你現在就叫他們行動了?”

沙頌一臉無辜,雙手一攤,道:“我也不知道是誰下的令,他們就全動了。”

我打斷了他們的對話,“行啦,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既然你們搞出來了這麼大的動靜,裡面的人肯定是知道了,你趕緊叫人在古蹟四周撒上磷粉,這樣可以防止你們被毒蟲咬傷!”

沙頌用泰語對幾個手下吩咐了一下,他們就從車裡掏出了幾袋子磷粉,在大城府的古蹟四周灑上了很多磷粉,最前面的幾個警察率先衝了進去。

我和徐成成一人一把桃木劍,也跟著上去了。

‘轟’一聲巨響,爆炸帶來的強大沖擊氣浪將我們這些正在靠近的人給震倒在地,雖然,我也被衝擊了一個跟頭,但對我沒有什麼影響,站起來一看,幾個特別靠前的警察已經被炸得面目全非。

裡面的人早就做好了,等我們上門抓他,再跟我們對抗的準備。

又是一股陰風襲來,兩個正在上前的警察被陰風掀起摔倒在地,隨後,一個黑色瘦小的身影從裡面竄出快速向南逃竄。

沙頌一聲令下,所有人都追著那個瘦小的身影去了,被我們追擊的那個人赤腳踩在了磷粉上,登時冒起了黑煙,磷粉已經灼傷了他的腳底。

大隊人馬追著黑影跑進了灌木叢中,丟失了目標,等我追上來的時候,已經蹤跡全無,就像他沒來過一樣。

突然,一個警察倒了過來,頭部朝下狠狠地撞向地面,一聲清脆的骨折聲傳來,再看他時,他的頭已經一百八十度調轉方向,死了。

又有一個警察突然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越掐越緊沒有一會兒,就把自己掐得翻起了白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離他最近的那個警察,又原地騰空摔倒,剛要坐起,就又躺下,頭被開了個大口子,鮮血直流……

又是一大堆警察被撞倒,直衝我而來,我瞅準機會,將外套脫下,露出了黃符衣,接著就感覺到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我連後退了幾步才停下。

那個黑影也現身了,他口吐著血,臉上破了個小洞,不明的綠色液體從臉上流出,躺在地上一陣呻吟。

他是個獨眼龍,還跛著一腳,對就是他,“克巴,我總算是找到你了。”

克巴,見我們人多,他自己又身受重傷,轉身就要往反方向跑,卻被徐成成攔住了去路,還被他潑了一身聖水。

被潑了聖水的克巴,倒在地上,佝僂著身子就像一隻蝦米一樣,身上一個勁地冒著白煙,就像是被身上著了火一樣,煙很濃很大,聽著他哀嚎聲,就知道此刻的他是多麼痛苦了。

我不禁心裡感嘆,高僧給的聖水果然厲害,這效果比我們道家用的無垠水還要霸道。

為了防止他逃跑,我和徐成成趕緊從包裡拿出八卦毯罩在了他的身上,一般人蓋上八卦毯就跟蓋上了一層薄薄的毛巾被感覺一樣,但是克巴這種邪魔外道被八卦毯罩住以後,就像是被灌了砂漿的袋子壓住了一樣,行動困難。

過了一會兒,見他不再掙扎,只是平靜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我才開口說話道:“種善因得善果,種惡因得惡果,克巴,你滿身殺孽,做了太多天怒人怨的事,現在被我們擒住了還有什麼要說的?”

“哼,臭小子,你趁我重傷來對付我,你贏得不光彩,有本事,你今天放過我,等我傷勢恢復了,再鬥,你一定不是我的對手!”

徐成成對他大聲呵斥道:“哼,克巴,你想的倒挺好,在泰國作惡多了,就來我們國家禍害人,身為警察和道士,我都要捉你歸案,你不要以為,你的頑抗會有用,我們會有一百種方法讓你認罪。”

克巴已經被我們控制住了,還想再做困獸鬥,他張開嘴衝著徐成成吐了一口,誰知道吐出來的竟是一條蜈蚣,被閃開了,而蜈蚣卻飛到了後面的一個警察臉上,他痛苦地捂著臉,倒在了地上掙扎了幾下就不動了,他的臉被咬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整張臉變成了黑色。

我趕忙過去,用桃木劍刺進了他的腹部,一股黑色的汁液噴出,克巴常年習練降頭術,身體已經遭到了嚴重的反噬。

克巴藉著這個機會抓住了我的手臂,抓我的那隻手瞬間冒起了白煙,他痛苦地倒在了地上,原來他手裡有一隻壁虎,剛才是想放壁虎咬我好給我下降頭,多虧了高僧送我的蓮葉,不然我又要中降頭。

沙頌雙手舉起手槍瞄準了克巴,道:“克巴,你趕緊投降放棄抵抗吧,否則,死路一條。”

克巴看了看沙頌又看了看我和徐成成,恨恨地碎了一口,“該死的,我橫行東亞和東南亞二十年,今天算是栽了,我,認栽了!”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