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把蘇米的屍體圍了起來,準備隨時動粗,我繼續開口道:“你別以為,藏在人家的屍體裡,我就發現不了你,鬼氣沒有了,但還有問題,你的頭髮時長時短,早就暴露了。”

我喊了半天,還是沒有反應,裡面的邪祟任我怎麼呼喊,就是不出來,李虎虎直接出了個損招,對著屍體喊道:“跟你說話呢,你裝死是吧,那讓我的火法來招呼你,看你出來不出來。”

李虎虎的威脅奏效了,蘇米的屍體就像炸屍了一樣,彈了起來,她的眼睛也變成了金黃色,張開了嘴笑了起來,對著我們誇讚:“你們夠聰明的,我都隱藏得這麼好了,你們還能發現我?”

這個邪祟總算是露面了,只是還隱藏在蘇米的身體裡,我身後的耿彪彪,手裡攥著一張驅字元,突然向它扔了過去,“去。”

驅字元貼到了蘇米的屍體胸前,屍體又像灘軟泥一樣摔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那個邪祟又消失在了我們面前,但我們幾個人依舊不敢放鬆,我感受得到,它還在我們天師館的院子裡。

這個時候,院內的老樹落下來了一片樹葉,慢悠悠地往下飄,飄著飄著,樹葉成了兩半,雖然晚上光線不好,但我還是敏銳地感受到了那個邪祟的存在,尤其是剛才樹葉被隔開成兩半的位置,我注意觀察了一下,那是一根極細極細的髮絲,但卻鋒利無比。

我慢慢地往後退著,突然,李虎虎慘叫了一聲,摸了下自己的臉,碎道:“媽的,哪來的頭髮,把我臉都刮破了。”

“大家小心,那個邪祟還在這裡,而且已經佈置好了陷阱,別亂動,這裡的髮絲很鋒利,稍不注意就會被割傷。”

“嗯?不簡單啊,你們幾個能看得到我的髮絲,看清楚這是我佈置下來的法籠!”

順著聲音看去,一個身影漸漸地浮現出來,它是一個妖豔如火的年輕女子,形象與人類無異,一頭烏黑的齊耳短髮厚厚的劉海,還有一雙粉紅色的雙眸,就連眼影也是粉色的,以及粉色口紅的櫻桃小紅唇,尤其是胸部突出,想不到這麼可怕的邪祟還有一副如此美豔的人類形象。

“想不到,跟我們過不去的還是這個這麼漂亮的妖魔啊!你是誰派來了的?為什麼跟我們過不去。”我一點也沒敢放鬆,一股腦地把自己的問題甩給了對方。

誰知道對方非但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操動了一下雙手,把我們幾個人的行動都給約束住了,頭髮絲雖細,但卻異常的強韌,任我們百般掙脫也無濟於事。

纏繞我們的頭髮絲越纏越緊,勒得我們無法掙脫,看著那女魔得意的模樣,我打算挑釁一下她,看看是否能起到效果。

“妖孽,你就這麼害怕,讓我們知道你的來歷嗎?還沒說話,就跟我們動手,要讓我們死得這麼不明不白是嗎?”

那個齊耳短髮的妖魔,哂笑道:“我現在沒有打算殺你們,因為我還沒玩夠,等一會我就會把你們大卸八塊!”

他說話間,我們廚房裡的刀具,以及我們柴房內的柴刀、鐮刀等農用刀具全都被她的髮絲吊在了半空,對準了我們。

果然,這個傢伙沒打算讓我們活,不過,能多活一秒就有一秒機會,老虎都有打盹的機會,這個妖魔一定也會有弱點,我在等機會,等到她鬆懈的那一刻,我再一擊斃命。

“妖孽,要殺就殺,你這麼折磨我們兄弟是什麼意思?”

李虎虎這個傢伙真是虎啊,腦子就不會拐彎嗎?非要一根筋地冒傻氣,這個妖怪心思縝密得很,趁我們聽故事的時候,就把她的法籠佈下了,就算要刺激她也得講究策略啊,真服了這個豬隊友,遲早得給這個傢伙害死。

“彆著急,你們黃泉路上都不會孤單的,你們過一會兒都會死。我明明隱藏得那麼好了,可還是被你們發現了,你們可真了不起,我很有興趣知道,你們是怎麼發現我的?”齊耳短髮的妖魔桀桀一笑,開始對我們逼問。

為了穩住他,我第一個開口說話,把我發現他的破綻一點點吐露出來,“這還不簡單嗎?那是因為,你講的故事漏洞太多了,你不要以為佔有了那個女孩的身體,操持住了她的靈魂,我就看不出來你的存在,你畢竟是個外來戶,你的破綻太多了。”

“哦?是嗎?快把我的破綻告訴我,快點。”妖魔沒有耐心了,催我快說。

“好,第一,你說的,晚上八點一過,回程的地鐵上就沒有多少人了,這是很明顯的破綻,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石厚市人,我再清楚不過了,石厚市的夜生活很豐富,玩到午夜的人比比皆是,再說了,地鐵末班車是十點整,哪怕是地鐵末班車,也不會少人的。”

“厲害,那麼第二呢?”妖魔繼續提出疑問,要我回答。

“第二,那就是就是我故意說出來,末尾車廂和其他節的車廂的構造不同,你還就上當了,聲音只要有介質就能傳播,水下都能聽到聲音,更何況空氣傳播呢,而且,石厚市的地鐵用的是精密材質的無縫對接材料,不可能有隆隆的摩擦噪聲,因為老一套的地鐵裝置早就被淘汰了,就算有雜音,也是很小的。”

妖魔佩服地對我鼓了鼓掌,稱讚道:“你可真厲害,把我引進了你的謊言裡面,我還不自知,那麼說說第三。”

耿彪彪把話搶了過來,道:“第三讓我來說,如果你是蘇米,也就是當事人,到了站後,你肯定該第一時間離開列車的,沒有一個人願意在恐怖的場景下逗留,除非你不是人!”

徐成成又接了一句話,“對,你害的那個女生,其實早就被你製造的幻想所矇蔽了,前些天,警方就內部通報了一起地鐵女生離奇死亡又復活的案件,只不過這件怪事沒有在網路上公開,偏偏我就是個警察,所以,你的謊言不攻自破。”

那隻妖魔又一次對我們豎起了大拇指,“真行啊,不得不說,你們真的是很會抓細節漏洞,那麼有沒有第四條。”

李虎虎開口了,“最後一條讓我來說吧,故事的後半截是蘇米本人的靈魂所講述的,因為她說了,那個怪異的女人跟她說話的時候,她的臉是她自己的,從地鐵進站停車開始,你就已經竊奪了她的身體。”

齊耳短髮的妖魔徹底服了我們,放聲大笑,疾呼道:“哈哈哈哈,不愧是極道天師館的高人,你們真的很厲害,我隱藏這麼深了,還是能被你們發現出來問題!哼哼,不過,你們還是免不了一死,說真的,你們這麼聰明的人死了還真是可惜,不過,今天你們必須死。”

說完,她雙手一撐,來回擺弄了幾下手指我們幾個人,就被凌空吊了起來,李虎虎還不甘心地碎了一口,“你這個該死的婆娘,有種放老子下來單挑。”

妖魔不屑地說道:“切懶得搭理你。”

誰知,正在這個齊耳短髮的妖魔正要操縱刀具和農具要來取我們性命的時候,她就像被某種神秘力量擊中了,突然手一鬆,束縛我們行動的髮絲也跟著鬆動了,恢復行動了的我,趕緊掐好了個指訣朝她打去,正中前胸,向後飛了一段距離。

“不可能,你們被我約束住了雙手,根本無法結印,是怎麼攻擊到我的。”

耿彪彪笑道:“忘了告訴你,我是修陰功的,陰功不需要結印就能打你,厲害吧!”

齊耳短髮的妖魔咧嘴一笑道:“哼,小看你們了,不過這才有意思,好好打一場吧!”

突然,院子裡到處都是一縷一縷的頭髮,很長也很柔韌,蠕動得就像蛇一樣,不斷地不說這我們幾個人。

“散開,別讓頭髮纏住了。”我大喊一聲,叫他們注意。

左躲右閃,李虎虎見無處可躲,直接掐好了火法指訣,一團火焰噴出,將追蹤自己而來的頭髮燒了個精光。

見頭髮被燒,妖魔氣急,對著李虎虎怒吼:“你膽子不小啊,敢燒我的頭髮。”

手裡拿起一把很古老的紅色木梳子揮舞了一下,一大縷長長的頭髮又朝李虎虎衝來,這次火法不奏效了,李虎虎被纏了個結實,脖子被死死地勒住,翻起了白眼。

我的注意力,被那妖魔手中的頭髮梳給吸引住了,那應該就是這個妖魔的本體,雖然,那個紅色的木梳子看起來沒什麼異樣,卻讓我聯想起了一個古老的傳說。

相傳,古時候有一個婦女,她的丈夫出征久久未歸,因思念丈夫過度,就到戰場上尋找,而大地上滿是白骨,女人遍尋不得,只能靠頭髮來辨認。因為丈夫的頭髮很柔順,這細密的木梳可以一梳到底,就這樣她不斷嘗試,終於在試到第一千具屍體的時候,終於發現了可以一梳到底的頭髮,女人抱起丈夫的白骨哭了三聲也跟著嚥氣了……

後來,這柄木梳就成了魔,專門操控頭髮的,發魔。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