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甜和蘇瘋瘋他們倆秀著恩愛,又跟我們四個大燈泡扯著淡,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邊吃飯,一個多少小時過去了,飯局可算是結束了。

等我們散去蘇瘋瘋把我單獨叫到了一邊,“師弟,今天是師傅去世後的第多少天了?”

“等我想下……第九十九天了!”

蘇瘋瘋感嘆了一聲,時光飛逝,便小聲跟我說道:“師傅號稱百日曉,能掐算百日內的重大事件。我昨天才收到師傅一百天前寫好的信,今天就跟你們見面了。”

“師傅在信裡怎麼說?”

“龍甜被司機接回去了,咱們今天都回天師館,師傅的信裡就一句話,讓我們五個人一起開師傅留給你的最後一個錦囊。”

我驚顫了,師傅在百日的最後的一天,還為我們做好了打算,真是有心了。不過,師傅去世已經百日了,這就說明,我們徹底失去了師傅的指導,後面,我們只能靠自己了。

我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現在已經十點半了,現在從北京返回石厚市剛好,是師傅說的第一百天,我有點迫不及待了。”

“我也是。”

說完,我們倆就出來招呼上了另外三個人,坐上了龍家送給我們的保時捷卡宴,往我們的天師館走了。

因為我沒有喝酒,所以,我全程當司機,全程無話,而另外那幾個人都喝了不少酒,在車上就睡得很踏實。

天雖然很黑,但卻幾乎影響不到我,與喜歡燦爛陽光的白日不同的是,我更喜歡靜謐的夜晚。總感覺,安靜的夜,習習的涼風才能讓我的五感更靈敏,這種喜歡五感暢快的感覺從師傅死前的那一晚我就有了。

可能是我親眼見他對敵魔像施展五官封禁這樣的禁術以後的條件反射吧?

高速上的汽車熙熙攘攘,只是偶爾能聽到某輛汽車,從我旁邊呼嘯而過,在拐完一圈匝道後,終於車輛多了起來,迅猛的車流讓我有些應措不及。這才想到現在是暑期,又正值炎暑,很多家長帶著子女往北去乘涼納暑了,返程的車輛也多,再加上石厚市是省會,人口大市,所以臨下高速這一段,車輛才多了起來。

待我湧入了車流後,那種安靜寂寥的孤獨感也隨之消散,可能是我經歷了太多生死,邪祟和降頭總在不經意間突然襲來。所以,此刻我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趕快閃離這塊嘈雜又繁多的車流群。

我甚至覺得我現在都遲鈍了,起來,那些亂加塞,任意按動車喇叭的司機們,嚴重汙染了我的聽覺,他們都在提醒我,我現在不安全,同時,自己還想盡早拆開師傅留下來的最後一個錦囊……

但越著急,車流就越緩慢。etc雖然簡化了上下高速的程式,縮減了人工,但是一旦etc故障,又沒有人工操作,那我們就成了堵在高速上的鐵片和螞蟻,只能乾著急。

我腦子亂糟糟地胡思亂想,而另外四個睡神,喝醉了酒還在長眠,對於這些個酒鬼來說,無所謂冬夏,我甚至感覺他們是變溫動物,除了冬眠外,夏季還能如此。

這時候,我反而想吐槽自己,為什麼我就不能當個酒鬼,學一下李白的豁達,做到長醉不復醒。

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聯想到了將進酒這首七言詩歌,特別是李白嘲諷的那句,“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李白真的很豁達,要不然,我車裡這四位醉仙總能喝酒以後忘卻煩惱,難道喝酒很快了嗎?還是酒精麻痺神經後,人會灑脫?

“欸,前面那個保時捷,你怎麼還不走啊?”

後面那輛汽車的司機見我久久未動,著急了,瘋狂按喇叭大聲催我動車,我這才回過神來,原來我已經停定在原地好久了。

我答應了一聲,便發動了車,下了高速直奔我們極道天師館而去,到了天師館已經是凌晨一點整了。

這時候,整條街道都寂靜空寥,一個人也沒有,只是有只流浪貓在街道穿梭,平時,我真不怕貓。但,那次貓魔殺人事件後,我總是對貓警惕萬分。

師兄弟們被我喚醒之後,大家都進了天師館,我們先是去師傅的靈牌前,每個人手持三根念香點人,對著師傅的牌位拜了三拜,按照長幼順序,依次上了香。

忽然,一陣微風吹過,空氣流暢,十五隻念香燃地更歡了,我有預感,是師傅的指示,天地玄陽黃五大弟子到齊,師傅應該很高興。

……

大家不再閒聊,蘇瘋瘋更是催我趕緊把師傅留下的最後一個錦囊開啟,師傅說過,最後一個錦囊是關於我們五個人的。

錦囊開啟了,是一封被對摺了六次的a4紙,裡面寥寥十行字,但字字珠璣,我雙手持信,念道:

“天、地、玄、陽、黃,當你們五個人拆開錦囊看到了師傅這封信的時候,為師已經過世一百天了,以後全靠你們自己了,因為白日後的事情,師傅無法再測,只能靠你們自己來了。但我也很高興,因為你們都活著,要是有一個人死了,都看不到我這封信,不過你們既然都活著看到了師傅的這封信,那也可以說明你們的修為大有長進。因為,在我死了以後,大地門的人會上來與你們為難,但有陽生在這都不是事。實話跟你們說了吧,降頭師克巴和邪道左龐都不過是開胃小菜,你們真正的敵人才剛出現,它就是敵魔……”

唸到了這裡,我們五個人全驚訝了,尤其是我,我親眼看著師傅把鎖固在畫像裡的敵魔靈體,用五官封禁給封印起來了啊!怎麼還會有敵魔?

李虎虎也吃驚地喊了出來,“不可能,我明明在今年初,把敵魔的分身徐大超殺了,作為屠魔人,還沒有過哪個被我斬殺過的邪魔不死!”

“別的邪魔必死,但敵魔能躲過,畢竟它是我們極道派的宿敵,跟我們鬥了一百代的邪魔。”徐成成道。

“都別猜了,陽生繼續念。”蘇瘋瘋道。

“歷代掌門一直以為敵魔就飛廉和惡來兩個分身,數千年的戰鬥,費勁了心力才把敵魔的真身毀滅,元神打散。惡來分身已被師傅封禁,但還有一縷殘魂溢位,至於飛廉的分身,確實被玄生斬殺,但還有一絲殘魂遊向了東方。如今,師傅過世已經百日,敵魔的主魂惡來分身已經被封禁過了百日,它又修成真身,雖然實力大不如前,但它依然是最強的惡魔,你們切要當心。百日過後,敵魔必來,務必當心!”33

師傅的信,唸完了我們內心無比沉重,本以為鬥敗了克巴和左龐,以後可以高枕無憂,沒想到真正的對手還沒出面,我們以後還有更長的路要走……

“陽生,信後面還有三行字。”耿彪彪提醒了我一句,我立馬把信翻過來再念。

“你們五個人是五行最強人,既然能活到現在,那你們的五行道法已經是大有所成了,甚至可以做到實體攻擊。你們五個人不能再分開,一定要同心協力對抗妖魔,記住,聚是滿天星散是一群蟲,只有天地玄陽黃聚齊,才能所向披靡,戰無不勝。師傅還有最後一件遺產,那就是院內正中間的青石磚之下埋藏的金佛,它是被高僧開過光的,你們將它取出融掉,金漆留好,以後有大用。邪不勝正,雄光顯乾坤。”

師傅要說的話,已經全部被我們獲悉,所有人都明白了,最大的敵人即將出場,等我們大顯神威。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