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野獸角力,吃虧的是人,偏偏我就是在做著最愚蠢的事情。

漸漸的我開始體力不支,雙腿已經使不上力了,那頭被我壓在身下的狼開始變得兇惡起來,最後,我還是沒有熬過去,還是讓巫術具化出來的餓狼佔了上風,翻身把我壓在了下面。

蘇瘋瘋看我快要支撐不住了,喊了一聲,“陽生,堅持住,這才哪跟哪啊?咱們不能便宜了這幫畜生。”

突然,一發子彈射了過來,打穿了壓在我身上的餓狼頭顱。只聽那隻餓狼‘嗷嗚’一聲倒地,化成了一灘齏粉。

“玄生,黃生,你們倆來了?”蘇瘋瘋用自己的魔手使勁一把捏散了餓狼,指著地上的香爐喊道:“快打掉那個香爐!”

李虎虎右手持槍,對準了香爐,一發子彈射出,將香爐打了個稀碎。

還在壓制徐成成的餓狼,也變成了一灘齏粉,在蛇仔明和剎婆頭上盤旋的蝙蝠也消失了,我和徐成成來不及為這突然的變故感到高興,只感覺渾身痠軟,劇痛,就好像是劇烈運動之後,肌肉撕裂開了一樣。

剎婆著急了,憤怒地問道:“用的什麼子彈,怎麼會破了我的巫術。”

胖子耿彪彪道:“是子彈頭摸了硃砂的子彈,簡稱硃砂彈。”

李虎虎拿著槍對準他們,跟耿彪彪一起往裡走,李虎虎還不忘警告他們,“我知道,你們是修煉邪惡巫術的,但我的子彈也不是蓋的,有本事,就試試硃砂彈的威力。”

耿彪彪一瘸一拐地往我們這邊走來,看見我們三個人狼狽不堪的樣子,就揶揄道:“你們三個人的身上,怎麼那麼多口子啊?”

蘇瘋瘋沒有好氣白了他一眼,甩手說:“別說沒用的話,這倆王八蛋,可是害得我們夠嗆。”

“大師兄,你的魔手!”耿彪彪指著他的手提醒道。

這個時候蘇瘋瘋的魔手就像被觸碰到了麻筋一樣,自己抽搐了起來,看樣子想要反客為主,佔據蘇瘋瘋的身體。

“不礙事的,我能壓制得住它。”

說完,蘇瘋瘋使勁提了一口丹田之氣往自己的左手臂上過氣,正在費力地壓制魔手的魔性,一番努力後,他的汗水出來了不少,但總算是把魔手給壓制住了。

緩過勁來的蘇瘋瘋對李虎虎大聲喊道:“老三,別猶豫開槍打死他們,這兩人是黑教的餘孽。”

“什麼?你們兩個人黑教的?”李虎虎一臉不可置信。

局勢瞬間翻轉,蛇仔明一改剛才兇狠的模樣,一副可憐相求饒道:“嘿嘿,小哥,誤會,誤會!”

“當心,他的巫術。”徐成成剛提醒了他,蛇仔明便張開了嘴吐出一團焦黑的煙霧,把李虎虎的頭髮灼燒了一塊。

李虎虎被惹惱了,碎道:“該死的,敢暗算你虎爺爺!”

說完,便扣動了扳機,但好巧不巧,偏偏在這個時候手槍卡殼了……

蛇仔明立馬對剎婆下達了命令,“剎婆,快變身,放女鬼出來。”

那個剎婆立馬從兜裡取出一個小瓷盅,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一團藍色煙霧冒出,她立馬甩開自己的斗篷再次把自己藏進了斗篷裡面隱藏了起來。

等斗篷再掀開的時候,嚇傻了我們。

斗篷裡是空的,剎婆不知道哪去了,就連蛇仔明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該死。”耿彪彪使勁地碎了一口。

剎婆留下來的斗篷飛了起來,直直地飛進了還未施工完成的樓基裡。

“快追,那斗篷下面是個靈體。”我喊了一聲,帶頭追了上去,其他幾個人也跟在我身後跑著進到了大樓裡面,除了小腿受傷的耿彪彪一瘸一拐地跟在我們後面。

剛進來就看見那斗篷趴在地上,但我們不敢放鬆,因為這一樓大廳裡陰氣很重,他們留下來的惡鬼就在我們附近。

正在大家在大廳裡逡巡,找尋邪祟的時候,我察覺到了異常,感覺頭頂有什麼東西在來回晃動,抬頭看時,一張慘白的臉孔懸在了我的頭頂,雙眼流著血水,垂下長長的頭髮掃過我的頭頂,原來這個邪祟正倒掛在天花板上。

這一下子,可把我嚇了一個激靈,我渾身汗毛倒豎,猛地向後一下跳開。

“兄弟們小心,邪祟在我們中間。”我大聲提醒他們注意。

只見那東西輕輕飄了下來,嘴裡發出‘噥噥’的聲音,像是在笑,我知道這是正主來了,但感受到的不只是邪氣,這個女的不是死人而是個活人,但她的身體裡面還附著一隻鬼力強大的邪祟。

那感覺很熟悉,就是我們剛進來感受到那團鬼霧的氣味,這方法的女子衣著清涼,一身時髦的打扮。但,還是暴露出來了她的氣息,我大膽地對她喊道:“你一定就是跟蛇仔明一起來的黑教巫婆,你之所以現在這麼年輕,肯定是又修煉了什麼惡毒的巫術。你也對自己夠狠的,在身體裡養鬼,不怕被鬼反噬了自己。”

“哼,你倒是挺好心啊,與其擔心老孃會不會被反噬,倒不如擔心下,你們自己還有沒有命吧?”剎婆揶揄完了以後,對我們展開了攻擊。

惡鬼附在了剎婆的身體裡,實力更上一層,顯然對我們不再那麼懼怕了,敢於跟我們正面硬剛。因為他知道,我們五個人有三個已經負傷,另外的兩個人一個瘸腿,一個重傷,戰鬥力全都大打折扣,就連用魔手的那個,現在也負擔不住魔手的力量了。

雖然,我們五個人齊聚在了一起,但人鬼一體的剎婆根本不懼怕我們,現在形勢依舊對她有利,想要趁我們劣勢,一舉擊殺掉我們五個。

哪知道這次剎婆的如意算盤打早了,李虎虎外套脫掉,露出了自己的黃符衣,頓生金光炸現,遮得剎婆雙眼睜不開。

蘇瘋瘋見狀,立馬右手結印,插入了地面,用自己的土屬道法限制住了剎婆的行動,接著就對李虎虎大喊:“玄生,快把黃符衣罩在她身上,我已經鎖住她了。快點,我堅持不了多久。”

李虎虎會意,站在了剎婆的身後,將自己的黃符衣脫了下來,敢要投擲出去,剎婆的腦袋竟然突然一百八十度調轉過來看向了他。用自己那雙陰戳戳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李虎虎,這一下,我們傻眼了,李虎虎的雙眼立馬睜得老大,目光無神,表情呆滯,就連行動都遲緩得不行,彷彿被土法控制住的不是剎婆,而是李虎虎。

李虎虎當著我們的面把黃符衣給撕碎,扔到了地上,然後慢慢轉身向外走去。

“該死的!”我大聲碎了一口,想要挪動身子,可是雙腳卻無法移動,再一使勁。突然,發現我們眼前的景象全都變了,剛才我們進來的時候,還是一樓大廳,現在,這裡分明是剛剛挖好的地基,除了李虎虎外,我、耿彪彪、徐成成還有蘇瘋瘋的雙腳全都陷入了水泥中。

“我擦,我們又中了惡鬼的幻術了。”蘇瘋瘋憤憤地大喝了一聲,他剛才施展的土屬道法插入進去的是還未乾透的水泥層,根本無法穿透大地控制剎婆。

這下,我們徹底絕望了,完全陷入了被動。

剎婆開始對我們嘚瑟道:“哼,要說蠢,還得是你們蠢,不知道無形靈體的鬼在我身體裡嗎?如今我們是人鬼合一,我也可以給你們製造出來幻象,上當了吧!哈哈!我先弄死一個,然後再來殺你們。”

李虎虎慢慢往地基外走去,站在了地基坑的上沿,我一看糟了,這地基被挖得至少有十好幾米深。李虎虎要是頭朝下往下跳,哪還有命?

真不知道李虎虎和耿彪彪他們倆會來,來就來吧,居然還沒有在身上畫上傍身印……

李虎虎慢慢向坑邊走去,顯然是剎婆要操控李虎虎從上面跳下,先不說這是不是剎婆的手法,按照我的理解,正是鬼霧最喜歡迷幻住別人,讓人再死的方法。我心裡,那個後悔啊,早知道就不會這麼冒失地帶著兄弟們來工地上鬥鬼了,我那殘存的意志轟然倒塌,不想再做任何反抗。

得意洋洋地扭過頭來看著我們,用她那修長纖細的手指,指向我們每一個人,口中含混地對我們說:“嘿嘿,彆著急,你們都得死,一個個來!”

此時,我精神極度崩潰,淚奔,看著站在基坑邊緣的李虎虎,我心裡莫名傷感,真想到就這麼交代在這裡了,現在叫我眼睜睜看著李虎虎在我面前墜落而亡,我心裡真不是滋味。

我真不願意看到李虎虎掉落下來血肉模糊的樣子,只得閉上了雙眼,心說:“三師兄,你先去吧,我這輩子對不起你,下輩子一定還你。”然後,閉上了雙眼。

“哼,你別得意,看我的厲害。”耿彪彪也立馬把丹田之氣提了上來,使勁運氣於胸,終於,還是鉚足了勁,雙手結完了印,對著腳下半乾的水泥層狠狠地砸了下去。

只聽見一聲巨響,水泥層被他砸開了一個大洞,他把腳抽出來了,然後,立馬跑上去跟剎婆對上了一拳。

“哼,胖子,你還有兩下子嘛!”剎婆剛說完,就感覺自己身子一陣酥軟,身體內的力量正在一點點地消散。

“怎麼會這樣?”剎婆的表情越來越扭曲,動作也越來越不協調,用一種極其惡毒的眼神盯著耿彪彪問道:“你用的是什麼道法?怎麼我感覺我的力量正在一點點的消失?”

耿彪彪笑了,嘚瑟道:“不是你的力量在消失,而是你體內那邪祟的力量在消失。我打你的不是我的道法,而是陰功。”

“啊?你會陰功!”剎婆害怕了,趕緊使勁驅動巫術想要跟惡鬼分離身體。

“沒用的,你們黑教只知道辦壞事,來增強自己的修為,如今害人終害己。”

剎婆不信邪,使勁地挪動身子,想要將惡鬼脫離出自己的身體。

就在剎婆努力做著分離的時候,突然覲見李虎虎眼神一變,迅速從兜裡掏出了一張鎮字元,我眼睛登時睜大,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剎婆覺察到了不對勁,突然瞪眼看向李虎虎,猛抬頭的一瞬,李虎虎手中的符咒已然脫手,不偏不倚地貼在了剎婆的後心位置。

我來不及多想,口中急忙催動咒語,只見剎婆雙手瞬時無力,一下翻倒在地,渾身戰慄著,用力掙扎,但是卻不能挪動分毫。我明白,惡鬼的鬼力已經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已經極度虛弱了,耿彪彪趁這個機會,拿出收魂筒,念動咒語,一股黑到極致的鬼氣從剎婆的嘴裡飄出,被收入進了收魂筒內。

然後,他又試了試剎婆的鼻息,撥開了她的眼皮觀察了下瞳孔,道:“瞳孔散開,徹底死了。”

李虎虎和耿彪彪幫著我們從水泥層裡拔出腳來,鞋子全留給了水泥,我們三人全都是赤腳。辦完這一切,我們五個人全都虛脫地躺在了地上,大口喘著粗氣,什麼也不去想,也沒有一點力氣再去響了。體力損耗極大,意志也漸漸模糊,我們在崩潰的邊緣遊走了好一陣子,不覺昏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