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畫師雖然比較邪惡,但好在是個沒腦子的傢伙,直接上前奪走他的水墨顏料就好了。

於是,我便走了上去一把將他的顏料拿在了手裡。

見我順走了他的顏料,這個畫師不高興了,對我吆五喝六道:“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就這麼拿走我的顏料,我可是……”

沒等他把話說完,我就反手扇了他一個大逼兜道:“你不過就是一個畫師而已,難道還是什麼命格高貴的人嗎?你這個邪惡的畫師,你知道你幹了什麼不得了的好事嗎?你的水墨燃料很邪乎,還混著刺鼻的血腥味,你都不知道嗎?這麼邪惡的東西,我不許你使用。”

剛說完,他就掙脫了我的束縛,轉身逃跑,我快速追過去,他眼看跑不掉了就隨手開啟了一幅畫卷。

畫中青面獠牙的惡鬼,張牙舞爪地走了出來,剛出來他的身形瞬間變大,站起來約有三米多高。一個拍擊下來,差點打到了我。

見形勢不妙,他們幾個人也跑了出來,李虎虎還大聲喊道:“這麼逼真的實體夜叉居然是畫出來的。”

“那個逃跑的畫師是妖怪嗎?可是,他的身上卻一點妖邪之氣都沒有啊。他分明是個人類。”徐成成把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又自我否定。

攔在我面前的青面夜叉又揮舞起來了他的利爪,這傢伙不過是塊頭比較大而已,動作卻遲鈍得要命。

一張驅字元貼了上去,它瞬間就化成了一灘血墨……

“欸,那小子怎麼跑得那麼快?一下子就沒影了!”耿彪彪一個勁兒地眺望,已經不見那個人的蹤影了。

我卻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站了起來說道:“沒事,不用追他了。他畢竟只是殺了些貓狗,還沒有殺人,關鍵是他的這筒水墨顏料在我手裡。這個畫師再也畫不出來邪惡的畫了。”

可是我的話音剛落,天空上方又飄來了兩個大塊頭,它們倆一個是牛頭,一個是馬面。這不過,這兩位不是地府來的使者,而是水墨畫出來的邪祟,同樣有著很重的水墨和血味。

李虎虎立馬提氣,雙手掐好指訣,一口烈火噴出,一下子就把這兩個畫出來的妖邪搞成了一灘黑墨。

原本以為,這灘黑墨會消停,誰知道,墨汁竟然有自己的意識,瞬間飛起成好多黑色墨滴,飛進了我手中的竹筒內。

想不到,這些血墨竟然會有自己的意識。

轉念一想,我又明白了,邪惡的墨汁也是需要吸血的,血液對墨汁而言就是養料,只不過這次吸血的不是妖邪一類的,而是這種作畫用的黑墨。

“這些用墨汁畫出來的鬼怪,居然需要鮮血滋養,那個畫師只是偶然間得到了這個邪物。他肯定不甘心失去墨汁的,一定會折返回來奪走。”我說道。

蘇瘋瘋有點不可置信地說:“想不到還有能夠操縱鬼怪的畫師,關鍵這個畫師不是妖魔鬼怪,反而是個普通的人類。”

“是啊,普通人也在使用這麼邪惡的東西。沒準這裡面有陰靈丹的碎片,畢竟邪氣太重了。”徐成成說完,就把我手裡的那筒水墨汁搶了過來,倒在了地上。

“還真有陰靈丹的碎片啊。”徐成成用黃符把沾了墨汁的碎片拿了起來,剛才還陰邪之氣溢位的墨汁此刻已經成為了一灘死墨,再看了一下里面,還有隻墨魚仔。

真想不到一隻墨魚仔還成精了,靠著陰靈丹的碎片變強。更讓人想不到的是,這個邪祟竟然這麼容易就被我們給除掉了,不費吹灰之力。

“原來,這個畫師是在利用陰靈丹的力量……剛才,來襲擊我們的牛頭和馬面也是水墨畫。真是諷刺,我們居然還會跟畫作戰。”蘇瘋瘋端著下巴說道。

耿彪彪又對蘇瘋瘋說:“大師兄,我們現在能確定了全都是那個畫師搞的鬼,只是這傢伙為什麼總是畫妖魔鬼怪呢?幹嘛不畫人或者別的。”

“我想,畢竟這水墨就是邪惡的,也只能畫出來同樣邪惡的物質才能起作用吧。”蘇瘋瘋煞有介事地說出來了自己的答案。

“那個猥瑣的畫師畫出來的鬼怪,就因為陰靈丹碎片被墨汁浸染就能變成真的鬼怪,哎,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說到底,還是陰靈丹的力量太驚人了。”徐成成打了個哈欠,把這一小片陰靈丹也用黃符包裹住了,然後收進來包裹裡面。

我看了下時間,又注意了一下草叢裡面的動靜,就知道有什麼情況了。為了引蛇出洞,我就對他們四個人說道:“好了,現在沒事了,我們回去吧。雖然,那個病態的畫師逃跑了,但是,我們也把邪惡的水墨顏料給處理掉了,咱們回去睡覺吧。”

大傢伙邊走邊聊,我們的身後遠遠地跟著一個人,其實我早就知道他是誰了,而且一定還是為了陰靈丹的碎片而來。

果然,晚上等我躺在酒店的床上睡下後,一個黑影悄悄地摸了進來。

對方也不囉嗦,直接拿短刀插在了被子上。可惜,他扎空了,我開啟了房燈說道:“閣下還是不死心嗎?為的是陰靈丹的碎片吧,你找錯人了,陰靈丹的碎片在我二師兄那。因為,你靠陰靈丹嚐到甜頭了是嗎?我告訴你,多行不義必自斃,這麼陰邪的東西,你最好還是不要用比較好。”

“少廢話,你害得我失去了水墨顏料,我要你的命。”

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傢伙,還敢跟我造次,我一腳踹在了他的臉上,他整個人都貼到牆上去了。

聽到動靜的徐成成和李虎虎等人都趕了過來。

徐成成問道:“大晚上的,你整什麼?”

李虎虎一看是那個逃跑的畫師,一臉不可置信地說:“這不就是那個跑掉的畫師嗎?怎麼又摸到這裡來了。”

“這傢伙是衝著陰靈丹的碎片而來的,我都告訴他陰靈丹不在我身上了,還要跟我拼命。所以,我這才教訓這個不懂事的傢伙。”我死死地掐著他的脖子,一度讓他窒息。

“陽生師兄,你別掐他了,他快被你掐死了。”耿彪彪勸說著,我才鬆了手。

畫師說道:“既然,你說陰靈丹是邪惡的東西,那你再跟我去我家一趟吧!我還有一罐水墨顏料呢,裡面一樣有陰靈丹的碎片。”

我吃了一驚,揪起了他的耳朵說道:“那還等什麼,快帶我們去。”

我們五個壯漢押解著一個骨瘦如柴的男人往外走去,一路走到了一處大橋的涵洞下面,才見有一小塊用轉頭壘起來的隔間,這應該就是那個畫師的家了。

真想不到這個落魄的畫師,竟然能過這麼悽慘的生活,還會被各種貓狗欺負,現在全都明白了。

看著我們眼前的可憐人,誰能想象到他還是個危險人物,是利用陰靈丹碎片的邪惡力量,靠繪畫做出來惡鬼壞人。如果真要是依靠他個人的力量,那不過是個連寵物貓狗都打不過的軟包。

“喂,你就住這裡嗎?”耿彪彪一隻手提溜著那個畫師指著那個磚壘的小房子問道。

“對啊,就是這裡,只不過,那墨汁很奇怪,最近越來越不聽我的了。我反而感覺,我被他操控了,忍不住地往墨汁裡面滴血。原本,我只是個畫家,之前我一隻畫人像的。但,自從我無意間撿到了一個竹子做的水墨顏料筒以後,我就開始畫惡鬼了。我就開始不分晝夜地畫鬼,只要有這種特殊的血液墨汁,要創造出多少惡鬼都可以。但我卻越來越虛弱,臉色越來越差,好幾次我清醒過來都發現自己再往那個顏料筒裡滴血……”

那個畫師剛把話說到這裡,突然頸動脈爆破,摔在了地上,他竭盡全力捂住爆裂開的頸動脈,卻依然血流如注。

與此同時,那個磚壘的房間裡飛出來了數十個頭頂長角,獠牙奇長,指甲鋒利面目猙獰的畫鬼。

現在看來,這些惡鬼還真是逼真,這個其貌不揚的畫師的畫工還真不差啊!

“兄弟們,該戰鬥了。”

徐成成一聲大喝,立刻掏出了迴旋鏢,在鋒面上塗抹了硃砂朝惡鬼飛出。

我們也立刻加入了戰鬥,跟這些畫出來的惡鬼戰作一團。

被打掉的惡鬼紛紛變成一灘黑墨,最難受的就是這令人作嘔的墨味,因為裡面夾雜著血液,多聞一會怕是會被燻暈。

很快,我們就把第一波畫出來的惡鬼,給打掉了。這些東西看似可怕,但畢竟都是畫出來的,對我們這些有道行的人來說,很好對付。

但是,數量龐大是它們的優勢,第二波惡鬼又從房間裡出來了。同時,還有一個惡鬼的聲音發出,“想不到啊,又來了幾個道法高深的道士。很好,我最喜歡喝有修為的人血液了。”

話剛說完,一隻黑色的鬼氣從房裡飄了出來,儘管對方只是一團黑霧,但是兩隻猶如燈籠的眼睛,迸射著幽幽綠光,就能感覺得到,陰靈丹的強大力量。

萬萬沒想到,師傅說過的畫鬼是真實存在的,但不過是個三流貨色。傳聞畫鬼的本體是一個古代鬱郁不得志的畫師靈魂,畫工卓絕,卻不被賞識,鬱郁不得志之下帶著恨意死了。靈魂也就積聚在了他生前作畫的水墨顏料筒內,還是因為有了陰靈丹的碎片,畫鬼才有了逞兇作惡的本事。

“看來,這就是那喝血惡鬼的本體了。這個畫師,不過是工具而已,他早就被真正的惡鬼操控了。惡鬼是故意讓畫師吸引我們來找它的。”徐成成突然明白了。

第二波畫出的惡鬼像我們衝了過來,李虎虎突然站在了前面,又是一團烈火把這些惡鬼原地蒸發了。

李虎虎略顯疲憊,道:“今天使用太多次火法了,我吃不消了,你們去對付那個真鬼吧。”

蘇瘋瘋和耿彪彪還有徐成成三個人上去跟畫鬼鬥了起來,幾人輪番攻擊之下,畫鬼卻怎麼也無法神滅,好像有了不死之身。

見情況不對,我立馬蹲下抓住了那個已經快死了的畫師問道:“最後一塊陰靈丹的碎片在哪?快說。”

“在……裡面的……顏料……筒。”

要想徹底消滅畫鬼,還得先把陰靈丹找出來。

我二話沒說衝進來房裡,把那個年代久遠的顏料筒拿了出來,果然血液的味道濃烈異常。

我心說,既然你這惡鬼這麼喜歡喝血,那我就請你喝個夠。我公雞血取了出來混進來顏料筒內。

只聽見外面傳來了惡鬼的呻吟聲,不一會兒,鬼氣消散地無影無蹤,畫鬼就這樣被消滅了。

等我拿著顏料筒走了出來,那個畫師還在彌留之際指著顏料筒,直到他把手一軟徹底死去了。

臨死之際,這個畫師還惦記著顏料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