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瘋瘋傷得確實不輕,但好在我們對他的救治很及時,加上現在的醫療技術已經很完善且成熟了,蘇瘋瘋才一天左右的時間,後背上的傷就好得差不多了。雖然,還是燒壞的身體組織還是有一些,不過總歸來說,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最讓我出乎預料的是龍甜居然出來了,我還真的以為蘇瘋瘋當了渣男拋棄了龍家的千金,這次卻聽他說是另外一回事,原來是蘇瘋瘋怕自己對付敵魔有去無回。害怕耽誤了龍甜的未來,才不得已說了違心的話,這是古來遠征男子對髮妻說的最假的話了!

我和其他師兄弟,全都被清了出去,只留下龍甜和蘇瘋瘋他們倆在病房裡面又是埋怨又是哭的。這次,我不會幫助蘇瘋瘋去勸龍甜了,而是要幫龍甜埋怨蘇瘋瘋這個損色。

耿彪彪在外邊埋怨了起來:“哎呀,咱們幾個人一直在照顧大師兄,結果,大師嫂一出面,我們全都得靠邊站了。大師兄真沒良心,哼,重色輕友。”

李虎虎輕輕地甩了他一巴掌,道:“老五,你有什麼資格說大師兄,要說重色輕友,你比大師兄有過之而無不及。你沒看你和任玲玲那個膩歪的勁頭,我們也得給你轟出去。”

“行了,行了,你們別在這裡互損了,尤其是你老三,隔壁受傷了的還在這裡犯賤。這樣,我去弄一副麻將牌,咱們打幾圈,也省得讓咱們幾個在這無聊。大師兄和大師嫂,那麼多的誤會,讓他們自己去化解吧!我們不要饞和。”

不一會兒,麻將就到了,我們幾個人坐在了一起打著麻將喝著飲料,好不自在。

這一打麻將就是一箇中午,直到龍甜紅著眼睛站到了我們跟前,我們都還不知道。

“你們幾個……能不能回答我幾個問題。”龍甜一臉憔悴地問道。

我們幾個人看龍甜這副憔悴的模樣,全都動了惻隱之心,她突然淚如泉湧,淚水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

我是在看不下去了,就站起身來,扶著她坐在了我的位置上問道:“師嫂,是不是天生那個混蛋又欺負你了?你跟我說實話,他要是真敢欺負你,我給你出頭,別看他是大師兄。我們都不會慣著他,至少,我是極道派的掌門人,我不會讓他欺負你的。”

龍甜擦了擦眼淚,哽咽著說道:“不是的,不是的,天生他是我的全部,他很愛護我。我們已經和好了,但是,我……我感覺他快要不行了。因為,我之前做了個夢,夢裡我化身成了一隻蝴蝶日日夜夜守護在他的身邊。蘇瘋瘋他,已經不再是你們道家的弟子了,而是一個醫術高明的老中醫,他的醫術很高明,在十里八鄉傳得很開很廣。只不過,他的妻子去世的比較早,所以,我才一直陪伴著他,渴望有一天能成為她的妻子。再後來,有一隻修為超強的狐狸精來了,她想要殺死蘇瘋瘋,我卻無能為力,因為我的力量再那隻狐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夢裡,我就見蘇瘋瘋被她一點點,一點點地吸成了乾屍。”

耿彪彪毫不在意地說道:“師嫂,你太過緊張了,不就是一場夢嘛!何必信呢,再說了夢多半是相反的,大師兄的修為那麼高,不是隨便什麼邪祟就能害了他的!前不久,我們師兄弟還一起打敗了日本來的十三大妖,以及它們的老大娥天丸。大師兄,被火燒傷,純屬意外,師嫂真的,你不用擔心大師兄。”

可是,龍甜還是搖了搖頭,哭著說:“不是的,真的不是這樣的,你不知道,這一場夢很真實的。這種感覺真的是很真實的那種,那隻狐狸有九條尾巴,而且她的動作凌厲,招式千奇百怪,出手更是狠辣,殺道士就跟殺小雞一樣,毫無壓力。”

聽她說完,我們全都眉頭一緊,心想著,肯定是又有什麼了不起的妖怪要來了。敏感的我從心裡緊張了起來,龍甜的這個夢絕對不會是簡簡單單的一場夢這麼簡單。說白了,這應該更像是一種災難來臨之前的凶兆,雖然,現在還沒有真切的實際根據,但是,我已經感覺到了惶恐不安,這種不安以及不適感,讓我難受得很,看了看龍甜又看了看其他師兄弟,我們每個人的神經都是緊繃的。這一場夢,更像是一場災厄,一場關乎蘇瘋瘋生死大事的災難噩兆。

李虎虎道:“師嫂,你彆著急,我想陽生師弟可以幫你的,他之前中了娥天丸的幻術,做了一場切身的夢!找出來了未來的路,也感受到了力量的所在,我想,他一定可以幫你解夢的。再真實的夢,也需要解出來,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置之死地而後生。讓陽生給你把夢解了吧,說不準,大師兄的災厄的渡劫之法,也在夢中呢!”

這句話算是給哭哭啼啼的龍甜打了一針強心劑,抱著滿是懇求的眼神看著我說:“張若虛,你快幫幫我吧,救救你的大師兄吧!”

我連忙安慰道:“師嫂,你先彆著急,你的夢應該沒有昨晚,還有後面的夢呢!你還記得嗎?或者說,你還能再把後半截的夢做出來嗎?”

龍甜道:“沒有了,我只做夢做到了這麼多,後面是什麼,我真的不知道,一點也不清楚。那你能想想辦法嗎?”

這下,可就難了,入夢之法不適合對沒有修為的人去使用,龍甜一點道法的根基都沒有,怎麼能強行入夢呢?這下我是真的犯了難。

徐成成也催著說:“陽生,你彆著急,師傅的真傳你得到的最多,你想想好好地想一想,一定有解決的辦法的。你看能不能找出來什麼可靠的人或朋友,幫助師嫂把剩下的夢做完。”

這句話倒提醒了我,我打起精神來說道:“二師兄的話提醒了我,還真有個人說不定能幫上忙,那個人是我的大學同學,她就是水晶姑娘楊賽鳳。”

“真的嗎?那太好了,張若虛,你快帶我去見她吧!蘇瘋瘋的未來就看你們的了。”

龍甜說完,我就看了下手機,剛好下午三點,時間還是很充裕地,於是,我就跟其他三個是兄弟囑咐了一句道:“你們三個幫忙照看好大師兄啊,敵魔派來的殺手隨時有可能會再來,我感覺這次的目標就是大師兄。這樣,我先帶師嫂去找我同學了,等我們回來啊!”

他們全都拍著胸脯保證好了,我才放心地帶著龍甜去勒泰商城的頂層找楊賽鳳去了。

……

石厚市不會是省會啊,哪都是人,等我們到了目的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了。好在,黑女巫魔法屋還在營業,我們就進去了。

可是在裡面坐館的不是我的同學,而是一個很瘦很卡哇伊的小女孩:“你們好,有什麼需要的嗎?”

“我想找下楊賽鳳,她在嗎?”

“哦,你找我們老闆啊!稍等一下。”那個女孩站起身來,走出了店外衝著對面喊道:“鳳姐,有人找你。”

“哦,來了啊!”

等楊賽鳳再進來的時候,簡直變了個人,驚得我一個跟頭,曾經的楊賽鳳是個紅唇皓齒,穿著打扮都十分講究的時尚潮流女生。現在的她,大著個肚子,神情憔悴,面容也渙散了很多,儼然變了個人。在我看來,水晶姑娘現在應該改叫水晶大媽了。

“小虛,好久不見了,你怎麼又過來了!下個月,我就要生產了,到時候啊,得有小半年你見不到我了。說吧,什麼事,我能幫你就儘量幫你。”楊賽鳳直言道。

我便把龍甜所做的夢,還有我的想法要求說給她聽。

楊賽鳳也明白了,擺了擺胸膛說道:“這件事不難,包在我身上了。龍甜,我一會要對你催眠,請你先把這碗茶喝下去吧。”

說著,楊賽鳳的店員就端上來了一大碗黑茶,聞著那個味道,就知道很苦,肯定難以下嚥。龍甜還是強忍著苦味,把茶水喝了下去。

楊賽鳳道:“龍甜小姐,你做好,現在催眠正式開始,你想象一下,你面前是一條曲徑通幽的小徑。這條路,就是你男朋友蘇瘋瘋的家,你就這樣一點點地,一點點地往前走,往前走,往前走,快要到了,快要到了……”

說著說著,龍甜就閉上了雙眼,平穩的呼吸起來了,楊賽鳳對她的催眠,成功了。

“小虛,你不是要解謎龍甜的夢境嗎?我一會就把她的夢引到水晶球裡面,你好好看著啊!記得,只能看不能說話,這個夢境展現只有一次,看好了。”

我答應了一下,就目不轉睛地盯著楊賽鳳的寶貝水晶球看了起來,起初看到的只是自己的倒影,隨著我越來越專注,越來越投入,我看得越來越清楚,也越來越清晰了。龍甜的夢境一點點地浮現在了我的眼前,無比真實……

蘇瘋瘋已經成了一處大戶人家的名醫,他的醫術十分的高潮,高家大宅裡的下人和媽媽們全都稱呼他為高老爺。拜訪他來的客人也都稱呼高玉成。我這才明白過來,蘇瘋瘋已經不再是蘇瘋瘋了,現在的他是大戶人家的子弟高玉成,家住在金城的廣裡。他擅長針灸,不論病人窮富都給治,與李虎虎不同,李虎虎的前身白甲是個魚肉百姓的貪官。而蘇瘋瘋上輩子就是個積德行善,又大陰德的濟世神醫,難怪他的功德好,能壓制魔手了。

有一天來了個老乞丐乞丐,小腿上長著爛瘡,躺在路邊上,腿上又是膿又是血,臭不可聞。他抬頭撩開了頭髮,我才驚了個呆地看清楚了這個乞丐是誰,這個人正是師傅。難道,師傅的前身早就跟大師兄結緣了嗎?

居民們怕師傅這個老乞丐死了,每天給他送點吃的。

蘇瘋瘋也就是高玉成見了老乞丐,可憐他,派人把他扶到家來,安頓在偏房裡。僕人們嫌他臭,捂著鼻子遠遠地站著。

蘇瘋瘋卻不嫌棄他,還主動拿出艾草點著給師傅艾灸,而且不顧及身份還有對方臭氣熏天,親自給他針灸,天天供他飯菜。

過了幾天,乞丐饞了,要吃湯煮的麵食,僕人怒罵了他一頓。高玉成知道了,就打發僕人給他麵食。沒過多久,乞丐又要酒肉。還動手打了高家的僕人,讓人十分不悅。甚至,連我這個當徒弟的都看不下去了,原來師傅的前世這麼招人討厭啊!他那撒潑帥無賴的模樣,我可是真真的看在了眼裡。一邊拿木柺杖敲著桌子,一邊大聲叫喊著:“我要吃麵條,我要吃紅燒肉,我要吃麵條,我要吃紅燒肉……”

僕人實在是受不了啦,就跑來跟蘇瘋瘋告狀說:“這個要飯的太可笑了!原先在路上躺著的時候,一天連一頓飯也吃不上。現在可好,一天三頓吃著,還嫌不夠;給了湯餅又要酒肉,這麼貪吃,就該把他扔回大路上去!”

蘇瘋瘋卻不滿不在乎地說著:“行了,小童子,你之前不也是個窮苦無人要的孩子嗎?那時候你也是個小乞丐,還不是我發善心,看你在路邊可憐。把你收了回來,當我的家僕。這位老乞丐病得不輕,而且呢,那麼大歲數了又沒吃過什麼好東西,就讓他吃點好的吧!”

他剛說完,又追問僕人說:“他的瘡怎麼樣了?”

僕人說:“痂快掉了,好像可以走路了。我看他是故意呻吟,裝著喊痛。老爺,你別心疼他,這個老叫花子就是個喂不飽的白眼狼,咱咱們高府吃香的喝辣的。懶得習慣了,就想要在你這一直吃白食,老爺,你可不能可憐他!要我說啊,他差不多了就打發他走吧,別讓他白吃咱們家的大米和白麵。”

蘇瘋瘋聽了很生氣,立馬對僕人訓斥說:“唉,給他酒肉能花幾個錢?等他恢復了健康,總不會忌恨我們。既然,我們要做好事,那就做到底,做個半截半,那算什麼!你聽著好生照顧著,一定不要讓老人家抱怨我們,慢待了人家。”

僕人假意答應,卻不照辦,還跟夥伴一起笑主人傻,竟敢血本無歸的買賣。

第二天,蘇瘋瘋親自去看師傅,乞丐模樣的師傅一瘸一拐地站起來,萬分感謝地對蘇瘋瘋說道:“承蒙先生你的大恩大德,就像使死人復生,使白骨長肉,我真是感激不盡。只是我的瘡剛痊癒,還沒完全康復,想吃點好的解饞。不知道,高員外您介意不介意,讓我改善下生活,弄點好的吃食呢?”

蘇瘋瘋這才知道他原來的命令僕人並未執行,便把僕人喊來痛打一頓,命令他馬上給乞丐送酒肉來,還要把酒燙熱。

僕人心中暗恨做乞丐的師傅,到了夜裡,我就看見蘇瘋瘋責罰的那個僕人趁人不備,暗自放了一把火把偏房燒了,故意喊:“失火了!快救火呀!”賊喊捉賊,這個可惡的僕人真是表演的淋漓盡致。

蘇瘋瘋趕緊起來一看,偏房已變成一片瓦礫,惋惜地說:“唉,這下乞丐完了。”但是,看蘇瘋瘋的模樣就知道,他懷疑這是一場人為縱火,第一懷疑人肯定就是那個被他責罰了的家僕。

趕快督促大家把火救滅。這時,大家才見乞丐躺在火堆裡,正呼呼大睡,鼾聲如雷。大家把他推醒,乞丐睜眼一看,故作驚訝說:“咦!屋子哪去了?”

別說這些當局者了,就連我這個旁觀者都看了個驚呆,原來師傅上一世就是高人了,居然能在熊熊烈火之下還能安然無恙,師傅就是師傅,不服不行。

人們這才知道他不是平常人。蘇瘋瘋也更加敬重他,原本只是安排師傅在柴房居住,這回讓他到客房裡去住,給他換上新衣服,天天與自己在一起。也就有了,大師兄是高玉成的時候就跟師傅學習道術的開頭。

蘇瘋瘋問起老乞丐的姓名,老乞丐自稱“陳九”。住了幾天,模樣也顯得有光澤了,而且談吐不凡,棋下得也好,蘇瘋瘋也是個棋迷,在金城當地也是個數一數二的棋藝好受。但是,一旦他跟師傅下棋,卻常輸給他,那就是輸多贏少,所以,蘇瘋瘋就天天跟這當乞丐的師傅學棋藝,還真學到了一些下棋的奧秘。

這樣過了半年,當乞丐的師傅也不說走,在外人看來,師傅這個厚臉皮的老乞丐已經成了狗皮膏藥,黏住大師兄蘇瘋瘋了。但是吧,蘇瘋瘋不緊不介意,也是一刻也離不了他。即使來了貴客,也叫上乞丐陪著飲酒。席間擲骰子行酒令,陳九就替蘇瘋瘋猜點數,每猜必準,蘇瘋瘋對此很驚奇。早在心裡知道了他不是凡人,常求他顯顯本事,陳九推辭說自己沒什麼本事。蘇瘋瘋再三央求,師傅這個老乞丐也還是不肯改口透露。

直到後來的某一天,陳九說:“我想走了,過去受你的大恩,今天我設小宴請你,你可別帶旁人去呀。”

蘇瘋瘋有點不高興了,有點惋惜地說:“咱們在一起相處得好好的,怎麼忽然想走?你身上一個錢也沒有,我哪能去叨擾你呢。”

陳九很堅決地說:“一杯酒能花幾個錢!”

蘇瘋瘋說:“上哪裡去呢?”

陳九回答說:“去你後花園。”

“這時正是嚴冬季節。”原來是大師兄蘇瘋瘋怕花園亭子裡冷。

但是,陳九卻說:“不礙事,今日,老夫就給你顯露絕招,百鳥朝鳳。”

蘇瘋瘋見他如此堅持,自己又執拗不過,就跟他到了園子裡。

一進園子,猛覺氣候立刻暖和得像陽春三月,進了亭子,更暖和了,有成群的珍奇鳥類一起展開歌喉啼叫。彷彿暮春時節。亭子中的案子、茶几都鑲嵌著瑪瑙玉器。還有一架水晶屏風晶瑩光亮,可以照人,能夠看見裡面有花樹搖曳,有的正開花,有的花在落;還有一種小鳥。白的像雪,飛來飛去地叫,聲音很好聽,用手去摸時,卻什麼也沒有。

高玉成愣了半天才坐下,又見一隻鸚鵡在架上學人說話:“上茶!”

一會兒就見一隻丹鳳鳥叼一個紅玉盤飛來,盤中有兩隻玻璃杯,杯中盛著香茶,來到高玉成面前,伸著長脖子,恭敬地站著。等高玉成飲了,放回茶杯,丹鳳鳥又叼了紅玉盤子,展翅飛去了。

鸚鵡又叫:“上酒!”馬上就從太陽裡邊飛來一隻青鸞、一隻黃鶴,一隻叼酒壺,一隻叼酒杯,放在桌上。又有許多鳥兒送來菜餚,紛紛揚揚,鼓翅聲不絕於耳。不大功夫,山珍海味擺滿了桌案。酒菜都是罕見的上等品。

席上,陳九見蘇瘋瘋酒量很大,說:“您是海量,得用大杯。”

鸚鵡又叫:“大杯伺侯!”

忽然,太陽邊上光點閃閃,有一隻大蝴蝶扇動翅膀用腳抓著刻了鸚鵡花樣的酒杯向園中飛來,酒杯裝了有一斗的酒;待落到案桌上,蘇瘋瘋才看出這蝴蝶比大雁還大,蝴蝶的兩翅膀形態美麗,上有五彩花紋,蘇瘋瘋讚不絕口。

陳九呼道:“蝴蝶仙子前來勸酒!”

那隻靈動的蝴蝶飛動一下,變成了一個美人,繡衣飛舞,前來敬酒。

這一下子,可把我給看呆了,這隻蝴蝶美人幻化成了人形之後,竟然是蘇瘋瘋的女人,龍家的二小姐,龍甜。我這下多少有點相信,龍甜的夢境了,果然,龍甜和蘇瘋瘋前世就有緣,今世又把前緣續接上了。我徹底明白了,不過,前半部分的夢只是美好,後面才是真正的關鍵,因為殺機總在後半段,四面埋伏。

陳九又說:“過來祝酒興。”

美人於是翩翩起舞,舞到高潮處,兩腳離地有一尺多高,不時向後仰頭,折腰,頭都快碰到腳了;又來了個倒空翻,連點土星也沒沾著,邊舞邊唱道:“連翩笑語踏芳叢,低亞花枝拂面紅。曲折不知金鈿落,更隨蝴蝶過籬東。”

唱罷,餘音嫋嫋不絕。蘇瘋瘋看得著了迷,就像神魂都被蝴蝶仙子化身的龍甜勾走了魂魄一樣,高興得拉她到身邊一同飲酒。陳九同意她坐下,並給她酒喝。

蘇瘋瘋酒後亂性,一時間竟然控制不住自己,動了心,猛地把美人抱在懷裡。

美人卻突然變成一隻夜叉,眼球突出眼外,牙齒伸出嘴唇,一臉黑疙瘩肉,成了個醜八怪。蘇瘋瘋嚇得趕快放了手,趴在桌子上打哆嗦。

陳九一看就著急了,用筷子敲敲她的牙,喝斥說:“孽畜,誰讓你變樣嚇人的,還不快走!”一敲,又變成了蝴蝶,忽閃忽閃飛走了。

蘇瘋瘋有點惋惜,因為他對蝴蝶仙子著了迷,就對叫陳九的師傅問道:“老前輩,那蝴蝶仙子甚是迷人,我能不能與她結緣?”

“你們今世怕是無緣了,但是,下一世,你們會一起度過後半生。”

蘇瘋瘋定了定神,告辭出來,仰面見天上月光如水,對陳九說:“您招待我的好酒菜從空中來,您家一定是在天上了。可不可以領我去遊玩一番?”

陳九說:“可以。”

就拉了他的手一跳,離了地面,蘇瘋瘋立刻覺得身子到了空中,離天不遠了。

漸漸地看見了一座很高的門,門口像井口那樣圓,進到裡面亮得跟白晝一樣,路面都用蒼色石頭砌成,又平滑又幹淨,沒有一星兒塵土。有棵幾丈高的大樹,上面開放著蓮花那麼大的紅花,滿滿一樹。

樹下有位美貌女郎正在石頭上捶一件絳紅色韻衣服,漂亮極了,蘇瘋瘋看得呆呆地站在那裡像根木頭。

女郎發現了,生氣地說:“哪裡的狂小子,來幹嗎!”用捶衣捧投中了他的脊背。

陳九忙拉他到僻靜地方,狠狠責備他。

高玉成捱了一棒。酒也醒了,覺得很慚愧,就隨陳九出來了,門外有白雲接住他們的腳。

陳九說:“從現在起,咱們就分別了。我囑咐你一句,記住:你活不了多大年紀,明天趕快躲到西山去,或許可以免死。”

蘇瘋瘋想要挽留他。他轉身就走了。蘇瘋瘋發覺雲朵漸漸降低,競落在自家後園中,可園中景物與陳九請他赴宴時已大不一樣了。

回到屋裡跟妻子一說,兩人都很驚異。看看上衣挨棍子的地方,像晚霞一樣紅,還有股特別的香氣。

次日早上,高玉成按陳九的囑咐,帶上乾糧上了西山,正逢大霧滿天,路都看不清了,踩著荒坡急走,忽然掉進個霧氣瀰漫的大窟窿裡,只覺得很深很深,幸虧沒有摔傷。清醒過來,定神一看。

霧氣蒸騰好像剛開啟饅頭籠,不免嘆息說:“仙人叫我躲災,終於躲不過命運,在這裡頭什麼時候能出去,還不是一死?”

坐了一個時辰,看見洞穴深處隱隱有光亮,便站起來走進去,誰知裡邊又是一番天地,有兩個老者正在下棋,見了他,也不答理,只顧下棋。

蘇瘋瘋本就是個棋迷,於是就蹲在一旁看,下完了棋,老者把棋子收到盒裡,才問他怎麼到了這個地方。

蘇瘋瘋趕緊回答說:“迷了路,掉進來的。”

老者說:“這裡不是人間,不便久留。我送你回去。”

於是領他回到窟窿中。蘇瘋瘋就又覺著腳下有云氣託他往上升,一會兒到了平地。

一看,山裡的樹成了深黃色,葉子嘩嘩地往下落,像是秋末季節,驚得他說:“咦?我冬天來的,怎麼忽然變成晚秋了?”

跑回家裡,妻和孩子都大吃一驚,與他抱頭痛哭。

蘇瘋瘋很是奇怪,問妻子,妻說:“你從上了西山,已經三年了,俺還以為你不在人世了。”

蘇瘋瘋卻說:“怪了,這是剛才的事呀!”拿出帶的乾糧一看,全變成粉末了。一家人都很詫異,妻說:“你走後,我夢見兩個穿黑衣扎著亮腰帶的人,好像來催租稅的官差,氣勢洶洶進屋張望,說:‘蘇瘋瘋哪裡去了?’我不客氣地說:‘他出去了。你們即使是官差,也不該闖進人家的內室呀!’兩人就走了,邊走邊嘟噥:‘怪事怪事’什麼的。”

蘇瘋瘋才恍然大悟:自己在山裡遇見的是仙,妻子夢見的是鬼。

蘇瘋瘋每逢對著客人,裡邊穿了捱過棍子的褂子,滿座都能聞見那種特別的香氣,既不像麝香,也不是蘭花香,沾了汗,香氣就更濃。

時間一場,那個蝴蝶仙子又落了回來,龍甜模樣的她再次拜訪了他說:“相公,你還有一場大劫,妾身不顧安慰特地來告訴你。未來,你將有一場大劫,請你一定要拜入道法高深的道家入門,成道士才能免災。”

蘇瘋瘋見了蝴蝶仙子,本來是很高興的,但是聽她這麼一說,卻不高興了,說道:“仙子,你是上面的人。我們今世無緣,就請不要打擾我的生活,我治病救人,怎麼會有災難呢!況且,丐仙已經助我度過災難。”

蝴蝶仙子再三哀求,卻也沒有說動蘇瘋瘋。

無奈的她只能求倒是來高家保護,某日,電閃雷鳴,一隻九條尾巴修為極高的妖狐到此,殺光了道士,並且將蘇瘋瘋一口吃掉。

我這才明白,原來,大師兄的劫難就是這隻妖狐,既然是這樣的結局。那麼,這次敵魔派來的高手,應該就是日本妖狐,玉藻前了。

正在我疑惑的時候,龍甜大叫著:“不要,不要,不要殺我的男人……”

她醒過來以後,又掩面痛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