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蛇蠻的故事,我總算了解了蛇蠻奇葩的性取向了,敢情這個傢伙是這麼個情況啊!

神秘男人又說:“其實吧,你還有另外一個版本的人生,你知道嗎?”

這句話,我就不明白了,我問他說:“怎麼我還有另外一個版本的人生呢?”

神秘男人說:“好吧,我告訴你吧,那就是你自己的選擇了。我也是另外一個你,因為,你自己選擇跟了風雷道人,成了一個舉世無雙的風水陰陽師。但是,另外一個張若虛,也就是我,卻沒有跟風雷道人走,而是守在了爸爸媽媽的身邊,成了一個普通的人,一個八字很輕,常常見鬼的人。我想是時候,把另外一半人生的記憶還給你了,不然,你的陰陽眼也就是你的天目,無法完全覺醒,只不過,你會很難受,你願意嘗試嗎?”

他說的這話,讓我不知道如何取捨,嘗試吧,我怕遇到什麼意外,沒準真的死了呢?不嘗試吧,我又不願意這麼簡單地浪費了一次覺醒能力的機會。

思慮再三我答應了,說道:“好吧,大不了拼一次,我的能力越強,戰勝敵魔的機會也就越大,那就來試試吧!”

神秘男人說道:“張若虛,你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說話間,我一點點地跟那個神秘的男人融合了,進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裡,開始了全新的生活,一個只屬於我的生活,鄧婉婉、任玲玲、耿彪彪、李虎虎、蘇瘋瘋、徐成成等等很多人,就連我的師傅風雷道人,也全都沒有再出現在我的生活裡,我成了個新的我。

恍惚間,我又來穿越回了夢境之中,這時候的我已經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了。我從床上坐了起來,四下看了看,我這是在哪?一個不經意,我看到了牆上掛著的一幅相框,那是我的大學畢業合照,照片上寫著——北省郵電大學管理系通訊技術專業2010屆(3)班師生合影留念。

難道我真的有另外一種人生?我惆悵了,我怎麼會在這裡呢?

這個時候,手機的日曆提醒又響了起來,提示我——早晨九點西紅柿網碼一萬字。我的天,我的另類人生居然是一個碼字人,真是諷刺啊!

剛自嘲完,一通電話打來過來,嚇得我一個激靈,我想了想還是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是一個哭哭啼啼的女人說話,聽她的聲音很是沙啞,看來真的是飽受摧殘了。她帶著沙啞和哭腔說道:“喂,你好,你是張若虛嗎?”

“是啊,我是張若虛,請問你是哪一位呢?”

“我叫閆可妮,是張小嫻的老婆,那個……你就是張小嫻說的發小嗎?他跟我說過,有個叫張若虛的玩伴,曾經救了他一命。他昨天晚上回家了,還跟我說起你來了,說你們關係多麼多麼好。”這話剛說完,又聽見了她抽鼻子的聲音,頓了一下說道:“實在抱歉,張小嫻他……走了,昨天就走了,再也回不來了。”

“走了?走哪去了?怎麼連手機都不拿啊,還想著讓他給我介紹個活幹呢!”

“張若虛……你別急,我的意思是!張小嫻他……他已經死了。”

“什麼?”我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差點把手機給摔在地上,腦子嗡嗡的,就像是被小鳥撞了頭一樣,呆呆地問道:“死了,不對吧,我記得張小嫻他不是上小學的時候就死了嗎?那時候,他還替他的爸爸給我送外賣來著,真不容易。我說,你沒搞錯吧,他應該是十一歲的時候就死了,現在我都大學畢業了,他才死了嗎?不對吧。(之前,耿彪彪給我催眠入夢歸還記憶的時候,按照自己丟失的記憶,明確記著張小嫻是在我們上小學的時候就死了。不過,顯然神秘男人渡過的我另外一種生活卻又是另外一個版本,蝴蝶效應的作用很明顯。)”

“那個……你說的什麼跟什麼啊,張小嫻他是今天才死的。你聽我解釋,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我找不見他。打他電話,才發現他把手機留家裡了。我也沒當回事,然後,我就出門買早餐。在民心河邊上,看見了一大堆人圍在一起,上去一看,是張小嫻他……淹了。人家說撈上來的時候,就沒有呼吸了,全身溼噠噠的,還徹底涼透了,面板都白了。嗚嗚嗚……”

說到這裡,張小嫻的老婆再也壓抑不住悲傷的情緒,哭了出來,隔著電話就知道她有多難過了。畢竟自己的男人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換誰一時間也難以接受。

我不想再觸發對方的傷心節點,直接把電話結束通話了。然後,點了一根菸,獨自走到了陽臺開啟窗戶,一邊吸著煙一邊看著樓下的水潭,慢慢地平復我自己的情緒。看來,那個十幾年前糾纏上張小嫻的落水鬼到頭來,還是沒有放過他啊!我跟張小嫻可是快二十年沒有見的哥們了,才見面不到二十四個小時,他就跟我天人永隔了。

張小嫻是淹死的,還是掉進河裡淹死的!最詭異的是,張小嫻一把長命鎖還給了我,他就淹死了!想了想,我開始懊悔了,為什麼張小嫻把長命鎖還給我的時候,我沒有讓他脫掉鞋,再看一看他的腳踝呢?要是長命鎖還在他身上,他是不是還會好好的活著?這個長命鎖還真是個驅邪的神器啊!想到了這裡,我突然一個機靈,“對了,長命鎖呢?放哪了?”

我著急忙慌地一陣翻找,電視櫃、茶几、衣櫃、櫥櫃、衛浴櫃,就連我的整理箱和書桌都翻找了一遍。最終,還是在我堆放進洗衣機裡的髒衣服裡面找到了它。

看著這個銀色的長命鎖,我又把小時候看大胖子然後張小嫻被打得差點斷了氣的事,在腦海裡過了一遍,張小嫻被落水鬼牽走,坐起來狂吐這些畫面歷歷在目。

我攥緊了長命鎖,大腦裡面開始無限迴圈小時候跟張小嫻在一起無憂無慮暢玩的情景。那個老道士給我畫的黃符到底是什麼了不起的物件,居然,能讓厲鬼都退避三舍。突然,萌生了一個大膽的念頭,想要把長命鎖撬開,看看裡面的黃符到底是怎麼個寶物。但是,轉念一想,張小嫻被鬼索了命,我要是不知輕重地把長命鎖開啟了,還不知道有什麼下場呢?

再也不敢讓長命鎖離身了,有它在,我這個八字輕的人,生命才有保障,心裡想著,這該不會只是個開頭吧?

這時候,我的手機收到了一條簡訊,正是張小嫻的手機發來的,原來是張小嫻葬禮的具體時間和地點啊!不管怎麼樣,張小嫻和我是發小,我必須要去給他出殯幫幫忙!最重要的是,我看能不能再發現點什麼意外情況。

三天後,我按照簡訊告知的地點,準時準點地來到了張小嫻的家,心說:“張小嫻,一路走好。”

在張小嫻的靈前,我沒有多少的難過,反倒有點心猿意馬,一個是他那嬌羞可人的妻子,可惜了,現在是個寡婦;在一個就是想看看張小嫻的屍體,有沒有什麼異常,特別是他的做腳踝……

只不過,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張小嫻他爹孃很意外我會突然出現,面露驚訝之情,顯然還不知道我與張小嫻無意間相逢之事。不管怎麼樣,張小嫻的爹孃也是我的長輩,我上前跟張小嫻的爹孃問候了一句,還把我和張小嫻重逢的事情說了一遍,但是,對於長命鎖的事情,我卻隻字未提。說真的,我還真怕他們會因為長命鎖,物歸原主的事情再把張小嫻的死遷怒於我。

既然,張小嫻已經走了,我也就不想再給這家心碎的人說那些沒有科學理論依據的事情了,還是怕再出來什麼誤會。再看哭得梨花帶雨那個寡婦,我有了那麼一點想要關愛的心思。

不得不說,張小嫻娶了個好媳婦,人是死了,但還是很用心地操辦張小嫻的後事,要說張小嫻呢也是個福薄的人,可惜了這麼個賢妻。再看跪在張小嫻媳婦身邊的那個小女孩,估計還沒有明白死亡的概念,只知道一個勁兒地問媽媽,爸爸為什麼躺在長桌上,一動也不動,平時爸爸是最歡實的,然後就是在張小嫻媳婦另一頭的搖床裡那個還在嗷嗷待哺的嬰孩,只知道咕嘟嘟地吮吸著奶瓶,可憐的是他連叫爸爸的機會都沒有了。

可妮這個女人其實一直在硬撐著,因為女兒前一句爸爸後一句爸爸的,就跟長釘穿心一樣。終於,女人堅持不住了,抱著女兒嚎啕大哭了起來,女兒也跟著哇哇大哭,可能是母子連心吧,那個襁褓中的嬰兒也哭出來聲音,家裡的頂樑柱倒了,孩子沒了爸爸,這個心酸的場面……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或多或少,我覺得有點對不起張小嫻。

於是,在良知的驅動下,我把昨天張小嫻用來感激我的五千元,又上賬了!

流程走完了,我想了想,還是走吧。反正,留下來也沒有什麼意義,最主要的是,一點有價值的線索都沒有。

可就當我即將走出門的那一刻,我注意到了一個戴著眼鏡豎著中分頭的男人走了進來,他那破舊的衣衫,還有那髒兮兮的帆布鞋,怕是走了泥地還沒刷過吧!

跟別人最不一樣的是,他過來上了個份子錢,沒有鞠躬跪拜,只是一直盯著屍體的天靈蓋看。難道他也有陰陽眼?

不會啊,我可是有一雙貨真價實的陰陽眼,但凡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我肯定能看到。既然,我看不到,那他又在看什麼?

觀察了好一陣子,沒有發現他有什麼問題,但是看他流裡流氣的,我心裡就一陣子嫌棄,心說:“哪來的小混子,在這裡胡瞧什麼?”

我不想再浪費過多的功夫在這裡,說實在,今天要碼的字還沒有碼呢,再不回去弄一萬字,全勤獎就沒了。

過一會,張小嫻就要被拉到城郊的火葬場燒了,按說,憑我和張小嫻過命的交情,他的火化儀式,我應該去。但,我生性膽小,殯儀館還有停屍房什麼的地方,不乾淨的東西有點多,我不是很敢去,所以,我還是不去了。

離開了栓自家,走到單元樓門前,煙癮犯了,開始從兜裡掏煙……掏了半天煙,還順帶掏出來了一張皺巴巴的紙條。

“怪哉,我什麼時候兜裡有這麼張皺巴的紙呢?”自言自語後,我展開了紙條,歪七扭八的十個字,赫然在目。

“要想安然無恙,參加火化。”

我本能地心裡啐了一口,“媽的,誰這麼無聊嚇唬老子。”全然不把紙條上的警告當回事,隨便一揉,就扔了。

偏偏就是這麼巧,一塊香蕉皮砸在了我的臉上,我心裡一驚,害怕地連連對著地上的紙團拜了拜,唸叨:“對不起,對不起,小的不知冒犯,我一定參加張小嫻的火化。”

也就是這個時候,殯儀館的靈車來了,後面還跟了兩輛大巴,幾個黑色素服的工作人員上去把靈柩抬進了車裡,我也就跟著上了大巴。遺體告別儀式上,工作人員將包裹屍體的黃布掀開,讓家人還有親朋好友,圍繞著張小嫻的屍體轉圈緬懷,再過一會就真的連屍體都看不見了。由於屍體化妝師高超的化妝手藝,張小嫻不像死了,倒像是睡著了,就連被水浸泡的浮腫都沒有。我還盼望著,張小嫻還會再次坐起來,就如當初死而復生的那次,但這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罷了。

後來,我也是聽殯儀館的學徒工跟我說,這次是徹底的淹死了,不過淹死的屍體用乾燥劑就可以把屍體的水分給吸出來,完全沒有腫大的痕跡。

張小嫻本該在十好幾年前就死了,靠著我的長命鎖,硬是多活了這些年,還娶妻張若虛了。只不過,這個死劫,張小嫻還是沒有躲掉,如果,不還我長命鎖,他還會活著,但,沒有如果。

告別完了遺體,我藉口上廁所,又把掛在脖子上的長命鎖拿出來看了看,心中暗忖:“我的這個長命鎖裡面的黃符到底有多厲害,能有這麼好的護人平安功效,該不會是一般的平安福那麼簡單吧?”我是該去探索還是該當一切都沒有發生?

這時候,我的腦子裡有兩隻蟑螂在打架,它們一個叫好奇,一個叫警惕,輪番對我頭腦轟炸。

好奇說:“這是你的宿命,快去挖掘真相。”

警惕說:“不要靠近,你越是去接近真相,你就離死亡越近。”

還沒等我做出抉擇,張小嫻的爹孃都被人攙扶走出來了,他們中間還夾著抱著骨灰盒的可妮,看他們三個眼淚都快哭幹。畢竟,張小嫻走得太過突然了,這跟一個人經歷過慢性疾病折磨而死的情況完全不一樣。突然辭世的,就如晴天一道霹靂,可以把至親家人亟倒;慢性而亡的,家裡人多多少少會有心理準備。

這時候,我看見了張小嫻了,他那半透明的身子正隨著骨灰盒懸浮。我一個沒忍住,脫口而出,“張小嫻……”

但是,半透明的張小嫻沒有聽到我說什麼,就跟個呆瓜一樣,繼續跟著骨灰盒漂浮……

原來,那些靈魂不僅僅會在晚上出現啊,白天也能見,欸,我這該死的陰陽眼!

反正,我是人跟鬼說話,他也聽不見,只能在心裡對他說:“張小嫻,一路走好啊!來世,我們還做兄弟,真要是有什麼放心不下的,記得託夢給我。只要是我能辦的,一定盡力。”

正在我想著的時候,又是一個紙團爆了我的頭,跟剛才一樣,還是那皺巴巴的紙團。

“看到你兄弟了吧,你離死不遠了,想活命,等我聯絡。”

我嚇了一跳,不知道是誰拿紙團丟我的,四下環顧了一圈,沒有發現異常。心裡默想:“誰那麼無聊啊,不是拿香蕉皮就是拿紙團丟我。難不成,我身上有什麼秘密?不應該,除了爹和娘以外,也就那個給我畫符的老道士了。”

百思不得其解,是誰在背地裡給我搞怪,肯定是個局內人。

從殯儀館出來,已經過了午飯時間了,好在今天長命鎖被我戴在身上,讓我的心裡多少有了些著落,不住與心情太差。我得到長生鎖的時候,尚還年幼,不記得是什麼情況了,所以,我決定找下爹孃,好好詢問一下這個長生鎖的秘密。

來了省城這麼多年了,爹和娘早就在這買了房子,初來的時候城西發達,也就買了城西的房。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在城東的老城區改造後,市中心位移到這了。所以,爹孃就住城西的老房子,而我跟家裡人的代溝越來越大,就在城東的一處公寓裡租了一間,在這住的有酒店服務員、外賣小哥、夜店dJ、商場導購,但清一色的都是年輕人,溝通無障礙,說不準彼此之間還有個需要,能互相解決下。

石厚市的市區面積不大,從我住的公寓到父母的舊房子一趟公交車就行,就是一個最東頭,一個最西頭的區別。只不過,石厚市的街道相較其他的省會城市來說,還是擁擠了些,所以,從城東到城西的公交車通勤起碼得一個鐘頭,我回家也就是選在週末的時候,也僅僅就是吃個便飯,一般回家前都會給去個電話知會一聲。

今天回去趕巧,正好是飯點,我爹見我一臉晦氣,就知道出了事,但是沒有挑明,而是叫我娘多炒了一道菜。我爹很愛喝酒,吃飯總是對付了事,一碟糖醋花生米和一道回鍋肉剛好做下酒菜。不一會兒,娘就給我把紅燒魚端出來了,剛好,我也餓了,便狼吞虎嚥了起來。

“張若虛,心裡有事是不?來跟爹說說。”

我還沒有開口,我娘就打斷了,問道:“孩子他爹,你咋就看出來這孩子心裡有事啊?咱娃回來了,不得先讓孩子吃飽再說!”

我爹悶了一盅白酒,說道:“有句話叫,知子莫若父。我的兒子,我不知道他心裡想啥,我不白當爹了嗎?這小崽子,肯定沒好事,你還不清楚啊,他輕易不回一趟家。來,再拿個酒盅來,我倒要聽聽這崽子有啥事求咱們!八成是錢不夠了,又來求援。”

爹猜對了前頭,但沒猜對後頭,倒也不用說多餘的話了,剛想開口,卻不知道怎麼開口好!等娘把我的酒盅拿出來了,我就給爹倒了一杯,又給自己滿上了,碰杯後一口悶。

這下,娘也看出來我心裡有事了,忙勸道:“呦,你這孩子,平時滴酒不沾的,喝一次,還喝這麼兇!到底咋回事快說說,別幹喝酒啦!你哪受得了啊?”

我爹夾了一口菜,嚼了兩口,又拿起酒盅下了一半,才慢慢地說道:“張若虛,有事說事,別借酒消愁,你爹和你娘在呢,什麼都能說!”

娘也趕緊坐了下來說道:“是啊,有啥事快跟爹孃說說。”

爹常年喝烈酒,加上我剛才那一杯太快,喝下去了還真有些蒙,不過也就是一小盅。看氛圍烘托得差不多了,我才從懷裡把長命鎖掏了出來,給他們倆亮了亮。娘一看,不見了十好幾年的長命鎖又被我掛在了脖子上,有點驚訝,問道:“你這長命鎖,不是早丟了嗎?怎麼又找到了?”

“是……張小嫻還給我的。您二老還記得這物件嗎?”

爹又把剩下的半盅酒下了肚,打量了一下有些舊的長命鎖,皺著眉頭說:“咋會忘呢?你的八字輕,命格淺,總能看見些不該看見的,所以,我們才請了個老道給你求了這個護身的長命鎖。不過,你小子不是早就把這玩意給丟了嗎?還有,怎麼長命鎖會在張小嫻的手裡?你又是怎麼再見到張小嫻的呢?”

我又看了一眼我娘,稍作猶豫,組織了下語言,說道:“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其實張小嫻早在十八年前就該死了。不過,陰差陽錯之下,我的長命鎖被他攥在了手裡,他才沒死。也就是這週二,我點了份外賣,送餐的人恰巧就是張小嫻,也就這樣我們重逢了。那天晚上,他就把長命鎖還給我了,可是,第二天,他就淹死了,我上午剛奔喪回來。”

說到張小嫻又死了,我爹的臉色突然難看了一下,說:“什麼?才把長命鎖還給你,他就淹死了?那有什麼奇怪的事情沒有?”

一連三問,我沒有直接回答,搖了搖頭,反問他們說:“我把事情跟你們說了吧,但你們會不會信我呢?”

爹和娘點了點頭催我快說,尤其是我娘,還拍了我後背一下,讓我快說。但是,整件事情的經過有點驚悚,我就刻意把被鬼壓的情節給略過去了,才挑著重點說,還是從我們那天去村頭的溪水裡看大胖子的事情說起,然後就是張小嫻左腳踝上的抓痕,然後,就是我那天的感受,還有張小嫻被落水鬼帶走的事情,特別是張小嫻拿住了我的長命鎖才活過來的我重點強調了下,就這樣基本完整地給爹孃描述了一遍。

當年,我才六歲,他們只會以為童言無忌,但他們忽略了小孩子只會講真話。現在,我舊事重提,他們老兩口子這才信了。其實,爹孃知道我能看見鬼怪,但是沒想到這麼邪。然後,我就對他們丟擲來了我的問題。

“不管怎麼說,張小嫻的死多少跟我也有點關係。爹還有娘,你們倆還能找到當初給我畫符然後送我長命鎖的那個老道士嗎?這個長命鎖到底是吉還是兇?只要帶上它的多少都有點麻煩,我想,要揭秘就得找到當初的那個老神仙。”

沉默了許久,我還有爹孃全都耷拉著臉,腦子開始反覆思索,至於屋裡的氣氛那更是安靜得讓人覺得可怕。後來,還是娘打破了沉寂,帶著疑惑對我問道:“張若虛,都這麼多年了,你還能看到那些不該看見的東西嗎?還是,你生病了?”

她這一問,我都不知道怎麼答話了,果然,我把被鬼壓的事實隱瞞下來,說服力不強。因為,我戴長命鎖前,還不會說話,要讓娘徹底相信我。我還得證明,我的這雙眼睛能看見鬼。關鍵是,我怎麼證明呢?如果,我證明不了,娘就還會對我合理的懷疑。

難道是我精神錯亂了嗎?人們總是這樣想,大部分人看不見的東西,少部分人能看見。但是,少部分人說了,這大部分人卻偏偏不信,還說眼見為實!難道,眼睛不見的一定是假的嗎?就算如我娘所說的,我生病了,那我還會從幼兒時期生病一直到我二十五歲嗎?到底是我神經病還是大多數人看不見邪祟對我有誤會!

“張若虛,長命鎖的事情已經跟過去太久了。我也記不太清了,你這個長命鎖,還是五爺爺摸到了一個有兩下子的老道士給你弄的。不過,那時候你很小,也就是剛斷奶不就,二十好幾年了,我也沒多大印象了。真要是再找那個老道士恐怕有點麻煩了,當時,他就七老八十的了,這時候,多半是死了。不過,你的這個長命鎖裡面是什麼東西,我還記得很清楚,是一道黃符。怎麼,看你對裡面的黃符這麼好奇,要不……”

說到這裡,爹賣了個關子,又給自己倒了一盅酒,再次一飲而盡,然後淡定自若地說道:“把長命鎖給我,讓我給你撬開看看不就得了。省得你總是掛念這麼個玩意。”然後,他又拿筷子夾了塊肉放到嘴裡咀嚼,看他吃得滿嘴油乎乎的,很是輕鬆呢!

就是嘛!我怎麼就不知道開啟呢!瞧我這腦袋瓜子……欸,不對,我轉念一想,不能這麼隨便就開啟。這長命鎖開啟容易,但是,這物件可是個怪異的玩意啊,張小嫻靠它多活了快二十年,長命鎖剛離身他就意外而亡。大腦裡的另一個我跟我說,這個長命鎖拆不得。我是很想開啟長命鎖一看究竟,但……

我把長命鎖摘了下來,仔細打量,小時候,我只把它當我身上的掛件,沒在乎過它的意義。正是因為我打小脖子上就掛著它,也就習慣了它的存在,就像我身體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再後來,它跟了張小嫻,一直護佑他平安,直到三天前他死去。現在,我大了,知道了這個長命鎖的意義,也就用心看了看了它。

這個玩意,不過就是比嬰兒拳頭稍大一點,是不是銀的我不知道,這麼多年了,灰了吧唧的,最讓人看著夠逼格的,那就是雕刻的圖案,說是獅子但又不是獅子,總之很霸氣。再怎麼說,這也是個二十多年的老物件了,上面不是磨損掉了一塊,就是黑一塊子的,要不是我知道它存在的價值,我早就把它丟給乞丐了。不過,就是這麼個破東西,還就不一般,怎麼不一般呢,那就是讓張小嫻多活了二十年。

我爹一個勁兒地伸手找我要長命鎖,看樣子他比我還迫不及待想要肢解這個物件。至於我,自然跟護命一樣地護這個玩意,緊緊地捏在手裡,硬是跟他磨蹭了老半天,才開口說道:“爹,這東西最好還是別拆了,怕不吉利,再說了,萬一這長命鎖是潘多拉魔盒呢?”

爹被我這莫名其妙的話給逗笑了,跟我打趣了起來,“你個娃子,剛才還想要看看這裡面是啥東西呢!這就不敢開了,行吧,隨便你吧。”

我娘又支支吾吾地說了起來,“對,這個長命鎖不能撬開。我感覺這個東西很邪乎,邪透了,孩子他爹。你應該還記得吧,張若虛這孩子一出生就哭個不停,再後來稍大點了也還是哭鬧,要不是這長命鎖,張若虛可止不住哭鬧。所以,我感覺還是不動它,比較好!”

既然,娘都這麼說了,那這個長命鎖就還是不要再開了,雖然,我很好奇!但是,這東西能有左右生死的功效,那還是不動為妙,生死可是最大的事情。

同時,我更加篤定,長命鎖裡面有什麼了不得的東西。當初,畫符又把符紙塞進長命鎖裡的老道,到底搞了什麼貓膩在這裡面,裡面絕對不是護身符這麼簡單。至於,它到底有沒有這麼強大的功效,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聽家裡人說,我小時候身子多差,有多愛哭鬧什麼的?我又一次有了開啟長命鎖的衝動,但是想了一下,算了,好奇害死貓。

我再次把長命鎖掛在了脖子上,這一掛不要緊,就覺得胸口一陣灼燒,趕緊把衣服脫掉了,燙手的長命鎖趕緊甩了下來,走到衛生間的鏡子前面一照……我的魂都差點被嚇出來。我的胸口前面被長命鎖燙出來了一張人臉——張小嫻。

鏡子反射過來了他,眼角流著血淚,露出來滿嘴黃牙,道:“張若虛,你也快要死了……”

“啥?我就快死了?”

我心說,不可能啊,張小嫻的魂不是跟著骨灰盒走了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鏡子裡,或者說他就在我的身體裡,別管是什麼情況,都不好!

氣急的我一拳過去,把鏡子打出來了蜘蛛網式的碎紋,再也不想看見張小嫻那張恐怖的臉了。可是,它的聲音還是縈繞在我的耳旁,喋喋不休地繼續嘲弄我。實在是撅不過氣,就抓起了一塊鏡子碎片,就朝著我胸口刺去,就在即將刺到面板的時候。

“啪。”我捱了一巴掌,醒了。

“你這個孩子怎麼啦?傻了?你看看你,你在做什麼?”娘先是數落了我一頓,然後就對我爹開始了訓斥:“都怪你,說什麼由著孩子去!你看這孩子魔怔了,把鏡子打碎了不說,還要那碎片扎自己,都咋想的?”

我這才注意到,自己右手掌面被碎片給割破了,流了一大巴掌血,要說也怪,這麼多血流出來了,我咋就不疼呢!我可是那種怕疼,怕到極致的人。剛才是怎麼個情況?是我的幻想?還是我被鬼迷了?張小嫻的魂說我快死了,究竟是怎麼個意思?

還是止血重要,娘立馬回了裡屋,把藥箱子拿了出來,正準備給我防毒的時候。爹又一句話給打斷了,“欸?長命鎖嘞?”

是啊,長命鎖可不能丟啊!這可是要命的傢伙,趕緊把甩在地上的長命鎖拿了起來,表面還被我抹了一把血。這可把娘心疼壞了,趕緊喝住了我,說道:“你這衰崽,別動啦!給你消毒呢哦!”醫用乙醇擦在了我的手掌上就跟被蜜蜂蟄了似的,疼得我嗷嗷叫,消完毒後,又給我用繃帶包紮好了。這時候再看那長命鎖,傻眼了,剛才還血乎拉擦的,現在卻一點血跡都不見有,難不成這個長命鎖還能吸血。

“你怎麼回事?剛才還好好的,突然就跟著了魔一樣,把衣服脫了還把你的長命鎖甩到一邊去了,還把廁所的鏡子給打碎了,孩子,你不是中邪了吧?”娘擔心地問。

“我……我才剛掛上這個長命鎖,就覺得好燙,脫掉了衣服看胸口,張小嫻的頭就印在了我的胸前。還說……還說我就要死了,鬼使神差的我就打碎了玻璃,拿了碎片,然後……”我的話可把娘嚇了一跳,就連我爹那麼膽大的,也驚住了。

原本是護我平安的長命鎖,怎麼突然就對我這麼不友好了,張小嫻跟我說的快要死了,這是什麼訊息嗎?還有,這長命鎖怎麼喝人血了?是不是這個物件裡面,還住了個有意識的活物?這一切的一切都太出乎意料,讓人想象不到。

“張若虛,你這個長命鎖確實不簡單,我看還是不要拆了,你不要掛上了,還是隨身攜帶吧!你可別再撒癔症了啊,怪嚇人的,如果,你不舒服的話,那就歇息兩天吧!我看啊,準時你天天寫那些靈異鬼怪的給搞的,弄的自己還這麼神神叨叨的。”我娘焦急的模樣不像是開玩笑,再瞅瞅我爹,那瓶白酒已經被他喝得見底了。

剛才的事情那麼真實,我都懷疑我是不是中了幽靈的幻術。可能是我見了太多茫然的鬼怪事物,分不清現實和虛幻了吧,最意想不到的就是我手上的傷口。口子都那麼深了,我居然不覺得疼,明明我是個怕疼怕到要死的人,真害怕哪一天,我又被某種神秘的力量操控自殺了,會不會張小嫻也是這種死法啊?不敢再往下想了。

為了不讓我娘太過擔心,我假裝對付了一句,說道:“是的娘,我吧,總是喜歡碼子寫靈異怪異,都有點神經錯亂了。我啊,迴歸正常,興許就沒這事了。”

雖然,我口頭上說著沒事,但是我的心已經錯亂了,我想事情絕對不是這樣的。關鍵是,我本身是跟風雷道人學習高深道法的風水陰陽師啊,怎麼會被這麼邪性的一個長命鎖給弄怕了呢,讓我想不明白的,就是這樣,我感覺亂了,一切的一切全都亂了。

幸虧,我選擇跟了師傅學習道法,這才不至於這麼被動,要是現在的我,那我不知道得被鬼怪邪祟欺負成什麼樣呢?

當然,我試著按照印象中的道家結印手法嘗試著掐指訣,卻一點效果也沒有。原來,只會皮毛和指法是不夠的,必須要從小修煉培養才是正題。我懂了,什麼事情都要一步步地來,神秘男子的意思也是這樣。

雖然,我已經在道法和術法上有了些許成績,不過,我在這裡卻使不出來。想來也對,我還是我,但是這個我的經歷確實那個神秘男子替我經歷過的,所以,有點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