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小院的燈光亮起之後,兩名黑衣漢子小心的走出院子,觀察四周的情況。

反覆確定沒有異常情況後,兩人回到小院。

不多時,農家小院變得熱鬧起來。

二十多名下人護衛打扮模樣的人出現,各自分工明確。

有的安裝馬車,有的搬運箱子行李,有的分散在院子四周警戒。

半個時辰後,王遷四人的身影出現。

他們帶著家眷各自坐上一輛馬車,然後在護衛的保護下出了農家小院。

隊伍一直走出北河村,剛要進入官道時,四周忽然亮起無數的火把。

甲冑和兵器的摩擦聲,在黑夜中異常刺耳。

“大,大人……”

“怎麼了?”王遷掀開車窗簾子,當他看清外面的情形時,雙眼大瞪。

張春來、劉雲和吳天石三人也感覺到異樣,也都掀開了車簾,然後也都瞪大雙眼,彷彿見到鬼了。

秦牧騎著戰馬走到馬車隊伍前,身邊跟著張環、彭英和趙牧三人。

秦牧笑容滿面,語氣中帶著戲謔:“王大人,張大人,劉大人,吳大人,別來無恙啊。”

王遷眼神冰冷:“秦大人,沒想到有一天我會栽在你的手中。”

秦牧輕笑道:“運氣好,或者說天道昭然。

如果讓你們這些貪官汙吏逃走了,我怎麼向秦地65萬戶的百姓交代?”

王遷沉下心來:“看來沒得談了,我可是王家旁支,是戶部尚書王大人的從侄。”

秦牧揮了下手:“抓起來。”

別說你是戶部尚書的從侄,就算是戶部尚書的親兒子,也照抓不誤。

還是那句話。

秦牧現在只需要向秦地的百姓負責,至於其他人,愛咋咋地。

秦牧可是準備將秦州發展成他的爭霸龍興之地。

秦地的民心,他一定要牢牢的抓在手中。

翌日,清晨。

雞鳴報曉,秦州城煥發出全新的生機。

百姓走出家門,發現秦州城的封鎖已經結束,可以正常進出。

底層百姓距離官員太遙遠,他們或許不知道整個秦州的官吏幾乎是少了一半。

如果不是擔心整個秦州會陷入癱瘓,將近九成的官員都難以倖免。

秦州府衙。

兩名小吏敲著鼓鑼,大聲喊道:“今日州牧大人審理貪官汙吏,山匪惡霸,所有百姓均可進入府衙旁觀。”

“今日州牧大人審理……”

街上的百姓一聽,全都激動的衝進府衙。

一名小販一邊往府衙內跑,一邊驚喜道:“我來秦州十多年了,第一次聽說審貪官。”

誰說不是呢?

周圍的百姓都是這個感覺。

秦州府衙審理貪官汙吏,這真是大姑娘坐花嬌,頭一回。

百姓到齊之後,秦牧也出現了。

秦牧身穿一襲州牧官服,坐下後掃視一圈,沉聲道:“帶秦州司馬陸叢。”

話音落下,一名披頭散髮的中年男人就被帶到公堂中。

“陸叢,你可認罪?”

陸叢跪伏在地:“下官認罪。”

秦牧繼而說道:“自訴全部罪責,否則你將人頭不保。”

“下官這就說。”陸叢立即開口道,“下官四年前花費五萬貫,從長史王遷手中購買了石林縣令這個官職。

任職兩年期間,透過貪汙官銀稅銀,收受當地商賈賄賂,搜刮民財,共計約八萬七千貫。”

旁觀的百姓一聽,大驚失色。

石林縣的父母官竟然是花錢買來的。

而且買官僅僅兩年,就搜刮民脂民膏將近九萬貫。

如果不是在公堂之中,百姓早就罵出聲了。

“……任職兩年後,下官再次花費八萬貫,從長史王遷手中購買得到州司馬一職。

這兩年在職期間,下官透過走私,販賣妙齡女子,共計獲利10萬貫。

透過售賣主簿、典史等官吏,共計獲利4萬貫。

前年我醉酒姦淫了一個良家,事後害怕出事,就將良家一家六口全部殺害……”

等他說完,公堂中的百姓終於忍不住了。

“畜生,畜生啊。”一位蹣跚老者用手拐敲著地板,呼吸逐漸變得急促。

其餘百姓也是指著陸叢,怒聲罵著。

“狗官,你真該死啊。”

“殺了這個狗官,殺了這個狗官。”

“……”

秦牧等百姓們罵了一會兒後,才敲了一下驚堂木。

“父老鄉親們,大家安靜一下,今天堂審的貪官汙吏還有很多。”

百姓們立即反應過來,在公堂上喧鬧,可是要收到責罰。

因此百姓們紛紛害怕的看向秦牧,見秦牧一臉微笑之後,才明白過來。

州牧大人是好官,不會過多苛責他們。

陸叢在認罪書上簽字畫押後,就被帶了下去,然後另外一名官員被帶了上來。

這名官員是新山縣的縣令。

新山縣是安陽郡的人口大縣,也是貪官汙吏的重災區。

今天被押上公堂的官員,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官員。

這些官員願意自訴罪責,上交任職期間的貪汙所得,以此來減刑。

對此,秦牧也答應了這些官員。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家人考慮。

隨著堂審的進行,公堂中的百姓已經麻木了。

一萬貫兩萬貫,對百姓來說已經是天文數字了,更別說八萬貫十萬貫這種數字。

可對貪官來說,只是一個可以隨口說出來的數字。

百姓們很憤怒。

因為秦牧的默許,每當貪官審理結束被押下去時,百姓就會朝著貪官吐口水,踢上一腳。

秦牧看了眼時間,已經到了中午。

他拍了一下驚堂木,然後朗聲說道:“上午的堂審結束,下午未時三刻審理地痞山匪。

各位父老鄉親屆時可以來旁觀。”

頓了下後,秦牧繼續說道:“還有就是,從明天開始,府衙將受理過去六年間的冤案錯案。

大家倘若有冤屈,明日之後來官府辦理登記。”

秦牧剛一說完,百姓嘩啦啦的跪倒在地,不停的磕著頭。

“多謝州牧大人。”

“州牧大人的恩情,我等草民感激涕零。”

秦牧走下公堂,將前排的百姓一一扶起來。

“不用謝,作為父母官,這是我應該做的。

大家放心,以後秦州會變得越來越好,也不會有人再欺壓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