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好自為之

秦州城。

長史府佔據了半條街道，而且修的富麗堂皇。

這條街道異常冷清，幾乎沒有行人。

這時，一個士兵騎著快馬停在長史府門前，然後慌忙的衝進府內。

砰的一聲，茶杯落在地上。

王遷驚怒的站起身。

“你說什麼？秦牧以違抗軍令剋扣軍餉為由，將方兒給斬了？”

士兵慌張的說道：“是的，王將軍的屍首已經被就地掩埋了。”

隨後，士兵又將秦牧給士兵補發軍餉，慰問士兵，要求高青出兵剿匪等事情一股腦說了出來。

聽完後，王遷神色大變：“不好，被秦牧小兒給騙了。”

他思索一番後，吩咐下人準備馬車。

他要去試探一下秦牧。

州牧府。

秦牧剛從軍營回來，王遷就到了。

王遷直言不諱道：“秦大人，你難道不需要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秦牧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語氣平淡：“本官是秦州之牧，做事需要跟你解釋？”

“你……”王遷一時氣結，只能放下狠話就離開了。

“秦大人，王方之死我會上報家族，希望你好自為之。”

秦牧冷笑一聲，不以為意。

在他收歸兵權的計劃當中，王方一定要死。

因為王方有王遷支援，也有世家門閥背景。

如果不殺了王方，後續的影響太大了。

至於殺了王方，會徹底得罪王家，會和王遷撕破臉。

秦牧一點也不在乎。

或者說，秦牧沒時間溫水煮青蛙，陪王遷他們慢慢玩。

等收回高青的兵權，下一步就是收拾王遷。

王遷陰沉著臉回到長史府，便讓家奴去通知張春來、劉雲和吳天石三人。

三人聽說王遷有急事相商，連忙趕來。

“長史大人，出什麼事了？”

王遷沉聲道：“我們可能被秦牧騙了。”

隨即，王遷便將秦牧在秦州大營的所作所為，說了出來。

“什麼？！秦牧一個年輕人，就有如此城府，竟將我等玩弄於鼓掌。”

“那可如何是好啊，這錢都已經給秦牧了。”

“大人，下官建議，現在秦牧還未徹底掌握兵權，我等應該採取行動。”

王遷看向劉雲，問道：“你有何應對方法？”

劉雲說道：“第一，立即聯絡高青高將軍。

第二，大人立即修書一封給戶部王尚書，讓其在朝堂彈劾秦牧，撤銷秦牧官職。”

王遷沉默了一會後，說道：“第一點沒問題，第二點可能行不通。”

“為何行不通，大人您可是王家旁系分支啊，尚書大人豈能無動於衷。”張春來著急了。

王遷嘆了口氣，說道：“王家早就放棄了秦州，不然秦牧也不可能成為秦州州牧。

家族認為投資秦州，最後會被回鶻汗國掠奪果實。”

張春來和吳天石以及劉雲都皺眉不說話。

王家考慮的沒有錯。

回鶻汗國始終是壓在秦州上頭的一把利劍。

投資秦州是一項血本無歸的買賣。

這種賠本的買賣，世家門閥怎麼可能做？

吳天石嘆氣道：“唉，那該如何是好？秦州可是我們的根啊。”

王遷眼眸中閃過一絲兇狠：“取出庫中軍械，召集府中護院奴役，衝進州牧府，斬殺秦牧，還秦州一片清朗乾坤。”

張春來三人瞬間被嚇到了。

劉雲連忙說道：“大人，這是最壞的打算，而且秦牧還有兩千禁軍保護。”

張春來也開口勸道：“大人，我們應當聯合高青，逼迫秦牧放棄收歸兵權，退還我等購買乾股的錢。”

張春來繼續說道：“這期間，我等再訓練強軍，屆時再一舉擊潰秦牧。

倘若那時，秦牧願意獻出琉璃製造之法，饒他一命也不無不可。”

吳天石和劉雲附和道：“張大人此計妥當。”

王遷思索一番後，點頭道：“本官這就修書一封，我與高青父親是故交，高青也算是我的子侄。”

張春來三人愣了一下。

沒記錯的話，王遷與高青父親是政敵吧。

甚至高青父親的死就與王遷有關，而且如果不是前任刺史周旋，高青也不能繼承父親的將軍之位。

不過現在情況緊急，也顧不得這些了。

只要高青願意合作，犧牲些許利益又何妨？

一炷香後，城門口處，兩名禁軍士兵看著長史府的護院喬裝出城。

“需要通知大人嗎？”

“大人吩咐過，不用攔截，王遷寫的書信就是高青的催命符。”

狼頭山。

此山位於官道附近，是通往秦州城的要道。

高青率領士兵抵達後，沒有立即攻打山匪營寨，而是命令士兵就地休整。

如此大的動靜，早就驚動了狼頭山上的山匪。

“大當家的，不好了，不好了……”

兩名山匪慌亂的衝進營寨大廳。

大廳內的虎皮大椅上，一名壯漢正在喝酒。

下方還坐著五六名大漢，也都在喝酒談笑。

此人就是狼頭山的大當家，名叫雷狼，三年前帶著一眾小弟在狼頭山落草為寇。

雷狼見手下小弟如此慌張，臉色立即沉下來。

“慌什麼？”

“大當家的，不好了，官兵來了，官兵來山下了。”

雷狼豁然站起身，問道：“來了多少官兵？”

“少說有好幾千，山下烏泱泱的全是官兵。”

“才幾千人。”雷狼又坐下了。

狼頭山本就地勢險要，加上他三年的經營。

別說來幾千官兵，就是來一萬，雷狼也不慌。

因為秦州的官兵是什麼鬼樣子，他一清二楚。

雷狼看向下首一個漢子，說道：“老二，你帶著老五和兄弟們去做準備，我們給官兵一個教訓。”

“好嘞，大哥，我和老五這就去。”

說完，漢子撕下一隻雞腿，帶著另外一名漢子匆匆離開了。

山下，高青坐在一塊石頭上唉聲嘆氣。

偏將站在旁邊，小聲問道：“將軍，我們現在該做什麼？”

高青擺著手說道：“先吃飽午飯再說吧，我等一下翻閱父親留給我的兵書，再做打算。”

“這……”偏將愣住了。

臨時翻看兵書？

偏將很無奈，但也只能按照高青的吩咐去做。

很快，狼頭山下炊煙裊裊。

而跟隨而來的一百禁軍士兵，竟然在客串伙頭兵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