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師傅立刻打蛇隨棍上:“那我要點麵粉,那黑米和綠豆也很好……還有那東星斑,品質這麼高的海鮮……”

西爾維婭頭疼:“你當我什麼都沒說,下次你記得別被我逮到。”

錢師傅得意:“放心,保證不被你逮到。”

這昧食材能叫偷嗎?這是廚師對自己廚藝的追求!就跟那誰說的,竊書怎麼能夠是偷呢?

就在錢師傅說躺闆闆的時候,遠在密林的某老人家忽然打了個響亮的噴嚏,他揉了揉鼻子:“準是興旺這兔崽子在唸叨我,今天可是大豐收,這次來的不虧!”

黃嫂平時也會做奶黃包,但是比起錢師傅這樣浸淫了幾十年的大廚師來,終究有些遜色。這會兒黃嫂也在和錢師傅討論這麵點的做法,她也要精研自己的業務水平,在魏小姐這兒長久的做下去。

雖然餐桌上只多了錢師傅一個人,但西爾維婭卻覺得家裡忽然就熱鬧了許多,大概是因為錢師傅太聒噪了?就算沒人搭理他他都能夠自言自語的說的很開心。

一般週末休息的時候,向磬等人都會有志一同的過來西爾維婭這裡,今天自然也不例外。牽著炭球進到客廳的時候,向磬一見到錢師傅就笑了。

“我今天有口福了,我聽說方老爺子沒退休之前,做的佛跳牆是咱們市一絕,那是排隊買都不一定買的到,還要看老爺子心情,看他願不願意做。”

錢師傅:“我師父就是這樣,平時一道菜鑽研到極致以後他就不樂意再動手,只會將心思放到下一道菜譜的鑽研上。向總還知道我師父呢?”

向磬:“可不是我知道,我爺爺是方老爺子忠實的粉絲,曾經吃過一次老爺子做的佛跳牆,念念不忘了幾十年,時不時的還會拿出來說一說。”

錢師傅:“上次吃我師父做的佛跳牆,還是八年前。我幫他湊了一副材料,結果最後就分了我那麼一小碗……你敢相信嗎?剩下的全都進了老爺子的肚子。”

向磬:“所以我說有口福了,今晚回去非饞死我家老爺子不可。”

西爾維婭不會說讓向磬打包一份帶回去的話,當然向磬也不會提,雖然已經算是熟悉了,但是有些話還是不要開口的好,省得自找沒趣。

霍予淮看了眼炭球:“怎麼把炭球帶來了?”

向磬:“這不是帶它來見見它爺爺嗎?大山這麼厲害,炭球能夠跟著學幾手也是好的。你看這三個,坐在一起幾乎長的一模一樣,大山的基因真強大啊。”

西爾維婭衝著炭球招招手,一下子她身邊就被三隻一模一樣的大狗包圍了。大山沉穩只在她一步之遙的地毯上坐下,煤球和炭球就沒有這麼矜持了,一左一右的靠著她大腿。

大熱天的,就好像突然靠近了兩隻火爐一樣。西爾維婭動了動小腿,算了就這樣吧。

她摩挲了一把炭球的腦袋,重點在那對小耳朵上:“你將它照顧的很好,披毛都快要沁出油了。”

向磬得意的挺了挺胸:“那是,這是咱們家的團寵,誰都喜歡它。炭球可沒有煤球那麼魯莽,平時很安靜,也不喜歡惡作劇。”

他這話越說秦馳就越是嫉妒,憤憤的捏了一把小虎的耳朵:“聽聽,仔細聽聽!你就成天逮著我欺負!”

小虎看了秦馳一眼,忽然站起身抖了抖毛一把將秦馳撲倒在沙發上,舌頭呼哧呼哧的對著秦馳就是一陣舔舐,舔的秦馳的臉上都是溼漉漉的。

秦馳怎麼躲都躲不開,一時眼淚都笑出來了:“我錯了,錯了,你的熱情我真承受不來。”

邵弘擼了擼腳邊的大狗,再看看秦馳那狼狽的樣子,臉上也不由帶起了笑容。這麼一看下來,他的狗狗還是挺乖巧的。

好不容易從小虎爪下逃生,秦馳這次怎麼也不敢嘴賤了。

“真是邪了門了,好像我說什麼它都聽得懂一樣,狗子要成精了!”從衛生間洗了把臉出來,秦馳嘟囔道。

霍予淮:“沒聽說建國後不許成精嗎?別一天到晚的胡咧咧,它們只是很聰明。”

秦馳立刻找回話題:“聰明好,省得像寵物犬一樣,別人招招手就走了。你不知道,小虎是咱們小區的一枝花,每次牽著它出去都有好多狗跟著。”

“這以後得怎麼給小虎尋摸啊?難啊,魏小姐,要不你幫幫忙?”

西爾維婭:“有緣再說吧,這會兒說什麼都是空的,總要遇到閤眼緣的。”

邵弘:“想要合魏小姐的眼緣,難,魏小姐素來都是挑剔的,當然選出來的都是最好的。”

看秦馳坐沒坐相,向磬踢了他小腿一腳:“上次在清泉村見你大哥和那個許小姐,這又一個星期下來了,他們怎麼說?今天你大哥怎麼沒來?”

秦馳:“我幹嗎帶他過來?他一來魏小姐就基本看不到我了,我幹嗎給自己找事?”

“至於那個許小姐,我也不清楚,他們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我也沒關注。魏小姐,你說我哥是不是對她有意思?她是不是我哥的正宮桃花?”

西爾維婭:“你還真把我當神棍了?向磬不是說了嗎?他喜歡的才是他的正宮桃花,所謂桃不桃花的也就是那麼一回事。”

秦馳嘆氣:“不過說真的,我覺得我哥身邊也該有人了,他比我大好幾歲呢,我印象中好像他也就大學的時候談過戀愛,後來工作後就一直單著。”

“也不曉得是他要求太高,還是他太忙了,他也是真的忙。”

西爾維婭:“可見人有百種,你哥這人還是挺愛惜自己的。”

向磬忽然起身:“我去倒水。”

西爾維婭也沒繼續說,她也不喜歡一直揪著別人的錯處,再說向磬現在還行,她又不是向磬的誰,更不會時時說這些。

秦馳:“難得的週末,你不去找池影?就和我們待在一起?”

邵弘:“去啊,晚上的飛機。所以我今天特意把它帶過來。這次我要去三天,小豹子就要麻煩魏小姐照顧了。”

西爾維婭:“基本都是予淮照顧的多,你就放這兒吧,也讓它跟著大山後面學學。煤球能教個啥?教小狗們怎麼魯莽犯錯?”

秦馳湊近西爾維婭:“魏小姐,我聽說煤球曾經拆家過?有多嚴重?”

西爾維婭一言難盡:“你問他去。”

想想她都有些心塞。

霍予淮在手機裡翻了翻:“照片還在這兒呢,是不是特別慘烈。”

一時間茶几前面聚了三個大男人,看著那如同狂風過境一般的慘相,眾人面面相覷。

“這也太能造了。”沉默了許久,秦馳才說了這麼一句。

大山過來看了一眼,再扭頭看看煤球,煤球立刻臊眉耷眼的趴下,怎麼都不敢往大山面前去。怎麼辦?汪好慌!這麼久之前的黑歷史都被翻出來了。

西爾維婭:“煤球還是聽勸的,後來基本不曾犯過大錯。”

霍予淮接上:“可是小錯不斷,屢教不改。”

煤球身子動了動,更往西爾維婭身邊靠了靠,腦袋都耷拉下來,周身都縈繞著低氣壓。

霍予淮笑道:“可煤球也有優點的,忠誠勇猛,機警伶俐,膽大心細……”

他每說一個詞煤球的腦袋就抬起來一分,顯然一下子就被霍予淮哄好了。在聽到最後一個形容詞的時候,煤球更是坐起身,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西爾維婭捏捏煤球的耳朵:“還挺好哄,和金子似的,估計你也就這一點隨金子吧。”

聽到自己的名字,金子腦袋動了動,大山舔了舔金子的耳朵,牢牢的趴在金子的身邊,佔有意味甚濃。

錢師傅手裡擼著小奶貓,胖手擼的小奶貓眼睛都眯了起來,可見有多享受。

秦馳看的眼饞想要伸手,小奶貓一個骨碌翻身就跳上了錢師傅的肩膀上,大眼睛警惕的瞪著秦馳,就不想和他親近。

向磬:“你說你是不是貓嫌狗厭的?”

秦馳悻悻:“我也想要毛茸茸,怎麼都不喜歡我呢?”

西爾維婭:“緣分吧,或許你們之間的氣場不夠契合。錢師傅家裡養貓了?”

錢師傅:“我女兒的貓,她自己撿了只小流浪,平時要上學也沒時間養,就丟給我和她媽照顧。這養了就要好好養,我隔三差五就給它做貓飯,還給它洗澡吹毛,一晃也三年過去了。”

霍予淮:“您這擼貓的手法可不一般。”

錢師傅調侃:“可能是因為我手上肉多?擼的喵舒服?我們家那隻最喜歡趴我肚子上。它趴我肚子上我給它擼毛,那愜意勁兒別提了。”

小貓在錢師傅肩膀上找了個位置坐下,再舔了舔爪子,看秦馳依然盯著自己,小奶貓喵了一聲,踩著小碎步就往西爾維婭這兒來。

它就不信到了主人身邊,秦馳還敢這麼肆無忌憚的盯著它?

果然,一在西爾維婭身邊坐下,秦馳怎麼也要收回眼神。他悻悻的嘆了口氣:“你說我養什麼好?家裡動物不少,最後都不屬於我。”

邵弘:“慢慢尋摸唄,這也急不來,緣分的事情誰說得準?”

因為今天錢師傅在的緣故,中午根本就沒用得著霍予淮和邵弘做飯,就連黃嫂,都退居二線了,中午基本就是錢師傅的手藝,黃嫂就跟著打打下手。

錢師傅嘆氣:“我都羨慕你,要是咱們能換就好了,魏小姐這兒待的舒心啊。”

尤其是有那麼多好吃的。

霍予淮:“性別這一關就卡死了。”

錢師傅:“所以也只能夠想想了。霍先生,我特別好奇,家裡弄這麼多狗,你早上遛狗顧得過來嗎?”

霍予淮:“有什麼顧不過來的?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再說還有大山在這兒鎮著,也沒幾個敢放肆的。反而霍予淮覺得大山來了以後,早上遛狗輕鬆了許多,因為大山太貼心了。

要說讓西爾維婭不養狗,估計還真做不到,畢竟它們都太靈性了。魏雅又素來心善,既然她遇上了,怎麼都要帶下去的。

錢師傅吭哧吭哧:“遛一個我都夠嗆,別提這麼多了。”

他說著湊近霍予淮:“霍先生,晚上這佛跳牆出鍋後能不能讓我打包一份帶回去?老爺子明天就回來了,我想也讓他嚐嚐味兒。”

他說著享受的吸了吸鼻子:“只聞這味道,就把老爺子之前做的全都比下去了,省得他成天叨叨,說我做飯手藝不行。”

霍予淮:“當然可以,你是大廚,今天若不是託了你的福我們也吃不到這麼正宗的佛跳牆,一會兒出鍋了你先打包一份在旁邊就行。”

向磬有些意動,到底還是沒說什麼。他要怎麼說?錢師傅貢獻的手藝,想帶回去給他師父嚐嚐,這是尊師重道。

他就帶了一張嘴過來,空口白牙的就要東西,向磬還真張不開這個嘴。

越是臨近傍晚,別墅附近的香氣越是濃郁,在快要開飯的時候,兩位老人家從外面進來了,這正是聞香而來的陳老。

老人家也有經驗了,通常只要是週末,他都會在西爾維婭家轉悠一圈。若是大門緊閉,那肯定是沒人在家。但若是聞到什麼香氣,那一定是在搗鼓好吃的。

一進門陳老就不停的吸鼻子:“佛跳牆?這味道好熟悉啊!小錢這手藝有方老爺子的八分真傳了,剩下的還是要細細打磨。”

西爾維婭歎為觀止,這就是老饕的境界嗎?還不曾吃到嘴巴里,僅僅聞了聞味道,就說的八九不離十。

“就您一個人,魏老沒過來?”霍予淮有些驚訝,平時這兩位老人家基本形影不離,怎麼這會兒不見魏老?

陳老在吧檯處坐下:“老魏接了個朋友的電話,去小區門口接人了,小袁嘛,今天突然說要來拜訪他,這不年不節的……”

霍予淮舌尖頂了頂後槽牙,心裡頓時就瞭然了。這拜訪魏老是假,想要藉機來蹭飯是真。為了口吃的,至於嗎?

話說袁哥是怎麼知道的?怎麼就趕的這麼巧?難不成是錢師傅禿嚕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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