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煦也不多問:“難得遇到霍先生和魏小姐,中午我請兩位吃飯?二位可千萬不要推拒。”

西爾維婭過來:“你貴人事忙,我們就不多叨擾了。司機已經等許久了,我們先走了,下次有緣再見吧。”

若是別人這麼跟他說,韓煦當然不會這麼好性兒。可如今眼前站著的是看不清深淺的西爾維婭,韓煦還真不敢翻臉。

不僅不敢翻臉,甚至還要陪著笑臉:“魏小姐最近什麼時候方便?這次魏小姐您來H省,怎麼也要讓我儘儘地主之誼。”

西爾維婭:“地主之誼就不用了,我們在這裡逗留不了幾天。我們真的該走了,下次有緣再見吧。”

韓煦能怎麼辦?只能夠目送這兩人上車離開。至於張暘的事,也沒給他說出口的機會。但是這兩人這個點兒出現在這裡,就已經很值得推敲了。

看著後視鏡裡韓煦漸漸變小的身影,西爾維婭輕笑:“老狐狸。”

霍予淮:“見到我們,他自然會有所懷疑。我猜他下一步是去查探我們什麼時候到這兒,以及這幾天的動向。”

西爾維婭:“他儘管去查,查的到什麼算他的本事。”

霍予淮:“你覺得經此一事張暘會學乖嗎?”

西爾維婭:“誰知道呢?世道奇詭兇險,他不是次次好運都會遇到我的,我也沒有耐心跟在他後面東奔西走。”

霍予淮:“他若是再不收斂,以後遲早還會惹出大麻煩來。明明看著那麼乖巧聽話,結果行事這麼沒有底線。”

西爾維婭:“所以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句話還是有道理的。”

再說韓煦,霍予淮的車一走,他立刻就進了酒店。巧了,這家酒店就有他的股份,他想知道什麼訊息,自然很快就會送到他手裡。

再一聽說對方週三就到了,韓煦就瞭然了。這是奇人啊,似乎張暘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一樣。

在霍予淮住的房間看了一圈,樓層管家說了一句:“前天后廚送餐的時候,我在樓道里聽員工說,這位客人帶了望遠鏡。”

韓煦站在窗邊看了一眼,若是有望遠鏡,從這個角度看過去,老銀杏那邊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的眼皮子底下。這都不能細想,細思極恐。

內裡的詳情不探究,但是有一個是肯定的,那就是魏小姐真的是奇人啊。現在想來,只讓張暘斷了幾根肋骨,可遠比毀容灼傷來的輕多了。

張暘那小子也活該受到教訓,至於張徵遠那邊,這件事就沒必要讓他們知道了。反正依照他的觀感,魏小姐對張徵遠一家印象平平,他也不想讓張徵遠一家和魏小姐的關係太親近。

開玩笑,像這樣的奇人,他是腦子進水了才會想要分享出去。就算是幾十年的朋友,那也不行。

西爾維婭來H省的訊息沒有刻意告訴池影,畢竟她也不清楚張暘那邊什麼時候塵埃落定。因此到了池影拍攝的影視基地後,西爾維婭也沒有直接去找池影,而是和霍予淮兩人先在基地裡看看走走。

抱著一杯霍予淮版的自制奶茶,像這樣的西爾維婭的戒指裡還有許多,西爾維婭微微眯眼:“好喝。”

霍予淮則是喝著果茶:“若是讓戚老知道他寶貝的不行的茶葉,如今用來做奶茶,他得要心疼死了。”

西爾維婭:“那就不讓他知道,戚老和魏老都太摳搜了。”

霍予淮:“可能是因為這茶葉太不好得了吧?市面上又買不到。”

西爾維婭笑道:“也許吧,不過你找的製茶師父很有水準,茶葉都制的特別好。”

霍予淮:“師父的手藝是一回事,茶葉品質好才是最重要的。當初袁師父還說這茶葉像是匯聚了天地精華一般,只是嗅著茶香就已經格外沁人心脾。”

西爾維婭也不自誇:“我的東西好,那是肯定的。基地裡這麼多穿古裝的?”

霍予淮:“來這裡拍攝的劇組不少,而且這本身就是影視拍攝基地,總不能在這裡拍現代戲。你想體驗漢服嗎?這附近有幾家漢服館。”

“我做過攻略了,有一家的漢服是隻賣不租的,而且做工也很考究。”

西爾維婭頷首:“很貼心嘛。”

霍予淮低笑:“我可不願意你用別人用過的東西。回頭你若是喜歡這些,我找大師父給你訂製,各個朝代的都可以訂製的。”

西爾維婭有些心動:“先看看再說。”

她是真的被霍予淮的話勾起了興趣,畢竟華服美衣,也是她的一大興趣。都來到這個世界了,怎麼也要收集一些。

“就是這裡。”在一家古制風格店鋪前面停下,西爾維婭看了一眼內裡:“客人不多。”

霍予淮:“不多是肯定的,他家的古裝做的很考究,很多人穿古裝,更多的都只是為了過癮,真讓他們買一套回去,穿它的時候也很少。”

西爾維婭也能夠理解:“你這麼說也不錯,畢竟錢要花在刀刃上。”

抬步走進店內,櫃檯後的店主迅速抬頭,在看過來人的衣著後,她就知道這兩位是不差錢的主兒。她也沒主動上前,只是讓客人隨便看。

西爾維婭看來看去,最後在一套飛魚服前面停下。霍予淮看了她一眼,感覺這套不適合她啊,太過英氣了。

西爾維婭顯然看懂了他的眼神:“池影很適合這套,看體量池影應該能穿。”

霍予淮低笑:“是,這套適合池影,我覺得那一款很適合你。”

他指了指店鋪正中央掛著的白色襦裙,裙襬上用銀絲線繡著竹枝,通身都是白色,只有腰帶是正紅色的,更顯得這套襦裙格外吸睛。

西爾維婭勾唇:“我也覺得這款很好,能試穿嗎?”

店主打量了一番西爾維婭的身材:“當然可以,我幫女士試穿?”

西爾維婭當然不會拒絕,這麼複雜的交領襦裙,那是她搞得定的嗎?而且她從來都不曾穿過這樣的衣服,沒有專業人士幫忙,她哪裡會穿?

二十分鐘後,試衣間的大門開啟,一道白色的身影款款走了出來。霍予淮回頭,臉上立刻就帶出了笑容:“很少看你穿白色,但是非常適合你。”

西爾維婭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原來白色也可以這麼美。”

店主實事求是:“有些時候簡單到極致就豔到了極致,也是女士容顏太盛,能夠壓得住這股豔色,卻又不顯輕浮,反而更顯大氣。”

別的不說,反正西爾維婭很滿意這身衣服:“就它吧,你不選一身?”

霍予淮笑了:“沒看到喜歡的。”

西爾維婭也不強求:“這身衣服,是不是得要換個髮型?”

這會兒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店員過來:“確實要換個造型,女士您喜歡什麼樣的髮髻?我們這裡有圖冊供您挑選。”

她說著拿了一個平板過來,裡面都是各種髮髻首飾。

霍予淮過來看了一眼:“你的衣服太素淨了,若是髮髻太過繁複,整體也不搭,有些頭重腳輕之感。”

西爾維婭:“我也這麼想,簡單一些吧,我不喜歡太過複雜的。”

造型師想了想:“您覺得這個造型怎麼樣?整體只有幾根飄帶,沒有多餘的配飾,看著非常清爽大方。”

西爾維婭:“那就它吧,多久能好?”

造型師就喜歡這種不挑剔的客人:“半個小時就可以了,這個造型雖然簡單,但是敢選這個造型的太少了。顏色不夠就顯得寡淡。”

西爾維婭勾唇:“我覺得自己長的還挺美的。”

霍予淮笑了:“當然,在我心裡你無人能及。”

店主和造型師對視一眼,這是生生的給她們塞狗糧?可這兩人看著也不是那種關係啊?總之矛盾的很。

從這家店出來後,西爾維婭和霍予淮的回頭率是直線上升。但凡是經過他們身邊的人,總要再回頭看看。

這身衣服就好像是為西爾維婭量身定做一般,裙襬正好到腳踝下,行走之間只露出繡鞋一角。而在陽光的直射下,裙襬上的翠竹又泛著瑩潤的光輝。

總的一個字概括,就是絕。

霍予淮給西爾維婭撐傘:“不知道多少人羨慕我。”

西爾維婭漫不經心:“他們看到的只是皮囊罷了,不過大夏天的穿這身,確實熱。”

也虧得她本人不怕熱,還有一系列的外掛,否則出來幾步妝就要花了。

霍予淮輕笑:“我們找個地方歇歇?我記得池影似乎是在前面那個劇組拍戲,再走五分鐘就到了。”

西爾維婭:“劇組拍戲是不讓打擾的吧?我們過去沒事?”

霍予淮財大氣粗:“投資商過去怎能夠算是打擾?”

池影這會兒剛剛吊著威亞上去了,按著導演的要求將戲份表現出來後,池影鬆了口氣。在威亞往下降的時候,池影的眼神忽然頓住了,緊接著就露出明豔的笑容來。

“魏雅!我在這兒!”她衝著不遠處用力揮手,劇組所有人齊刷刷的往那邊看過去。就看到陽光下,一道雪色身影由遠而近款款走來。

她的妝容是極淡的,造型也是極其簡單的,通身上下也就只有幾根飄帶。但是她的整體又是非常豔麗的,所謂豔光四射,如今是真的感受到了。

明明霍予淮就走在她身邊,偏偏這會兒大家幾乎就看不到他,眼神基本全膠著在她身上了。

霍予淮聳聳肩,在池影向著這邊本來的時候,他過來和導演打招呼:“徐導,許久不見。”

徐導和他握手:“霍總,許久不見,您和魏小姐來這裡旅遊?”

霍予淮:“趁著休息時間出來看看走走,聽說池影在這兒拍戲,我們過來探班,沒有影響到劇組拍攝吧?”

徐導連連擺手:“那自然不會,拍完這場戲也到了休息時間。大中午的這麼熱,演員也需要休息的。”

他說著又看了西爾維婭一眼:“魏小姐真不想拍戲啊?我們都合作過一次了。”

霍予淮:“不了,上次客串了一次,回頭我們的生活難免受到影響。我們都想簡單低調的生活著,著實不想受到外界的干擾。”

徐導失望:“可惜了,真的可惜了。魏小姐這身,一般人真壓不住。”

霍予淮得意:“我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覺得它特別適合魏雅,以前人們一看到白色就覺得仙氣,但是能將白色穿的這麼豔的,也就只有她了。”

“對了,我給劇組訂了餐,十分鐘後送到。”

徐導:“那感情好,霍總一來,劇組待遇直線上升。”

池影撲過來的時候西爾維婭正好也到了近前,看自己身上摸爬滾打一身黑,池影也沒抱西爾維婭,只是走在她身邊:“你怎麼來了?上次邵弘還說你忙呢。”

西爾維婭:“就是出來散心,想想上次給你探班還是一年多前。這麼吊威亞,不覺得辛苦?”

池影:“當時是辛苦,這幾天也習慣了。而且我有你送我的藥膏,回頭一擦第二天滿血復活。你穿這身真好看,也就只有你壓得住。”

西爾維婭指了指霍予淮手裡的袋子:“我也給你挑了一身,下午有你的戲份嗎?”

這會兒兩人也走到了徐導身邊,徐導笑眯眯的:“池影的戲份拍的很快,難得魏小姐過來,下午我先拍別人的戲份,也讓池影帶你在這裡好好轉轉?”

西爾維婭:“那就多謝徐導了,別為了我耽誤你們劇組的進度。”

徐導:“那不會,池影拍戲我是放心的。你難得來一次,真不考慮再客串一下?你看你這衣服打扮,多適合?”

西爾維婭敬謝不敏:“還是算了,這麼多美女呢,您何必就盯著我一個人?”

徐導;‘忒謙虛,你若是拍戲,我肯定頭一個找你。’

西爾維婭:“把機會留給更多人吧,我著實志不在此。午飯到了,我們來的突然,徐導你別見怪。”

“不見怪,不見怪,”徐導搖頭晃腦:“你和霍總都一個樣,特別多禮,他一開口也這麼說。”

西爾維婭;“畢竟我們不請自來,禮多人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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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