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三章 人都有兩面

西爾維婭：“曾經藉著收養魏嘉幸得了多少好名聲，如今全都是落在季家臉上的巴掌，從本質上他們並不是大奸大惡，但是這種道德上的恥辱會永遠伴隨著他們。”

黃嫂：“還好幸福遇到了魏小姐，若是那天魏小姐沒在季家大宅外等著，幸福如今還不曉得如何是好。”

正好這會兒霍予淮回來了，聽到黃嫂在說這個，他也不由好奇：“所以若是沒把幸福帶回來，她會怎樣？”

西爾維婭哼笑：“明知道對方前面是死路一條，我會眼睜睜的看著？就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她身上無限蔓延的亡者氣息。”

霍予淮：“所以那日如果不帶幸福回來，她回頭就會出事？”

黃嫂也不說話了，只是耳朵豎的尖尖的，話說在魏小姐這兒工作很能長見識啊。

西爾維婭：“當然，一個剛剛成年還有自閉症的女生，她沒學歷沒錢，也沒有一技之長，連個歸宿都沒有，等待她的只有這個。”

霍予淮：“我記得季家人以前挺好的，我小的時候那會兒季瑤還沒出生，他們家庭很和睦的。我外婆還帶著我去季家做客，只是後來我外婆過世，季家又害怕站隊，關係也就淡了下來。”

西爾維婭：“本質上說季家人並不算罪大惡極，只是人都有陰暗面。他們的尊重禮貌善心等等都給了外人，那麼他們的陰暗面就需要一個發洩的地方，那麼無疑就是季藝。”

“想想這是多合適的人選？人販子的女兒，害的他們骨肉分離的罪魁禍首，一方面是仇怨，另一方面還有他們收養季藝的恩情，既然有了恩情，那麼發洩他們心中的憤懣，也就是理所應當了。”

霍予淮：“人心的陰暗面就不能深想，越想越覺得晦暗。”

西爾維婭：“不對他們抱有期待，只是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接受這些就很容易。”

“對了，正好你回來了，谷家人約好了明天過來，你是去工作還是……”

“我自然是在家和你一起，”霍予淮不假思索：“工作什麼時候都可以完成，但我不想你獨自面對他們，谷煜明這人我看著怪不順眼的。”

“哦？”西爾維婭挑眉：“我以為你們會有許多共同語言。”

霍予淮：“或許是因為我們本質上很相像吧，我們都不耽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摩人心。作為被揣摩的一方，我的確心情不太好。”

“這段時間我也在想，我這種想法是不是太惡意了？畢竟這世界還是很美好的。”

西爾維婭：“當你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摩一個人的時候，你就該明白無形中你對他們是有期待的。撇去這些期待，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你會好受很多。”

“不管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揣測，只是即將發生的可能中的一種。至於會不會失望委屈怨憤，我只想說，又不是我的事情，於我何干？”

霍予淮：“看來我還得再修行，我就做不到像你這麼淡定。”

西爾維婭：“慢慢來吧，你有很長的時間去體悟。”

霍予淮笑道：“也對，我應該學著慢慢體悟。谷家人有說他們什麼時候到嗎？”

西爾維婭：“八點左右吧，池影說了要過來看熱鬧，邵弘肯定也要來。”

霍予淮：“那秦馳和向磬更不會錯過了，也不曉得瑾瑜會不會來。我看瑾瑜如今有些不平衡，感覺他像是被落下了很多。”

西爾維婭：“我沒有為他答疑解惑的義務，他願意來就來，我不會趕他。但是我不會主動邀請他，畢竟他只是認識的人。”

霍予淮：“感情明天家裡熱鬧了，你說谷家人這次過來會不會遇到季家人？要不要安排他們見一面？”

西爾維婭：“別人的事情何必多嘴？他們若是真想為魏嘉幸出氣，那也是他們的事情，與我們無關。”

“我說過人都有陰暗面，幸福也不例外。就連佛祖還會為了香火掀起爭鬥呢，更何況凡人？或許整個世界上，只有我才明白魏嘉幸的陰暗面吧。”

“季家人對她是不好，可她若是回頭報復，那麼輿論的天平就偏向了季家人。她是個聰明人，因此她選擇了什麼都不做，如此一來季家人永遠都要承擔著良心和道德上的譴責。”

“當然你也不能說她錯了，畢竟原不原諒，那是她自己的事情。欠了別人的，最後都是要還的。”

“她不原諒季家人，你也不能說她是個壞人，算來算去終究是季家理虧在先。”

“雖然季家初始也是受害者，可那又怎樣？受害者的身份不是一成不變的，他也會轉變成加害者。而在整件事情中，魏嘉幸才是徹徹底底的受害者。”

霍予淮感嘆：“或許魏嘉幸回頭報復他們的心裡會好受一些吧。”

西爾維婭：“季家和魏嘉幸，本身就是一筆算不清的賬。很多事情能夠用錢解決的，就不要牽扯到感情，因為一牽扯到感情，很多東西就算不清了。”

“既然收養了別人，那就好好養。一邊苛待著，一邊還要個好名聲，早晚都會迎來反噬的。若是那天我沒有聽到季栩的謀劃，或許魏嘉幸到死都要揹負著這樣的名聲過一輩子。”

“這才是最諷刺的。”

霍予淮：“其實想想你這也是改變了別人的人生，這是大好事。”

西爾維婭：“我不是刻意為之，只是看到了，於我而言也不算太難，順手為之罷了。”

霍予淮也不再誇她：“所以魏嘉幸回去，你沒有不捨？”

西爾維婭淡淡道：“我們相處的時間本就不多，本身也沒有多少情誼。而且她有些貪心，她要的東西我給不了。”

霍予淮：“的確，親情這東西我們是給不了的，她應該找自己的父母索取。”

西爾維婭笑道：“如今流浪的小貓崽兒總算回家了，這也算告一段落了。”

霍予淮：“市內就這麼大，魏嘉幸找到親人的訊息瞞不了多久的，季家人早晚會收到訊息。”

西爾維婭：“那就與我們不相干了，那是季家和谷家之間的矛盾。”

“我看谷煜啟周身縈繞著貴氣，想來能量不小。”

“貴氣？”霍予淮微微挑眉：“權貴？”

“就是你說的這個，”西爾維婭挑眉：“迄今為止，他是我見到的貴氣最濃郁的，譬如說你、向磬、秦曄或者是柳家兄弟，你們都帶著財氣。”

“但是有貴氣的人，的確很少。他應該是體制內的人吧？能夠走到這一步，的確很少。”

霍予淮低笑：“的確，但是他就算再貴氣，在你眼裡也沒什麼大不了把？”

“當然，”西爾維婭和他碰杯：“左右他管天管地，也管不到我頭上，當然若是真有那一天，他也管不了我。”

“放心吧，他的大本營在S市，人家不會來咱們這兒的。我估計他明天會不會來都不一定，畢竟他的確很忙。”

西爾維婭：“我希望他不要來，我這兒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夠來的。”

他們說話也沒有避著黃嫂，黃嫂也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在他們閒談的時候，黃嫂已經快手做好了晚飯。

霍予淮忽然笑了：“明天魏嘉幸過來，黃嫂要見一見嗎？”

黃嫂驚喜：“我……我可以嗎？”

西爾維婭：“有什麼不可以的？你照顧她那麼久，讓她和你道個別也是應當的。也沒什麼不能對外人說的，很平常的事。”

黃嫂：“那我得要準備下，我得要叮囑她幾句，那孩子太不會照顧自己。”

西爾維婭笑了：“好，到時候你多叮囑叮囑她，反正我做不來這麼柔軟的事。”

黃嫂反駁：“哪裡，魏小姐您就是嘴上不說，其實您的善意都體現在行動上，這可比什麼都珍貴。”

西爾維婭：“善意不分珍貴與否，你也很好。”

得了西爾維婭的誇讚，一直到晚上回去黃嫂臉上的笑容都不曾下來過。直到和小孫孫聯絡的時候，黃嫂都心情極好。

大兒媳驚訝：“媽心情很好？”

黃嫂避重就輕：“嗯，主家大方，給了個紅包，之前在這兒照顧寵物們的費用。”

大兒媳羨慕的不行：“好幸福！我也想要我的老闆這麼大方！可惜這年頭資本家都是吸血鬼，只會無限的壓榨員工，根本不會多給你錢。”

黃嫂：“若是做的不開心就換個工作，沒必要委屈自己去討好別人。”

大兒媳又振作起來：“那還是算了，畢竟在這兒工作好多年了，沒多久就要升主管了，我也不想這個時候放棄。”

黃嫂：“你自己有成算就好，我也幫不了你什麼，我就是一個做飯阿姨。”

大兒媳：“我知道，我不至於讓媽為我的工作操心，我會經營好的。”

黃嫂的丈夫乾咳了聲：“明天不回來嗎？這麼晚打電話。”

黃嫂：“後天吧，明天主家家裡來客，有些走不開。”

老衛同志有些不樂意：“你這都多久不曾回來了？”

黃嫂：“後天就回去了，以前年輕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黏糊過，如今這是怎麼了？”

大兒子插嘴：“咱爸是退休了在家閒的慌，媽五一又不曾回來。”

黃嫂：“我倒是想回，可主家家裡這麼多寵物，帶回去家裡也住不下。到時候遛狗都是個問題，你們誰能行？”

大兒子瘋狂搖頭：“我不行，煤球那體格子，我哪兒能行？”

黃嫂的大孫孫忽然說了一句：“爸爸，男人不能說不行！”

影片那邊鬨堂大笑，大兒子也不惱火，“你見到煤球再說這話我才相信，你小子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媽，嘿嘿，你後天回來的時候能不能多做幾道菜？咱這手藝確實不行，饞你做的那口菜了。”

黃嫂笑罵：“沒問題，可你要給我打下手。我在這兒做飯主家給錢，回家做飯不說給錢，你總要給我幫忙吧？”

“沒問題，等媽回來。”

“等奶奶回來！”

聽黃嫂說後天回去，所有人都喜笑顏開。話說以前覺得老伴兒/媽做飯不錯，可也就是家常菜的水平，怎麼如今飯菜越做越好吃了？

擺盤配料等等也越來越講究了，反正讓他們吃了一次想下次。

黃嫂和家人的相處也只是一個小插曲，次日正是工作日，可惜工作日本該上班的人，如今全都整整齊齊的聚到了她這兒。

秦馳頻繁看錶：“怎麼還沒來？”

霍予淮：“才七點五十，快了。”

“對了，這次唐振一家也來了。畢竟要找個中間人，唐振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西爾維婭無所謂：“來就來吧，也不差多招待幾個人。”

從某些層面來說，西爾維婭是很大方的。在這個世界上她最看重的就一點，就是能量點。至於身外之物，這些她的確沒有那麼關心。

說是八點到，七點五十五的時候，門衛打電話說有人過來拜訪。霍予淮起身：“我去接他們吧，秦馳要不要一起？”

秦馳立刻蹦起來：“當然要一起了！”

霍予淮和秦馳出去了，也沒耽誤大家聊天說話。很快外面就是一陣寒暄，還有小姑娘的說話聲。

池影透過窗戶看了一眼：“唐凝也來了。”

西爾維婭：“父母都來了，自然不會把小孩子單獨放在家裡。”

葉瑾瑜：“魏嘉幸眼裡的笑意多了。”

他是演員，對情緒的把控非常到位。只是看一眼他就知道魏嘉幸回去後過的不錯，起碼比起以前來陽光了些，雖然還是一樣的表情很少。

池影：“所以啊，有些東西只有父母才能夠給，她這樣我們為她高興。”

在客廳落座後，黃嫂送上了茶水，她剋制著摸了摸魏嘉幸的頭髮：“挺好的，我為你高興。”

魏嘉幸眨眼：“謝謝黃嫂。”

這次就是谷煜明夫妻以及谷嘉寧和唐振一家三口過來的，霍予淮看了眼谷嘉寧：“不用上課？”

谷嘉寧笑嘻嘻的：“我現在跟著導師後面做專案，不用準時去課堂上課，回頭時間多擠一擠把任務完成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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