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不放呢?」得寸進尺,這真的是得寸進尺。西爾維婭垂眸,冷不丁臉上一涼,原本戴的好好的墨鏡被周元摘下了。

他順手就將西爾維婭的墨鏡掛在自己襯衫前,行為舉止不可謂不輕浮。

沒有了墨鏡的遮擋,西爾維婭的面容就出現在大家面前。這會兒電梯也沒關,大家也都看到了她的面容,歷時就引發了騷動。

「好美啊!」

「這麼漂亮的女生,換成我我也拽著不放手啊。」

「這是人世間真實存在的美貌嗎?」

「你不覺得她看著有些眼熟嗎?」

聽著外面議論聲越來越大,西爾維婭總算抬眼。真實的對上眼神,周元更覺得自己追出病房的這個決定正確無比。

他眼裡滑過一抹掠奪:「所以你現在能跟我一起吃飯了嗎?」

西爾維婭的笑容很炫目:「自然可以,出去說。」

她一笑周元更是暈暈乎乎的,這不他握著西爾維婭的手腕不放,就這麼跟著她出了電梯。眼裡心裡看到的全都是西爾維婭的笑容,別的什麼都想不到了。

一直到了停車場西爾維婭才微微動了動手腕:「可以鬆手了嗎?」

周元從善如流的鬆手,在看到對方手腕上那一圈青色印跡的時候他下意識的想上手揉一揉,卻不防西爾維婭收回手。

周元眉頭一皺剛要說什麼,下頷就被西爾維婭兩指捏住,而他則再度對上了西爾維婭的眼睛。只是這會兒他就感覺對方的眼裡像是藏著兩個小漩渦似的,很快他就沒了反應。

給周元下了重暗示,看著他驅車離開,西爾維婭嗤笑一聲,徑自上車離開了醫院停車場。大山擔憂的叫了一聲,西爾維婭頭也不回:「放心,我沒事的,如今有事的是他了。」

她不會因為今天周元對她無禮就刻意暗示周元自毀,畢竟周元的罪過輪不到她來審判。還是那句話,一個人若是做了什麼,應該交由法律來審判,是非公正自然有律法說了算。

反正就她看下來,周元這些年牽扯的事不少。以後他會有什麼樣的結局,她自然得要關注著。想著這些,西爾維婭這次是哪兒都不去了,直接回碧水嘉園。

話說以前她一個人獨自出來的時候也沒遇到這樣的情況,怎麼這次就是來探望了徐導一番居然還帶來了這麼一朵爛桃花?

在等綠燈的間隙西爾維婭也想明白了,以往她確實也獨自出來過,只是那會兒她打交道的人交際圈就在那裡。

而且平時她來往的人品性都不錯,哪裡像徐導的交際圈?魚龍混雜,人一有錢了難免就開始膨脹了,以為有了些錢就無所不能了。

什麼道德、法律等等,也全都不看在眼裡了,似乎錢就能夠擺平一切。勾起一抹冷笑,西爾維婭看著窗外,希望周元喜歡她送的這份禮物。

他不是要請自己吃飯嗎?那她就先請對方去吃個十年八年的國家飯吧。這麼一想,原先被周元激起的怒氣也慢慢的平復下來。

心裡的鬱氣散開,西爾維婭的臉上就帶上了幾分笑意。就在紅燈即將變綠的時候,旁邊忽然傳來了一聲口哨聲。

西爾維婭下意識扭頭,就和隔壁敞篷車裡的兩個男生對上了眼神。臨近六月天氣已經漸漸炎熱,西爾維婭又不太喜歡開空調,開車的時候直接將玻璃窗降下了。

再加上她的墨鏡還被周元拿走了,如此一來她的整張臉全無遮擋。隔壁敞篷車上的兩個年輕人就覺得她側臉特別美,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副駕上的男生衝著西爾維婭就是一個響亮的口哨聲。

再看到美女的正臉的時候,兩人都愣了下,下一刻就笑了:「小姐姐你好漂亮!有沒有興趣一起去兜風啊?」

西爾維婭眉頭微微一皺,以為又來了個像周元那樣的。可在看清楚兩人面容的時候她就笑了,這世上也不是每個人都***燻心的。

正巧綠燈亮起,西爾維婭衝著兩人揮了揮手,只將這一段小插曲撇在腦後。

到家的時候黃嫂不在,她在給寵物們做好午飯後就離開了,廚房裡有她保溫的飯菜,西爾維婭挑挑揀揀的吃了兩口,也沒心思回房間休息,就歪在客廳的貴妃榻上睡著了。

霍予淮原本晚上正常下班,誰料四點左右黃嫂給他打了個電話,她那邊出了點狀況,她老伴兒摔了,她需要去醫院看看,如此一來就趕不過來做晚飯了。

掛了黃嫂的電話,霍予淮順手將桌上的檔案收到公文包內,這些可以晚上回去再看。黃嫂不在,他還是趕緊回去做晚飯吧。

看霍予淮離開公司,向陽和周志勇見怪不怪。所以說還是老總自由,像他們這類的打工人,哪裡能夠這麼隨心所欲?

霍予淮到家的時候西爾維婭還在沙發上沉睡,金子和大山趴在沙發邊的地毯上。霍予淮初始沒注意,只是在看到她的右手腕的時候眼神就愣住了。

那裡一圈青紫,看著像是被人大力握住後留下的痕跡。她今天就是去警局和警犬基地,應該不至於發生這樣的情況,所以後來維婭又去了哪裡?

想著這些霍予淮的眉心緊蹙,他放下公文包去了臥室,再出來的時候手上就拿了一個小盒子,裡面是淺綠色的中藥膏。

小心的在沙發邊坐下,霍予淮拉過西爾維婭的右手,將中藥膏在她手腕上細細推開。西爾維婭又不是個死人,對方給她塗藥這麼大的動靜她怎麼可能沒感覺?

給那一圈青紫塗過藥,霍予淮抬眼就看到西爾維婭垂眸看著自己。他笑了笑:「醒了?疼不疼?」

西爾維婭懶洋洋的:「也就是當時疼那一陣,就是印跡看著恐怖了些。」

霍予淮將中藥膏推到一邊:「你今天遇到什麼事了嗎?早知道我應該和你一起出去的,也不會遇到麻煩了。」

西爾維婭:「不過都是小事而已,如今也不是我有麻煩了。」

霍予淮耳朵動了動:「警犬基地離徐導的醫院並不遠,你該不會還去探望徐導了吧?」

西爾維婭:「猜對了,我想著順路而已,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徐導來往的這些人,比起謝靖來,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霍予淮低聲道:「這次又是誰?」

西爾維婭:「到底是誰也不重要,我也不曾問他的名字,上來就想請我吃飯,拒絕了還想來硬的。」

霍予淮:「所以你怎麼做的?」

「法治社會,我能做什麼?」西爾維婭嗤笑:「他不是喜歡請客吃飯嗎?巧了,如今有人請客了,還長期免費。」

霍予淮心裡的鬱氣一下子就少了許多,什麼時候看她這麼開過玩笑?想來她也沒把今天遇到的事情放心上。

西爾維婭:「我當然沒放在心上,不重要,反正他也沒討到好。」

解答完了霍予淮的疑惑,西爾維婭手腕動了動:「能鬆開我了嗎?你該去做飯了。」

霍予淮這才恍然,他還一直握著西爾維婭的手腕,看手腕上的青紫已經消了一些,他的心也落到了肚子裡,但是心裡終究是不高興的。

有人想要撬他的牆角,並且還弄傷了人,這件事不會這麼輕易過去的。雖然這牆角目前還不是他的,可這是早晚的事,哪裡容得別人***來?

「你今天下班這麼早?黃嫂沒來?」西爾維婭沒沒關注霍予淮的心思,順嘴問起了黃嫂。

「下午那會兒黃嫂和我聯絡,她老伴兒摔了一跤,也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不說爛

桃花,霍予淮的情緒又恢復了正常,這會兒就淺笑著回答西爾維婭的問題。

西爾維婭:「我知道了,你去做飯吧,我問問黃嫂情況。」ap.

霍予淮進了廚房,西爾維婭也和黃嫂聯絡上了。

黃嫂:「他身體沒什麼大事,就是摔了跤尾椎骨有些骨裂,回家多注意休息就好。」

西爾維婭:「那就行,那這段時間就給你放假?省得你總是掛念。」

黃嫂有些擔心:「那您那兒……」

西爾維婭很乾脆:「予淮也會做飯,你不必掛念著,什麼時候你丈夫休養好了,你再什麼時候過來就是了。」

黃嫂的確有些不放心老伴兒的情況,子女照顧的再細緻,終究是比不過伴侶的。因此她也沒推辭,只說先請一個星期的假,回頭若是老伴兒能照顧自己了,她再回去工作。

掛了黃嫂的電話,西爾維婭又給她轉了兩萬塊錢,主要是黃嫂工作盡心盡力,又知道了她家裡出了事,這筆禮金也能夠代表她的心意。

禮金剛轉過去,黃嫂的電話就來了:「魏小姐,太多了,霍總下午也給了兩萬,我不能收兩份錢。」

西爾維婭這會兒在吧檯邊坐下:「他給的是他的,我給的是我的,你只管收著就好。好好照顧你先生,這幾年你在家裡工作,也沒那麼多時間和家人相處,趁著這會兒好好休息。」

低頭處理食材的霍予淮微微抿唇,怎麼覺得這話有些刺耳呢?什麼叫做不相干?他們不是一家人嗎?

又和黃嫂說了兩句,西爾維婭才掛了電話,看霍予淮在處理豬手,西爾維婭就想到了烤豬蹄滷豬蹄,但是他做這個,她就覺得對方是在隱喻自己。

「你是在隱喻我嗎?」

霍予淮失笑:「怎麼會?你不是喜歡烤豬蹄嗎?正好這兒就兩個豬蹄,索性料理了。一會兒看著電視吃著夜宵,多愜意?」

「我再做點別的滷菜,你到時候收著慢慢吃。」

因為西爾維婭的飯量不大,霍予淮就特別喜歡投餵她,就算她一時吃不完也可以收著以後慢慢吃,反正他知道對方做的到。

西爾維婭心情不錯:「接下來你會有些忙,我給黃嫂放了假。」

霍予淮顯然懂了她的意思:「沒關係,我晚上回來會多做一些,你白天熱一熱就好。說起來也算不上麻煩,無非就是做飯,我自己也要吃飯的。」

西爾維婭笑了:「今天去看徐導,他在術後的確用了特效藥。張隊上次用特效藥我能夠理解,徐導也能用,想來就是特權階級了。」

霍予淮:「現在黑市上的特效藥已經炒到了上百萬一支,還是有價無市。說到底這是救命藥,誰願意把它轉讓出去?」

「你當初收我一百萬一支,我那會兒就覺得太便宜了,畢竟我的性命可遠遠比一百萬珍貴多了。」

西爾維婭似笑非笑:「第一次做生意不太熟練,想來我那個時候應該開口再狠點。」

其實她後來也發現自己開價低了,主要是那個時候對這兒的醫療水平不瞭解。忘記了她的治癒藥劑是獨一份的,再說那會兒不是不瞭解霍予淮的身份嗎?

她若是開價高了,萬一對方付不起,那怎麼辦?

霍予淮:「所以那會兒我就在想,一百萬買條命,真的是我賺到了。豬蹄是要吃孜然的還是酸梅味的?」

話題轉的猝不及防,西爾維婭一秒回神:「酸梅味吧。」

霍予淮:「那就做酸梅味的,徐導這些年汲汲營營……」

不懂就問的西爾維婭:「汲汲營營是什麼意思?」

霍予淮頓了頓:「就是人急切追求名利,他這些年經營下來,早就鋪展開了一

張非常龐大的關係網,再說了,他那些投資人或者朋友們還都指望著徐導帶著他們賺錢。」

「畢竟徐導拍的作品票房一直不錯,而且投資回報率也不低,在他們眼裡,徐導只有活著並且活的好好的,才能帶來更大的利益。」

「那麼想辦法給他弄來一支特效藥,也是情理之中。對於有關係的人來說,想要還是有法子的。」

西爾維婭:「所以我今天去醫院,他病房的那些應該都是他這些年經營的人脈?感覺資本就和貴族差不多。」

「貴族?如今哪裡還有貴族?都是人人平等的。」霍予淮笑了,「要說貴族也不妥當,應該說是權貴吧?」

西爾維婭擺手:「差不多吧,反正他們做事總是比常人要容易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