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今夜月色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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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予淮:「你太八卦了,我們之間不能以常理度之。」
秦馳仰頭:「我現在就希望啊,以後我的情路不要像霍哥你一樣坎坷,這都幾年了?」
霍予淮正色道:「我從來都不曾覺得這條路坎坷難走,或許很多情侶甚至夫妻都不如我們親近。在一起只是結果,陪伴的過程才是最重要的。」
秦馳琢磨了下:「霍哥你就說你對結果期不期待吧?」
霍予淮:「期待還是期待的,可我們如今這樣也挺好。」
秦馳也不再多說,他眯著眼又咬了口果子:「還是人少了好,好東西都能夠多吃些。」
霍予淮:「出息,平時你哪次過來我們也不曾短了你的。」
秦馳叫屈:「霍哥你是飽漢不知餓漢飢,每次我們過來都是那麼多人爭搶,分到手的寥寥無幾,哪裡像現在這樣,能夠大口吃果子大口吃肉的?」
霍予淮就發現秦馳總是有理由,他也不和秦馳爭辯:「一會兒吃完飯你就回去,我們還有事要商議。」
被這麼下逐客令,秦馳一點都不惱火。只有對客人才會如此周到講禮貌,對於熟人就沒有那麼多的禮節了。
西爾維婭和霍予淮出發的時候誰都沒告訴,她給黃嫂放了假,至於黃嫂什麼時候復工,等她回來再說。
因為這次就兩人單獨出行,西爾維婭索性將家裡所有的動物們全都打包帶走了。當天早上離開的Z省,下午他們就到了葉瑾瑜口中的那座大山。
霍予淮有些擔心:「要不要請個嚮導?我們對這裡不熟悉。」
西爾維婭已經一腳踏進了大山上:「不用,你跟著我走就是。」
嚮導會比她更靠譜?這座大山上到底存在著什麼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帶著嚮導反而讓自己束手束腳。
霍予淮只能夠跟上,「真沒事?這都下午了,我們這會兒進山的話,晚上就要住在山裡了。」
西爾維婭:「我帶帳篷了。」
霍予淮笑了笑,對方總說他細緻周到,其實她自己才是真的很細緻,方方面面都想到了。
一進大山西爾維婭就如魚得水,以往困擾旅人的山路對於西爾維婭來說卻是如履平地。看著擋在前方的樹枝灌木叢等等自動分開,霍予淮已經見怪不怪。
在他們走過以後,灌木叢們再度掩映,立刻抹去了西爾維婭曾經經過的痕跡。
一進大山,小金就有些躁動,它在前面盤旋飛舞著,似乎像是有什麼目的地一樣。西爾維婭當然是跟著小金走,一路上彎彎繞繞的,下山的路早就已經忘記了。
霍予淮搖頭:「若是沒有嚮導,普通人還是不要輕易進來的好,我現在已經忘了我們是走哪條路上來的了。」
西爾維婭撥了撥小金的翅膀:「我們既然能夠進來,就肯定能夠出去。這兒也算不上危險,有食物有水源,也沒有攻擊性很強的動植物,環境還算平和。」
霍予淮:「這兒抬頭都很少能夠看見天空,四面八方全都是綠色。而且如今山上的動物也不能獵,這些都是保護動物,山裡的果子更不能隨便吃,萬一這是有毒的呢?」
「這還不算危險?」
西爾維婭笑了:「小小年紀操心的還挺多,沒那麼可怕。」
霍予淮辯駁:「我比你大好幾歲……」
西爾維婭只是笑笑,看林間已經昏暗,也不適宜再趕路,「就在這兒住一晚吧,明天早上再趕路。」
她做出的決定霍予淮自然不會反駁,不到半小時帳篷就已經搭建好。就在他從帳篷裡鑽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西爾維婭躺在一架藤蔓編織而成的吊床上。
藤蔓上還開著一簇簇鮮花,如此一幕在外
人看來會顯得詭異奇怪,但霍予淮卻覺得特別美。
「晚飯吃什麼?」在帳篷外沉默了兩秒後,霍予淮斂下心中的思緒,開口找了個話題。
西爾維婭看看「存貨」,「吃自熱米飯吧,這個最方便。」
霍予淮笑了:「好。」
在霍予淮忙著做飯的時候,西爾維婭也在帳篷裡洗漱且另外換了身衣服。等她出來的時候,晚飯已經好了,霍予淮正忙活著將吊床弄的再結實一些。
「吊床很結實,你可以躺了試試。」擦著頭髮,西爾維婭隨口說了一句。沒有魔力生活的確很不方便,尤其是在遠離了現代科技以後。
以前她保持清潔只要丟一個清潔術就好,可來到這個世界這些都不靈了。現代科技有吹風機,省去了自己擦頭髮的麻煩。
而到了大山裡,就什麼都要靠自己了。
霍予淮依言躺了上去,左翻右翻發現確實很結實,他這才放心:「要不晚上我睡這兒?山上的晚上還是挺冷的,你睡帳篷。」
西爾維婭好笑:「不用,這兒挺好的,你若是想睡吊床的話我給你弄一個,就在這旁邊。」
霍予淮立刻應下:「那就麻煩你了,我還不曾睡過野外的吊床。」
小跟班的這點兒要求西爾維婭當然不會反對,因此在吃過晚飯後在西爾維婭的吊床附近又多了一架藤床。
比起西爾維婭的花團錦簇來,霍予淮的那架無疑更加簡單。霍予淮也不挑,他一個大男人,要什麼花花草草?
在他洗漱躺下後,西爾維婭隨手扔過去一團東西,那段東西在半空中越變越大,最後輕飄飄的落在了藤床上。
霍予淮驚訝:「你連這個都帶了?」
這不是他房間的被子嗎?她是什麼時候收的?
西爾維婭:「出門的時候順手帶的。」
大山裡幾乎沒有訊號,這才晚上八點多,這個點兒睡覺霍予淮真的睡不著。他仰頭看著天空:「今夜月色真美,還有好多星星,城市裡很少看到這些。」
西爾維婭也看著月亮:「想吃月餅了。」
看到這圓圓的月亮,她就想到了霍予淮做的月餅。雖然還不到中秋,可這會兒西爾維婭就很想念這一口。
霍予淮好笑:「回去後就給你做,這次多做一些,口味也多做一些。」
此時萬籟俱寂,似乎整個山林裡只剩下他們兩個,霍予淮忽然說了一句:「我記得你以前問過我有沒有見過三個月亮。」
沉默了許久才聽到對方的聲音:「嗯,很早之前的事了。」
霍予淮:「是,我們第一次過中秋的時候你說過這話,你見過三個月亮?」
西爾維婭:「見過,夢裡吧。」
她說著嘆了口氣,對於她來說,光芒大陸的種種就好像是一個漫長的夢一樣,什麼時候她能夠再回去那兒?
霍予淮知道她說的是託辭,如果只是夢裡見到她不會是這個反應。但他也明白對方不想說,因此他也不再追問。
「小金能找到它的出生地嗎?我看它今天就像是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飛。」不說對方的來歷,霍予淮就另外找了個話題。
因為他們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探求小金出生的秘密。
西爾維婭:「它能找到的,它只是對這兒不熟悉,畢竟它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這裡。」
霍予淮:「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若不是遇到你,我都不知道世間還存在著如此奇異的生靈。小金是一個,還有我曾經見過的梧桐、銀杏樹和槐樹等等,都讓我大開眼界。」
西爾維婭:「說到槐樹我想起來件事,張暘回去後有沒有再和你聯絡?」
霍予淮:「他沒有但是他的父母有。」
「你是怎麼說的?」
霍予淮:「我讓他們自己去問張暘,畢竟是他自己造的孽。不過我看他們應該也問不出個什麼名堂來,畢竟張暘什麼都不能說。」
「其實說與不說的他們也能夠猜的到,無非就是張暘故態復萌罷了。」
西爾維婭:「張暘這個人,要說他有什麼害怕的,無非就是怕他的父母對他失望吧,你看對於生靈的敬畏,其實他並沒有那麼多。」
「就算上次他被抽成那樣,他也沒有多少的敬畏之心,這個人從某方面來說,還是挺膽大的。」
霍予淮:「我管他到底會怎麼樣?他自己不自覺,還想著次次都有別人幫他?我真覺得我們上次就不該出手。」
「餿主意,」西爾維婭好笑:「那棵槐樹成長到現在那樣不容易,若是真在那棵樹旁邊出了事,那棵槐樹也討不了好,只有被毀滅的下場。」
「我不是想救張暘他們才過去的,他們真沒有那麼重要。」
霍予淮有些憋屈:「想想我挺感慨的,好好活著不好嗎?愛護身邊的一草一木,這不好嗎?非得要像現在這樣?給別人增加麻煩,自己也討不了好。」
「上次馮遠航找你不是因為朱華的事嗎?我聽說最近他好了。」
西爾維婭有些驚訝:「怎麼說?」
霍予淮:「我沒有刻意的打聽,但是圈子就這麼大,總會有訊息的。之前朱華一直求醫問藥,後來不是查不出什麼名堂來嗎?」
「但是突然有一天他就恢復了,折磨他的疼痛噩夢等等,全都消失了。」
「你說他是不是做出了選擇?就是不知道他選擇了什麼。」
西爾維婭沉吟:「應該是壽命吧,若是選擇氣運或者健康,他不會如今還活蹦亂跳的。可惜了……三十年的壽命,本來就是短命相。」
霍予淮:「那他大概還有多久?」
西爾維婭:「他若是不再作孽,兩三年吧。若是他死不悔改,兩三個月都夠嗆。」
霍予淮:「你說他知道自己舍了三十年的壽命出去嗎?」
西爾維婭:「世界意識是公平的,既然做了交易它自然會方方面面否說清楚。我想比起氣運低迷以及纏綿病榻來,或許對方覺得壽命才是最不值錢的吧。」
「本身就短命,現在更好了。」
霍予淮搖頭:「在你眼裡,什麼才叫長命?」
西爾維婭不假思索:「不說壽與天齊,起碼也要比那棵小槐樹活的久吧?」
霍予淮:「那這無疑非常艱難,迄今為止人類的壽命遠遠沒有這麼長。」
西爾維婭:「不說壽命的事了,其實他未嘗不是熬不過去,只是他自己受夠了這樣的折磨而已,本質上他就是個軟骨頭。」
「張暘現在不還活的好好的嗎?」
霍予淮想到了H省的張暘:「其實他也算不上好,我聽張總說他一回去就住進了醫院,工作全都放下了。」
「也就是張家有些家底,你說尋常人家,誰敢這麼做?幾個月的不工作不賺錢?」
西爾維婭:「那是他們自己作孽在先,以後張暘和我們估計也沒什麼交集。朱華那邊,總有一天他會後悔的,可後悔也無濟於事。」
霍予淮:「落子無悔,自然做出了決定,那就只能夠接受。你說朱家人知道朱華在外面做的事情嗎?」
西爾維婭:「知道又如何?他們一輩子都不會知道那棵槐樹的,這就是個永久的謎題。」
霍予淮:「這樣挺好的,我聽說朱家幾代單傳,如今落得這個結局,倒是挺可惜的,他爺爺朱老先生是Z省的名
醫,可惜了,有這麼個孫子。」
西爾維婭:「個人有個人的緣法,長輩的榮光不是小輩作孽的藉口。很多小輩都是不如長輩的,這也無可厚非。」
「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拉拉扯扯的說了這麼多,西爾維婭也有了幾分睏意,她打了個哈欠,臉頰在被子上蹭了蹭,很快旁邊就傳來綿密的呼吸聲。
霍予淮翻了個身,面頰正對著西爾維婭,在這夜深人靜時分,以天為被以地為床,他們還靠的這麼靜,這算不算是同床共枕?
心神盪漾了那麼一瞬間,霍予淮剛要閉眼,卻看到原本安安靜靜棲息在藤蔓上的小金忽然振翅而起,很快就向著密林深處而去。
霍予淮下意識的坐起身想要追出去看看,卻又顧及著藤床上的西爾維婭,一時有些進退兩難。幸好小金去的快回來的也快,不到半個小時它就再度出現在了霍予淮面前。
霍予淮的心總算放下,他點了點小金的翅膀:「嚇我一跳,你若是折在這兒我還是有些難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