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ctiflorous酒吧總共有十層,地上七層,地下三層。

除了一樓大堂接待散客,其餘樓層只面向vip客人開放。

樓層越高,代表客人消費能力越高,包廂內提供的服務越‘完善’。

地下三層更為神秘,開設各種賭局。

以許凡第一視角書寫的《嬌養萬人迷男友》,直到半年後才慢慢洩露Noctiflorous地下三層的全貌。

作為男配的餘沐梵,卻早就見識過傳說中,只對高階會員開放的地下三層。

餘沐梵當然不是賭徒,而是賭桌上最好用的籌碼,任由許凡那群舔狗攻隨便交易。

那一切的起源,歸功於今晚要簽下的賣、身、契!

餘沐梵穿著清潔制服,走到Noctiflorous一樓大堂。

才剛入夜沒多久,酒吧外面已經停滿超級跑車,進來尋歡作樂的客人絡繹不絕。

Noctiflorous不止用會員等級衡量客戶,對服務生也有嚴格限制。

年輕的小服務生們,透過客戶消費簽單獲得提成,越貴的酒提成越高。一支幾十萬的名酒,甚至能拿到10%的提成。

一樓大堂服務生,必須努力拿到上萬提成,才能晉升到二層服務包廂客戶。

想要爬到最頂層,每個月至少得透過簽單,拿到十萬以上的提成。

除此之外,低層服務生根本沒辦法前往更高樓層。

然而,還有一種特殊情況。

清潔工不受限制。

餘沐梵回憶原作,記得自己第一次上七樓,是被叫過去打掃衛生的。

此時,許凡已經成為七樓頭牌,頂層包廂的客人爭著指名他服務。

沒能搶到許凡的舔狗攻,喝醉了在包廂砸酒瓶,搞得七樓清潔人手不夠,領班把餘沐梵派過去救急。

以此為契機,有個舔狗攻無意發現,餘沐梵長得跟許凡有些相似,動了把他當替身的念頭,逼他簽下那張萬惡的賣身契。

餘沐梵收回思緒,低頭瞅瞅身上的清潔制服,邁開長腿徑直走向通往七層的vip電梯。

“歡迎乘坐……”面帶微笑的電梯小姐,瞧見清潔工進來,嫌棄地翻了個白眼。

“七樓。”餘沐梵主動報出要去的樓層。

電梯小姐白眼翻到天上,不耐煩地說,“自己按。”

她化了美美的妝,踩15cm高跟鞋通宵站在這裡,是為了給那些身價千萬的大佬服務。

一個破掃地的,誰稀得正眼看?

電梯小姐一個字也不願意多說,更懶得問他去七樓做什麼。

餘沐梵沒有跟她計較,湊過去按下數字7。

電梯內,誰也沒有說話,空氣彷彿死了般寂靜。

好在電梯速度特別快,約莫才一分鐘,便穩穩停在七樓。

七樓整層鋪著鬆軟的地毯,隔音絕佳,裡裡外外互相聽不到聲音。

餘沐梵目標明確,徑直走向書中提過的703隔壁包廂。

704,‘餘沐梵’噩夢開始的地方。

他抬手,緩慢而又堅定的推開那道地獄之門。

這一次——

門內,再也不是餘沐梵的地獄。

包廂門推開瞬間,餘沐梵聞到濃濃酒氣。

偌大的包廂內光線昏暗,長沙發只坐了一個人,抱著酒瓶貼在與703相連的牆上,嘴裡胡亂呢喃‘凡凡’‘凡凡’。

按照劇情,許凡此刻就在隔壁包廂,與文中最有可能上位的攻一纏綿曖昧。

餘沐梵向前幾步,居高臨下俯視他,目光憐憫,好似看到喪家之犬。

“你是誰?”男人雖然喝了酒,卻只有兩三分醉意,更多是藉著酒勁兒發洩。

突然看見一個陌生人,他充滿警惕。

又看清餘沐梵身上的制服,男人放鬆下來,頤指氣使地說,“現在不需要打掃,滾出去!”

餘沐梵沒動,反而叫出他的名字,“段烈。”

聽餘沐梵叫出自己名字,段烈絲毫不覺得意外。

“呦,你該不會是我的腦殘粉吧?”

段烈12歲就被父母送到海外當練習生,後來以男團組合C位出道。

在公司的包裝和營銷下,已經是粉絲千萬的流量愛豆。

原著中,他對萬人迷許凡一見鍾情,卻顧忌自己的愛豆身份,不敢明目張膽追求。

遇到別人搶走許凡,段烈害怕曝光,只能忍氣吞聲。

久而久之,把自己憋出毛病,將魔爪伸向更容易操控的餘沐梵。

他混娛樂圈,自己賣過,熟悉賣身那一套流程,強迫餘沐梵跟自己簽下合同。

此後,段烈用合同要挾了餘沐梵一段時間,玩膩了便轉手讓給另一個舔狗攻。

後來事件曝光,段烈利用合同漏洞和公關,把罪責全部推到餘沐梵身上,指責小服務生為了攀高枝故意勾引自己,引導粉絲瘋狂網暴他。

最終,導致餘沐梵心理出現問題,又得不到有效救助,整個人變得更加陰鬱和極端。

餘沐梵想想那紙賣身契,眼睫低垂,再次看向外表人模人樣,實際又慫又沒擔當的段烈。

“你猜呢?”餘沐梵要笑不笑,語氣高深莫測。

段烈隔著醉眼看向他,原本應該把礙事的清潔工趕出去。

朦朧中看到餘沐梵的笑顏,他受到蠱惑,語氣竟然軟了幾分。

“喂,你叫什麼?”段烈身體前傾,遠離緊挨著703那堵牆,興致盎然地問,“我知道Noctiflorous的規矩,你肯定因為業績不達標被罰了吧?特意來包廂找我,難道讓我幫你衝KPI?”

餘沐梵沒回答,只是走近了幾步。

包廂內燈光幽暗,只有段烈面前的酒桌,亮著幾盞燈,映得餘沐梵那張臉欲拒還休。

燈光影影綽綽,少年的臉看不真切,像羽毛拂過心尖那樣撩人。

段烈舔了下唇,明明剛才喝了好幾瓶酒,現在卻覺得口渴極了。

“我給你調杯酒吧。”

“行,算你懂事。”段烈知道,Noctiflorous為了迎合客人,培訓時都會教服務生調幾種簡單的助興酒。

頂級包廂內有獨立的吧檯,櫥櫃裡擺了各種頂級名酒。

反正顧客喝了,服務生會盯著他們簽單。

餘沐梵走到吧檯後面,動作不算太熟練,似乎是第一次調酒。

段烈盯著他挺直的腰背,舌尖劃過犬齒,暗想這小子要麼是裝青澀單純,要麼就是故意勾人。

無論哪種,段烈承認,自己被狠狠拿捏了。

餘沐梵送上調好的酒,段烈想都沒想,直接一飲而盡,伸長手臂要去勾餘沐梵的腰。

覺察到他的意圖,餘沐梵目光緊皺,連著退後好幾步。

段烈有些懵了,搞不懂他突然拿什麼喬?

Noctiflorous酒吧雖然不提供哪方面服務,服務生為了業績,少不了讓顧客摟摟抱抱。

七層幾個頭牌服務生,還會為了維繫大客戶,跟他們保持‘私下’聯絡。

偏偏餘沐梵金貴,碰一下都不行?

段烈來了脾氣,正要起身去抓住餘沐梵。

剛站起來,他眼前一花,重重摔回沙發,只覺得天旋地轉。

“奇怪……”他酒量挺好,不該醉得這麼狠。

餘沐梵瞥了眼他背後的掛鐘,喃喃,“三分鐘倒,原來是真的。”

其實,餘沐梵壓根不會調酒。

他剛才搗鼓半天,是按照自己之前稽核黃色廢料時,看到的‘失身酒’配方,胡亂搗鼓了一杯。

據說這種失身酒,一杯下肚三分鐘見效,能讓對方乖乖被自己擺佈。

見段烈醉得不省人事,連站起來的能力都沒有。

他這才走過去,俯視癱軟的男人,慢條斯理詢問,“段烈,我是誰?”

“凡凡……”段烈抬眼,幻視內心最熟悉的臉,失神地叫,“許凡。”

‘咚——’

餘沐梵直接一腳過去,重重踩著他肩膀,把段烈腦袋按在沙發裡。

“嗚嗚嗚……”段烈只覺得快要窒息,手指掙扎著胡亂抓著空氣,耳邊只能聽到少年好聽的聲音。

“餘沐梵,我的名字。”

確保段烈聽進去了,餘沐梵放下腿,拿出手機對準段烈那張擁有千萬女友粉的臉。

“我是誰?”

“餘……沐梵?”段烈坐起來,臉色漲紅,遲緩地重複他名字。

餘沐梵頗為滿意,繼續問,“你是誰?”

“段烈。”

首先自報家門,確認甲乙雙方身份。

餘沐梵撕下一張白紙,擺在段烈面前,低低要求道,“你不是最喜歡籤賣身契嗎?我們再籤一份唄。”

段烈肩胛骨被踢得生疼,胸腔還殘留著窒息感,腦子木木的,又痛又爽。

他失去理智,完全由余沐梵操控,一字一字寫下‘從今天起,段烈自願成為餘沐梵的狗。誓死守護餘沐梵的名譽以及人身安全,若違反合約,需支付餘沐梵……’

段烈暈暈乎乎,大手一揮寫下‘壹佰億元整’,金額部分用繁體和數字寫了兩遍。

末了,還咬破手指蓋上指印。

餘沐梵接過合約,這才結束錄製。

其實他知道,憑藉這樣的合約,想要維權幾乎不可能。

也就是沒有經驗的‘餘沐梵’,才會被一紙賣身契唬住。

餘沐梵真正目標,是錄下的那段影片。

段烈可是粉絲千萬的流量愛豆,深夜混跡酒吧,喝得爛醉,還跟身份低微的服務員簽下這種合約,爆出去有他受的。

“我、我寫嚎了!”段烈撐起身體,大著舌頭要求,“你、陪、陪我喝酒!我有錢!”

提起這茬,本來打算暫且放過他的餘沐梵,想到從始至終僅有的5000元賣身費,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呵,有錢是吧?”餘沐梵拿出一張消費單,清點包廂內的昂貴名酒,在單子上全部勾一遍,遞到段烈面前,“籤。”

段烈清醒時沒少做這件事,大手一揮簽下名字,還乖乖遞出信用卡。

餘沐梵乾脆利落刷完卡,將賬單甩在爛醉如泥,嘴裡唸叨‘凡凡’‘梵梵’的段烈身上。

他喝傻了,也不知道自己叫的是哪個‘fanfan’。

餘沐梵快被酒味燻吐了,帶著單子離開包廂。

出門,撞上迎面跑來的領班。

他看見餘沐梵從七樓包廂出來,發難道,“你跑哪去了?七樓需要清潔,我正到處找你呢!”

“我不去,你找別人吧。”餘沐梵還惦記著躺在醫院的咘咘,脫掉清潔制服外套,跟領班打個招呼要求提前下班。

領班張張嘴,還沒說話,臉上拍過來一張消費單。

餘沐梵問,“今天的提成,我能先預支一半嗎?”

“哈?你哪有提成?”領班以為他窮瘋了,拿起單子看清楚消費金額,立刻換了嘴臉,“行、行。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你還沒完成處罰呢……”

領班見他撈了這麼多,價值六位數的名酒開了十多瓶,琢磨著想辦法往回扣點兒。

“廁所沒掃乾淨?”餘沐梵平靜地問。

假如領班敢回答‘是’,那對野鴛鴛,還有後來的醉漢,一個也別想跑。

“……”領班噎住。

怎麼說呢?

他去找餘沐梵的時候,發現廁所空無一人,卻乾淨得超乎想象。

尤其是洗手檯那邊,好像有誰把地板瓷磚挨個舔過一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