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丁瑞猶如殺豬一般的尖叫聲漸漸遠去,張景把兩個娃抱上車。

把車開到農場主屋門前。

西茜,還有她的母親波伊已經在等。

和往常一樣,西茜喜歡穿牛仔褲,長筒靴,棕色夾克,棕色大辮子豎在身後。

波伊形象比較傳統,個子高高大大,體形比較壯,有一副筋骨堅硬的體格和兩隻勁頭很大的手。

張景對她最深的印象是——食物。

無論做什麼都是油亮的,大豬肘子、大豬頭,連燒烤、煮湯也能帶一層金黃油亮色彩。

後來知道她做菜喜歡用蜂蜜和番茄,而且用得比較多。

第二個深印象還是食物,無論做什麼量都大,他們家廚房裡沒有精美的碟子,只有臉盆和腳盆。

輕輕抱抱西茜,一切盡在不言中,晚上會有說不盡的話。

接著抱抱丈母孃,張景爽朗打招呼道:“波伊女士,我很想你——做的炸豬腳。”

“我也想你,”壯壯的波伊呵呵笑得開心,“上午剛剛殺的豬,今晚就有炸豬腳可以吃。”

“這個好,”張景已經流口水,“我幫你一起處理食物,肥腸和豬肚也是我的最愛。”

“晚飯交給我,”波伊大包大攬道,“牛棚有些活,你跟西茜一起去處理。”

張景點頭,先是將車上物品全部拿進新屋客廳。

順便從秘銀空間裡拿出來一些酒,天太冷,沒有酒的日子,不知道晚上怎麼過。

西茜幫著張景一起搬,發現男朋友買的東西又多又雜,不明白問:“為什麼連藥箱和防水膠褲也有?”

“我不知道你需要什麼。”說話時客廳裡張景見到兒子約克,他比張一早出生一個月,正在溫暖如春的客廳裡爬。

上前兩步抱起兒子,張景解釋自己的行為道,“感覺你可能用到的東西,儘量買回來;

其中有兩套萊茵金屬的工具,希望有用。”

西茜點頭,她已經看到張景買的工具,包括鋸、斧、錘、釺、扳手、鉗、擴張器、釘槍、電錘。

雜物有淨水片、水盆、水管、抽水機、塑膠游泳池、捆紮帶、鋼索、魚竿漁具、帳篷、藥箱、鍋、爐、調味料等等五花八門。

大人和小孩的襪子、衣褲、手套帽子。

最多是糖果和酒。

五十斤各種糖果巧克力不奇怪,西茜不明白問,“酒哪買的?現在禁酒。”

“辦法比困難多,”張景岔開話題道,“衣服下面有一把步槍,你拿出來放好,改進精品。”

西茜從地上一堆衣服下面找到一把m4a1步槍,查檢槍膛裡沒有子彈,這才將其收好,避免被兒童拿到。

花半小時將各種物品歸類,工具放院子裡維修間,衣服放進衣帽間,雜物也各有去處。

因為地方多,工具有屬於自己的房間,皮卡車有屬於自己的房間,就連雜物也有屬於自己的地方。

東西很多,短時間內或許用不上,早晚卻又都有用處。

整理結束,留三個孩子在客廳自己玩,張景和微微挺著肚子西茜到牛棚幹活。

一開始是正經幹活,後來某人開始不老實,牛棚深處,靠近電暖器的旁邊,兩人開始沒羞沒燥,辦起成人之事。

傍晚六點。

外面已經天黑,如果不是波伊女士打來電話,估計還能繼續溫存二十多分鐘。

返回主屋,全是食物的香甜味。

張一和約克喝過牛奶,已經在嬰兒床裡睡熟,貝蒂和波伊坐在餐桌旁邊等。

掃一眼女兒和張景,波伊大概知道剛才發生過什麼。

但貝蒂不知道,催促道:“爸爸媽媽快來吃飯,我已經很餓。”

張景不尷尬,西茜尷尬一秒,快速坐到餐桌旁邊,四人手拉手朗讀飯前禱告詞。

大致就一個意思,感謝聖子聖母賜下食物,懂得感恩。

接著是吃飯。

油亮金黃的整個豬頭,一盆金黃烤排骨,一盆新鮮血腸,一盆蔬菜沙拉,一瓶鮮榨果蔬汁。

波伊開啟一瓶堪紛農場紅葡萄酒,舉著酒瓶稱讚道:“喝過農場釀造的紅、白葡萄酒,我之前自己釀的,已經倒掉。”

張景微笑,沒喝過農場紅白葡萄酒不提,喝過一般都會印象深刻。

濃郁的複合果香、較高的厚度、飽滿的口感、三年橡木桶陳釀,很受好評。

“我很奇怪,”波伊請教問,“為什麼我釀造不出類似口感?”

“這是刻意製造的結果,”張景一邊切掉金黃油亮豬頭上的耳朵,一邊聊天道:“包括花和蜜蜂,維持動物之間平衡,不使用農藥和工業化肥;

許多因素堆在一起,才釀出好的葡萄酒;當然,一個優秀釀酒師也是必不可少的。”

“你的說生態農業太難,”西茜感慨聊天,“如果不打農藥、不施化肥,結果不僅只是減產,還有可能絕收。”

張景點頭認同,如果不是吃飽撐的,沒有人敢這麼幹。

波伊取經問,“關於蜂蜜,野花還是有選擇人工種植?”

“人為干預,對野花進行補充,”嘴巴里咬著軟爛豬耳朵,張景緩緩介紹他知道的事情,“春天補充的是洋槐、山楂樹、桉樹、苜蓿、椴樹,還有蒲公英;

夏天補充有栗子樹、驢食草、向日葵、黑莓、冷杉;秋天是歐石楠、常春藤、百里香。”

一邊享受食物,一邊為波伊傳授屬於釀酒師林江萌的公開秘籍。

“我怎麼聽著,不是釀酒,”西茜疑惑,“而是精心調製蜂蜜?”

不用張景解釋,波伊告訴女兒道,“蜜蜂很小、作用很大,它會在各種花朵之間採蜜,有可能會影響葡萄品質和口味,從而影響釀酒結果。”

“是這樣的,”張景捧哏丈母孃道,“蜜蜂在堪紛農場作用還要大一些;

為得到更好的口感,釀酒師幾乎每年都會干預花草種類,以期待找到最好結果。”

“聽著很複雜,”西茜舉起酒杯裡的果汁道,“果然沒有人可以隨隨便便成功。”

張景舉起裝著紅酒的玻璃杯和女朋友輕輕碰在一起。

波伊跟著舉起酒杯。

貝蒂也舉起她的果汁杯,開心高喊,“切絲!”

一家人吃飯很開心,但張景從頭到尾,從來沒有叫過波伊媽媽,而是直呼其名。

只有剛認識的時候叫她波伊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