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永世神選

與此同時，在黑夜籠罩下的北地，卻是充滿了肅殺之氣。哪怕是冰冷的狂風，也無法削弱這股可怕的殺意。

“哼！

”

艾查恩冷冷的將手中的屍體扔到一旁，他站起身來，三隻眼睛燃燒著無盡的怒火。而感受到這位偉大神選的怒氣，四周的惡魔們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對於艾查恩來說，他從來沒有預料到情況會在一天之內急轉直下，就在這之前，他還勝券在握，認為聯合軍的抵抗不過是徒勞無益的掙扎。然而這才過了一天，他就感覺自己的臉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似的，充滿了惱怒與羞辱。

混沌神選冠軍全部被殺死，一個不留，先鋒軍損失慘重，完全崩潰，這對於艾查恩來說是不可接受的失敗！

然並卵，你接不接受，結果都是註定的。

艾查恩很憤怒，他總感覺事情和自己所想象的有些不同，他向混沌諸神尋求答桉，想要知道究竟是什麼人破壞了自己的大計。然而混沌諸神的回應卻是模稜兩可，不清不楚，似乎並不打算告訴艾查恩真相。

但是艾查恩知道，這是自己所必須面對的考驗，在成為了天選的終焉之主，永世神選之後，這會是阻擋在艾查恩面前最後，也是最大的阻礙。如果他不能夠消滅那個傢伙，那麼自己也將失敗，最後，他的下場或許會和前面的十六位永世神選一樣———甚至更加悲慘。

絕不能讓那群該死的混蛋得逞。

艾查恩握緊雙拳，事實上，這位受到了混沌諸神祝福的永世神選，並不崇拜混沌邪神，相反，他極為痛恨這些可惡的存在。就是因為混沌邪神的詛咒與卑劣的手段，他才不得不墮落到如此境地。

事實上，艾查恩還有個頗為奇特的身世。

他原本是西格瑪的一名騎士，而且還是一名熱忱的信徒。在這之前，艾查恩一直過著高呼西格瑪之名消滅邪惡與異端的日子。然而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位修女小姐姐，後者正負責護送一本寫有異端的毀滅世界的永世神選的預言的書前往教堂。作為一名帝國騎士和西格瑪信徒，艾查恩自然是自告奮勇護送那位修女小姐來到了教堂。

結果他就被騎士團的同僚們抓了起來。

那個時候艾查恩並沒有想過自己與什麼滅世預言有關，他甚至還打算和同僚一起去證明自己的清白，結果還沒上路，一群混沌騎士忽然衝了出來，他們高喊口號，保護著艾查恩，然後攻向了帝國騎士團。

遭到混沌騎士攻擊的帝國騎士團自然大驚失色，認為艾查恩已經臣服於混沌，然而艾查恩自己也是一臉懵逼，後來混沌騎士與帝國騎士兩敗俱傷全部死光，而艾查恩則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被混沌騎士們效忠，又為什麼會被宣佈為異端。

於是艾查恩主動前往大教堂，跪在西格瑪的神像面前，祈禱並且渴求自己信仰的神明給予他指點。

然而………不知道當時西格瑪是喝多了還是睡著沒起來，總而言之艾查恩並沒有得到自己所信仰的神明一言半語的安慰，這頓時讓艾查恩陷入了絕望的深淵，他認為就連自己信仰的神明都捨棄了自己，那麼自己再堅定信仰又有什麼用？

嗯………要是端木槐知道這個故事的話，那麼他一定會感慨事實真是驚人的相似———這幾乎和帝國內亂如出一轍，事實上在玩家審判官裡一直流傳著一個笑話“但凡帝皇與他的孩子們單獨相處超過一個小時，荷魯斯之亂都不會發生”。

由此可見，不管是帝皇還是西格瑪，在對待自己後代的教育方面還都是挺缺失的。

得不到西格瑪的回應的艾查恩自然暴走了，然後他直接殺死了教堂守衛，衝進大主教的房間，詢問大主教為什麼要把自己當做異端，畢竟在這之前，艾查恩可以算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帝國騎士，他的信仰也非常虔誠，從未有過任何褻瀆之舉，所以艾查恩死活想不明白，為什麼西格瑪教會就認定自己是那個毀滅世界的永世神選。

然而大主教的回答更讓艾查恩無語，大主教表示他們其實也不確定艾查恩是不是那個永世神選，所以為了保險起見，他們搜查了全國各地與預言上所描述的相對的人，而且更重要的，預言書上寫了，真正的永世神選會來到大教堂，然後向大主教詢問艾查恩詢問的這個問題。

由此可見，這又是一個自我實現的預言。當然了，類似的事情在rpg遊戲裡經常見到，魔王得知預言裡有一位勇者能夠消滅自己，於是他派人去搜尋並且殺死勇者，然而勇者恰好倖存，並且為了復仇踏上了冒險之路，成為了魔王的敵人，最終強大起來殺死了魔王……………

所以，如果魔王不聽信預言，不派並去搜尋和殺死勇者，那麼勇者就不會對魔王復仇，並且也不會因此殺死魔王。

一樣的道理，一樣的結局。

只不過這個故事裡的魔王換成了帝國，而勇者則變成了艾查恩。

後來的發展就和那些rpg遊戲一樣，艾查恩逃脫了帝國的追殺，然後踏上了冒險之路，他就好像一名勇者般收集齊了六個混沌之神的魔具，成為了預言中將會毀滅世界的永世神選，然後開始磨刀霍霍打算消滅魔王———哦，不對，毀滅世界。

但是艾查恩並沒有因此而臣服，他之所以選擇接受混沌諸神的考驗，並且成為永世神選，為的就是徹底毀滅這個世界，透過這種方式，來讓混沌諸神失去他們的力量，讓一切都徹底終結。

如果端木槐得知艾查恩的想法，那麼他一定會嘲笑對方的愚蠢，或許艾查恩天真的認為，只要摧毀這顆星球，就能夠讓混沌邪神失敗甚至是一起毀滅。但事實上，這裡不過是混沌邪神們的遊樂場而已。

而且還是之一。

類似的星球在銀河系之中有成千上萬，哪怕艾查恩費盡心力最終摧毀了這顆星球，對於混沌諸神而言，他們也不過是換個地方，繼續自己的玩樂。

但是很明顯，艾查恩並不知道這一點，所以他也不清楚，無論自己抱著什麼樣的堅定信念和理想，他的所作所為歸根結底只會讓混沌諸神們帶來愉快的小小樂趣。

也就僅此而已。

渺小，無知，衝動的靈魂，正是被邪神所玩弄的最佳玩具。

即便艾查恩真的毀滅世界，那麼混沌諸神也不會滅亡，相反，它們說不定會為艾查恩展示整個宇宙的浩瀚，讓這個可憐蟲得知他所關心的一切，在這個龐大的世界裡不過是滄海一粟，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不過像是螞蟻撼樹般，除了博取一樂之外，毫無意義與價值。

到那個時候，這個愚蠢的白痴是會因為絕望而崩潰，還是下定決心要耗費自己的一生毀滅萬物———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過很可惜，端木槐不會讓這個結局出現的。

“備馬！”

艾查恩大踏步的走出帳營，下達了命令。

這一次，他要親自動手，消滅那個阻擋在自己面前的敵人！

在黎明之前最黑暗的一刻，混沌大軍再次出發，而與此同時，得到了訊號的聯合軍們也是迅速行動，再次組織好了陣型。

端木槐手持戰錘，騎著金屬秘龍站在最前方———泰格里斯的身體已經被他用黑焰燒成了灰盡，只有腦袋留給了尤里克。白狼之神對於泰格里斯的行為無比憤怒，表示當這裡的事情完結之後，它會找阿蘇焉和莉莉絲好好談談這個問題，如果它們不能夠給自己一個可以接受的回答，它保不齊自己去會咬斷這群精靈雜種的脖子。

但是現在，還是擊退混沌軍團的攻勢最重要。

很快，混沌大軍在黑暗之中，緩緩出現。

這邊是端木槐打頭陣，而對面自然就是艾查恩。經過昨天一戰，無論是秩序還是混沌方，都已經清楚，這兩者的勝負，將決定今天這一戰的最終走向。

如果端木槐消滅艾查恩，那麼就代表世界的毀滅就是一場幻夢，大家散了哪兒好哪兒待著去。

如果艾查恩殺死了端木槐，那麼就代表永世神選將真正摧毀這個世界最後的希望。

與先鋒軍同樣，混沌大軍的本隊也由四名直屬於混沌之神的神選冠軍領主負責。

其中包括身體碩大，騎著血肉獵犬的暴虐領主【不敗者】阿巴爾。

由高等精靈轉化而來的慾望神使，六臂蛇魔【背叛者】迪莎拉。

身穿厚重盔甲，手握流星重錘的疫病之子，靈魂收割者【開膛者】瓦尼爾。

以及曾經是帝國光明法師，現在墮落於奸詐之詭，駕馭著雙頭龍的術士【馭龍者】尹格瑞姆。

而站在混沌大軍最前方的，自然是身穿著第一任永世神選莫凱的戰痕盔甲，手握封印著惡魔烏祖哈的弒君者大劍，騎著漆黑的天啟戰馬，戴著能夠統治所有混沌生物的統御之冠以及可以預知未來的謝爾倫之眼，額頭間燃燒著擁有混沌四神終極賜福的混沌印記的永世神選———艾查恩。

在旁人看來，這位騎著黑色戰馬，身穿黑色盔甲，手握燃燒著火焰的大劍的恐怖存在，的確擁有著一種足以碾壓，毀滅一起的強橫壓迫感。

換做是常人的話，恐怕想要鼓起勇氣站在他的面前，都是一種奢望。

然而，他的對手，也同樣不是泛泛之輩。

端木槐高高坐在金屬秘龍的背部，他手握雷霆戰錘，漆黑的骷髏頭盔的眼窩之中散發著猩紅的光輝，在他的胸前，展翅欲飛的雙頭鷹標誌閃閃發光，而在肩甲與腰部，巨大的金色顱骨散發著某種不詳的光輝。彷彿下一刻，他就要讓這個世界，化為一片廢墟………

這尼瑪………到底誰是永世神選？

不得不說，在看到端木槐的那一刻，艾查恩甚至都有些愣神了，他甚至懷疑對方是不是來和自己搶永世神選這個位置的，畢竟這個打扮它怎麼看———都不像是好人啊？

而且你的骷髏頭為什麼比我的還大？！

這個念頭在艾查恩腦中一閃而過，接著他勐然一揮大劍，望向眼前的帝國軍隊，大聲怒吼道。

“畏懼我，凡人們，因為我就是那受膏者，那混沌的天選之子，那鞭笞世界之人。我身後乃是諸神天軍，依我之願，仗我之劍，爾等羸弱小國將萬劫不復！”

艾查恩的怒吼聲迴盪在整個戰場上，而聽到他的怒吼的戰士們，都不由的產生了一種恐懼與騷動。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另外一個聲音響起。

“毫無意義的掙扎，艾查恩。”

端木槐坐在金屬秘龍上，冷冷的盯視著艾查恩。

“你管這叫力量？在你身上，我只看到了腐化與奴役———是什麼令你自甘墮落，恬不知恥的向那些怪物屈膝？傲慢………真是傲慢，你洋洋自得於自己的力量，認為我們在你侍奉的神明面前不堪一擊，然而………事實並非如此。你根本不明白，審判庭的意志與怒火有多麼強大，而你的憤怒與怯懦又是多麼脆弱與渺小。”

端木槐的聲音並不大，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說話卻讓那些惡魔們顫抖了起來，就好像他只是單純在講述一個事實，一個萬物即將毀滅的事實。

接著，端木槐舉起戰錘。

“戰鬥！然後毀滅！然後重複，然後再重複！直到沒有任何還在呼吸的生物還敢反對我們！其他的一切都是假象！”

端木槐的怒吼聲化為了雷霆，迴盪在蒼穹之上，甚至就連無所顧忌的惡魔們也隨之顫抖，驚恐不安的瞪大了眼睛。而聯合軍則士氣大振，他們高舉武器，發出了憤怒的吼叫。

“去死吧！

”

下一刻，端木槐從金屬秘龍上一躍而下，手握戰錘朝著艾查恩轟去。

“以審判庭之名，我將徹底毀滅你那卑賤的肉體，與骯髒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