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這就是你和兄長說話的態度嗎?”

向來注重麵皮的元始天尊,被通天教主如此嘲諷,直接就崩不住了,滿含怒火的回應道。

“兄長?”

“欺壓兄弟的兄長嗎?”

“那你元始天尊,真是當的好兄長。”

封神之後,三清間的情誼就已經斷的乾乾淨淨,算是徹底撕破臉皮了,此刻元始天尊拿身份來壓他,上清聖人自然不會與其客氣,當場就嘲諷了回去。

兩人說話的功夫,本來相隔無窮遠的距離,可此刻,已經遙遙在望,算是面對面了。

恐怖的氣勢從兩聖的身上瀰漫開來,使得周圍躁動的渾沌氣流都凝滯了下來,好似下一刻就會炸開一般。

“你們夠了!”

“見面就吵架,成何體統?憑白讓外人看了笑話。”

上清聖人與元始天尊僵持間,太清聖人悄然出現,一股無為之勢,自然而然的從他身上瀰漫開來,將周圍凝滯的氣息化消。

自出生起,上清聖人就與元始天尊不和,雙方經常爭吵,一直都是太清聖人居中調和,這才穩固了三清間的關係。可以說,太清聖人是深得太極的玄妙。

正如太清聖人的證道之寶,乃是蟠龍扁拐一般,象徵著不偏不倚。可惜,後來因為種種原因,使得太清聖人的立場逐漸偏向元始天尊,至此,扁拐化拂塵,三清也因此徹底失和。

沒了太清聖人居中調和,三清分家之事,已成必然。只是,估計就是太清聖人自己也沒有想到,分家之後,上清與玉清的關係竟然會鬧得這般僵,一副要生死相向的樣子。

儘管心中無奈,可是太清聖人也不得不在兩人吵架的時候出面調停,以免二人真的打了起來,憑白讓外人看了笑話。

這一幕,倒是和三清年輕時候的相處模式類似,通天教主與元始天尊吵架,太清聖人居中調和。只可惜,像是很像,但三人的關係因為封神大戰的原因,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笑話?”

“還有什麼笑話,能夠比得上,當年你們兄弟二人聯合外人對付貧道的事?”

“要看笑話的人,早在當年就笑夠了。”

見二人仍然一副以自己兄長自居的模樣,上清聖人真的是氣壞了,連你們兄弟二人這等誅心之言都說了出來。

果然,上清聖人此話一出,元始天尊與太清聖人的臉色齊齊變了。當年封神一事,不管原因為何,目的為何,都是二人身上洗刷不掉的汙點。

兩個做兄長的,聯合外人欺負自家的弟弟,這事就是說破大天去,也是他們二人沒理。

不然的話,動手毀滅洪荒天地的,明明是上清聖人,可受罰的,為何是他們三個?

明顯是道祖也很生氣,生氣兩人竟然聯合外人對付自己的弟弟,所以,他把上清聖人一個人的罪過,平均分到三清的頭上,順便還給了西方二聖一人一份。

如此一來,上清聖人身上的罪過就減輕了。不然的話,毀滅天地這麼大的罪過,真要全都落在上清聖人一個人的頭上,那就算他是聖人,也不會好過。

可這份罪過,由五尊聖人共同承擔,一份分成五份,那分到每一個聖人身上的罪責,就不是那麼難以接受的了,剛好在他們的承受範圍之內。

“當年的事已經過去了,是非對錯,都成了過眼雲煙,今後還是莫要再提了。”

到底是自己的黑歷史,太清聖人強勢開口,讓上清聖人不要再提及當年之事。

若是往常,以上清聖人的脾氣,太清聖人這麼說,反倒會激起他的逆反心理,你不讓他提,他就偏偏死揪著這個話題不放,非要弄得元始天尊與太清聖人好大沒臉不可。

可如今,卻是不行,因為他來這裡,另有目的,不好在這件事上掰扯不休,浪費時間。

“哼,今日就且如你們的意,揭過這件事不提。”

上清聖人冷哼一聲,沒有揪著往事不放。他這個態度,讓元始天尊與太清聖人鬆了一口氣,臉色好看了不少。

可接下來上清聖人的話,又讓兩人剛放下的心提了起來。

“哼,元始天尊,今日貧道來此,就是想問問,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是覺得貧道好欺負,要對貧道趕盡殺絕嗎?”上清聖人沒有管太清聖人,直接朝元始天尊開火道。

“三弟,你這話說的太重了,都是兄弟,何來趕盡殺絕一說?”沒等元始天尊開口,太清聖人已經皺眉說道。

這時代講的是親親相隱,舉報犯罪的親人都要受到道德程面的指責,更別說對親兄弟趕盡殺絕了,哪怕是聖人,也難以堵住悠悠之口,必然要被世人所唾棄。

說真的,聖人愛面子,對天地生靈來說,其實也是一件好事,起碼,愛面子的聖人,是做不來那些不要臉的事的。

就比如某個不要臉的聖人,看到人就覺得和他有緣,然後將人度走。這不是開玩笑的嗎?聖人親自出手度化,洪荒幾個人能夠擋的住?

若是人人都像這個聖人一般,那洪荒還不人人自危?

“某些人也就嘴上說的好聽,可做的事,卻是髒下作得很。貧道也不與你們拐彎抹角,就直話直說。”

“自封神之戰結束,截教被滅,貧道的弟子死的死、散的散,如今就剩下兩個了,無當與玉斗。”

“而今日,你元始天尊對玉斗出手,究竟是何用心?是不是覺得,沒了誅仙四劍之後,貧道就不足為懼了,可以任你拿捏?”

開始的時候,上清聖人的語氣還算平緩,可說著說著,好似觸及的傷心事,他的語氣越來越激動了,到了最後,更是厲喝出聲,大有一言不合就出手的趨勢。

“為兄並沒有對玉斗出手的意思,只是壓了壓他。”

元始天尊強忍怒火,朝上清聖人解釋道。

這是實話,他是真的沒有朝姜塵出手,只是讓玄門的眾大神通者們暫時不要去幽冥界,給姜塵道賀而已。

“哼,你元始天尊打的注意,真以為貧道看不出來?你為何要壓貧道的弟子,還不是為了讓他給你的弟子讓路?”

“貧道算是發現了,你元始天尊是真的不要臉,為了給弟子鋪路,竟然不惜親自下場。”

“當年在封神量劫的時候,你就是這麼做的,闡教弟子不是截教弟子的對手,你就親自下手,把貧道那些可憐的弟子,一一打死,好為你的弟子出氣。”

“說真的,就這點而言,貧道是比不過你的。若是當年,貧道也能像你這般不要臉,對你的弟子出手,那封神之戰,勝負猶未可知。”

見元始天尊死不承認,上清聖人也不慣著他,直接開罵起來。這種言語上的羞辱,對元始天尊而言,甚至比肉體上的傷害還大。

肉體上的傷害是有形的,聖人動念間就能恢復,可言語上的傷害卻是無形的,直擊心靈,久久不能平復。

“住口!”

元始天尊氣得額頭青筋直跳,連基本的風度都維持不住了。若非他旁邊的太清聖人眼疾手快,及時拉住了他,怕是他已經上前和上清聖人打起來了。

由不得元始天尊不生氣啊,有些事,他可以做,但別人怎麼能說呢?我做了可以沒事,但你說了,那就是犯罪。

當然,元始天尊也可以解釋,他之所以對截教弟子出手,是因為他們對自己出言不遜。尤其是三霄中的後兩位,都敢當著他的面罵他了,被他斬殺,還是輕了。

嘖嘖……

師侄就相當於侄子,當二伯的被侄女罵了兩句,就直接下了殺手。

這也可以解釋,畢竟死在元始天尊手裡的截教弟子,都是內門與外門弟子,並無嫡傳弟子。

嫡子是人,但庶子不是啊,殺了也就殺了。元始天尊就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幹的,所以,他真的覺得自己沒錯。

至於他為何待自己的記名弟子那麼好,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絕對不是雙標。

“被貧道道破你虛偽的嘴臉,你這是急了,想要對貧道動手?”

“無所謂,貧道承認,沒了誅仙四劍之後,貧道確實不是你元始天尊的對手了。畢竟那可是盤古幡,洪荒第一殺伐至寶,沒有先天至寶護體,貧道怎麼可能是你的對手?”

“不過,這都沒關係,貧道確實不是你的對手,但你的弟子,也不是貧道的對手啊!”

“你敢對貧道的弟子出手,貧道自然也敢對你的弟子出手,無非是兌子而已,看我們誰先承受不住。”

上清聖人確實變了,以前的他,絕對不可能說出這種話,但如今,他毫無顧忌的就說了出來。

這也正常,以前他弟子眾多,真要兌子的話,他肯定是第一個承受不起,但如今卻不同了,他就剩下兩個弟子了,而闡教十二金仙,去掉四個叛逃西方教的,還有八個。

二換八,輪到元始天尊換不起了。風水輪流轉,就是如此。

“你……”

上清聖人充滿威脅的話入耳,元始天尊的臉色立即就變了,眼睛死死的盯著上清聖人,好似要噴出火來。

不得不承認,上清聖人的這番話很有用,儘管元始天尊聽了十分的憤怒,可此刻,卻是不敢動手了。

他是真的怕上清聖人這麼幹!

“你什麼你……”

“今天貧道就把話撂在這裡了,玉斗不是沒有師尊的,誰敢不要臉都以大欺小對他下手,那貧道就敢以同樣的手段報復回去。”

上清聖人真的變了,言辭異常的犀利,每一句話,都好是在用誅仙四劍扎元始天尊的心窩子。

“噫,對了,貧道剛剛想起,玉斗現在不僅是人王,還是天庭的帝君,佛門的世尊,玄門神霄府的府主,更是我玄門的大功臣。”

“如此多的身份疊加在一起,就算師兄是聖人,怕是也不能對他出手吧?不然的話,天道反噬之下,雖不至於讓師兄丟了聖位,他以後再想提升修為,怕是難了。”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上清聖人語氣嘲諷的朝元始天尊提醒道。

有姜塵這樣的弟子,上清聖人真的很驕傲,因為來之前,他已經算過了,姜塵身上的身份太多了,雖然沒有一個是至尊之位,但加在一起後,份量卻是不輕了,足以讓聖人不敢輕易下手。

所以,從始至終,上清聖人就沒擔心過姜塵的安全問題。現在的情況是,姜塵殺別人或許沒事,但別人殺他,那無論是誰都必定要有事。

上清聖人來此見元始天尊,主要是兩個目的,其一是為了嘲諷元始天尊,其二是為了給姜塵站臺,以免屬於他的機緣,真的被外人給奪走了。

那些大神通們能看出元始天尊的目的,上清聖人自然也能。

“三弟,差不多夠了,你真是說的越來越過分了。”

真怕元始天尊被上清聖人氣的不顧一切的與他打起來,太清聖人忍不住出口說了一句,以緩解兩人間愈發緊張的氣氛。

“三弟,為兄也不和你廢話,那鬼仙之祖的機緣,本就屬於我闡教門下,如今被你弟子奪走,我將他奪回來,使其物歸原主,有何不可?”

元始天尊漸漸冷靜下來,不與上清聖人扯別的,真奔主題的說道。

“元始,你這句話說的虧心不虧心?那鬼仙機緣,是屬於三清門下的,何時是屬於你門下的了?”

上清聖人真的是被氣笑了,鬼道機緣與三清有關,是註定要出自三清門下,而不是註定出自玉清門下。

玉清三清,一字之差,代表的意思卻完全不同,三清可是三個人!

上清聖人此言一出,元始天尊立即說不出話來了。因為,事情就是這麼一回事,鬼道機緣是屬於三清的。

只是,三清之中,太清就玄都一個獨苗,上清連道統都被滅了,只餘他玉清一家獨大。這鬼道機緣,不應在他玉清門下,又應在何地?

本來確實如此,可誰知道,上清道統被滅無數年後,竟有死灰復燃,並漸漸成了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