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湘看著面前又黑又壯,笑得猥瑣的男人,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是誰,戶部侍郎胡天鎖的兒子胡永。

這位整日不學無術,整日遊手好閒,還常混跡於風月場所,不久前還逼得一良家婦自縊了。

她挺直腰桿,拿出侯府三夫人的氣勢來,冷聲道:“胡二公子,請你放尊重,我靖安侯府再如何也是八大世家之一,可不是你侍郎府能惹的。”

“喲,生氣了,怪好看的。”

見胡二竟伸手過來,柳雲湘忙退了一步,“你無恥!”

胡永舔了舔舌頭,“你還沒嘗過男人的好吧?”

柳雲湘見威懾不成,當下轉身小跑起來。她讓謹煙去準備馬車了,本想看一眼陸長安,若他沒事,她便回府了,不想碰到這個無賴。

剛跑幾步,那胡永抄過去又攔住了她。

“我是來還珠釵的,三夫人怕什麼?”

柳雲湘看了一眼胡永手上拿的,還真是她的珠釵,她的東西在胡永這種無賴手手裡往後定還有麻煩。

“謝胡二公子。”說著,她手快去搶,可那胡永更快,連忙躲開,同時手摟了柳雲湘一把。

“你還我!”

“我本就是要還你的,不過這可是我的彩頭,你得拿什麼換才行。”

柳雲湘看胡永色眯眯的樣子,便知他不懷好意,當下道:“一件珠釵而已,我不要了。”

她開始有些慌了,疾步轉身要走,卻被那胡永一把抓住!

“你放開我,不然我要喊人了!”柳雲湘急道。

胡永看著柳雲湘俏臉生怒,更加饞了,“你喊吧,等他們過來,我便說是你勾引我的,管他們信不信的,反正你的名聲是壞了。”

柳雲湘咬牙,到時她走到哪兒都會被人戳脊梁骨。

可即便如此,她也絕不會讓胡永得逞的!

見她張嘴要喊人,胡永用力捂住。

柳雲湘急得都快掉出眼淚,卻怎麼也掙扎不出!

“嘿,等會兒讓你喊個夠。”說著這胡永拖著柳雲湘往廊廡那邊走。、

“胡永,你做什麼?”

這時,陸長安自垂花門後走出來。

他玉顏蒼白,眼神也有些渙散。

見到陸長安,胡永嘿嘿一笑,“我與三夫人鬧著玩呢,沒世子您什麼事,哪涼快待哪兒去。”

陸長安雖是肅平王世子,但因為身體原因,自小不得肅平王倚重,外人都看在眼裡,所以對他這個世子也就不怎麼尊敬了。

陸長安咳嗽兩聲,道:“胡永,除非今日你敢殺了本世子,不然你就放了三夫人,我只當什麼都沒看到。”

此話一出,胡永咬了咬牙。

本來他也沒想把事鬧大,剛才也是一時沒忍住饞。

但現在……

侍郎府再如何也不能一下得罪肅平王府和靖安侯府吧。

他心思轉了轉,笑著放開柳雲湘,道:“我就是還三夫人珠釵的,順便開了個小小的玩笑而已。”

說著,他將珠釵送上,見柳雲湘不接,便放到了地上,而後轉身離開了。

那胡永一走,陸長安體力不支的趴住欄杆,接著重重咳嗽起來。

“世子,你怎麼了?”柳雲湘忙上前,見他竟吐出一口血來,“我去給您找大夫!”

“別!”陸長安攔住柳雲湘,“不能讓別人知道……知道我病得這麼重。”

“這是為何?”

陸長安搖了搖頭,這時見一人自遠處走來,他忙要柳雲湘扶著他躲到垂花門後面。

柳雲湘看了一眼,來人分明是肅平王妃。

想到二人的恩怨,柳雲湘忙扶起陸長安,在肅平王妃看過來前,躲到了後面。

“你的隨從呢?”

“他去拿藥了。”

柳雲湘看垂花門後有塊石頭,扶著陸長安坐下了。他喘的很急,臉色又青又白,像是被掐住脖子呼吸不上來的樣子。

她知道是怎麼回事,但當下只能幫他拍背順氣。

等了一會兒,她探頭往外看了一眼,“她走了。”

陸長安鬆了口氣,“謝謝。”

“應該是我謝你。”

陸長安這身體根本不能打馬球,估計是被逼上場的,至於被誰逼的,應該是那肅平王妃了。

比賽結束,他強撐著來到這裡,只為犯病的時候不讓外人看到。他的小廝去拿藥了,他躲在門後,自顧都不暇,卻還是出面救了她。

柳雲湘感動之餘想到上一世,盛京鬧饑荒的時候,她上街被幾個餓得失去理智的百姓圍住,差點被他們生吞活剝了,虧得陸長安救了她,還送了她一袋乾糧。

靠著這袋乾糧,她和謹煙、子衿才熬了過去。

後來小金妃兒子登基,小金妃成為太后,欲屠盡善念營的人,他為這些可憐人求情,惹小金妃不快,不久便安了個莫須有的罪名,將他毒殺在大牢中。

那時候她買通關係去牢中看他,他拉著她的手說道:

“若有來生,我願負天下人,只求與你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