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嚴暮沒有回來。

謹煙早上進來伺候柳雲湘起床,忍不住問了一句。

柳雲湘笑,“他啊,大概是被嚇到了。”

“啊?”

怕被逼婚唄,柳雲湘是真覺得好笑。這個狗東西惡名在外,讓人提起就脊背發寒,沒想到也怕這事。

柳雲湘也不解釋,只問謹煙今兒的天氣好不好。

“難得的好天氣。”

柳雲湘點頭,她記得上一世那天北風呼嘯,天冷極了,她從破廟裡逃出去的時候,血流到地上,不多一會兒就凍住了。

用過午飯後,柳雲湘在院子裡曬了一會兒太陽,聽得隔壁院裡亂糟糟的,有哭的有罵的還有搬東西的聲音。

張大娘說是隔壁婦人的孃家人從外地趕來了,正收拾東西,今天就把她和兩個孩子帶走了。

“那女子生孩子時出了不少血,又給那死鬼哭了一場,身子虛弱得很,實在不適合上路。但天越來越冷,怕只怕大雪封路,到時就真走不了了。”

張大娘話音剛落,院門敲響了。

她去開門,不想正是那婦人。

婦人臉色很差,走路還得身邊的老婦人扶著。

老婦人應該是她娘,小心扶著,臉上帶著心疼。

“今兒就要走了?”張大娘從另一邊扶著問。

婦人點頭,虛弱的笑了笑,“特來謝謝您和您家夫人,若不是你們好心,我和孩子那晚就不成了。”

老婦人也忙道:“是啊,您幾位救了我女兒和外孫女的命,是我們的大恩人。”

來到石桌前,柳雲湘不方便起身,讓張大娘扶著婦人坐下。

“大家鄰里鄰居的,應該做的。”她道。

婦人搖頭:“還是要謝謝您和張大娘,只是我要隨父母回家了,不能報恩。”

柳雲湘笑,“你有了兩個女兒,身體健健康康的,這就是福氣。”

“是,我也看開了。”

因為要趕著出城,婦人辭過之後便該啟程了。

“對了,您認識陸世子吧?”

柳雲湘一怔,“你認識他?”

婦人往院西邊看了一眼,“您日後遇到他,勞煩向他轉達我的謝意。他是個好人,這世上再沒有比他更好的人了。”

婦人離開後,柳雲湘看著西牆發了一會兒呆。

聽著那邊關門上鎖,很快沒了聲音,因為婦人跟著家人這就走了。只是約莫有半個時辰,那一家人又回來了。

張大娘去問,說是昨夜裡城內一家遭竊,官府在城門口排查,排了長隊,等到他們估計天都黑了。

“如此倒不如第二天一早再走。”

這種事也沒多稀奇,柳雲湘聽後沒放在心上。

再晚一點,有官差過來,說是盜賊強闖城門,嚴暮在搶抓盜賊的時候受傷了,傷得挺重的,讓柳雲湘趕緊跟他去見嚴暮。

柳雲湘垂眸凝思片刻,讓謹煙拿來大氅,讓子衿跟著她一起去。

“您一人去就行。”那官差道。

柳雲湘淡淡看著那官差不說話,而那官差看了看子衿,小姑娘一個,瘦瘦弱弱的,稍稍權衡了一下妥協了。

“咱們快走吧。”

院門外停著一輛馬車,很快離開巷子,一路朝城門那邊去了。

子衿撩開車簾往外面看,天慢慢黑下來,馬車經過長街後拐入一條黑漆漆的衚衕。

“姑娘,不太對。”子衿小聲道。

柳雲湘正閉眼養神,聽到這話睜開眼,眸中閃過幾分冷厲,“子衿,人欺我七分,我該還幾分?”

子衿神色一冷,“十分。”

柳雲湘搖頭,“我還她七分,剩下的三分,我要她自作自受,活著受折磨。”

馬車終於停下,子衿扶著柳雲湘下來,竟是在破廟前。同時幾個黑衣蒙面人圍上來,兩個上前先抓住了子衿。

這時幾個穿著破爛的乞丐從破廟出來,這時幾個穿著破爛的乞丐從破廟出來,他們個個都年輕力壯的,長得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不像是普通乞丐。

“今晚這個女人給你們了,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我明天一早要看到屍體。”

柳雲湘轉頭,見不遠處有一輛華麗的馬車,聲音正是從裡面傳來的。

上一世的記憶,洶湧而至,柳雲湘用力握緊拳頭。

當時她是怎麼逃的?

對了,殺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