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大箱子自馬車上卸下來,在官衙門口一字排開。

柳雲湘讓將士們開啟,然衛重卻衝她喊了一句:“長公主,我勸你最好先考慮清楚。”

柳雲湘看向那衛重,挑眉一挑:“你想說什麼?”

“你確定要得罪我們衛家麼!”

“呵,本宮只想秉公辦案,至於牽沒牽扯你們衛家,你衛家有沒有罪,如何定罪,自有皇上定奪。”柳雲湘道。

“我父親是當朝首輔!”

“又如何?”

“皇上都要避讓三分,更別說你一個異國的長公主了。得罪我衛家,你會惹上大麻煩!”

柳雲湘嘖嘖道:“衛大人這般著急,五花大綁著還要威脅本宮,看來這箱子裡定有了不得的物件。”

“開啟吧,咱們開開眼!”

隨著柳雲湘一聲令下,將士們將箱子一個個的開了。

這時晨光照射過來,投到那箱子裡,成堆的金銀珠寶撒發著金光,耀的人眼睛都睜不開。

這麼一大箱子的金銀,裝的滿滿當當,而這樣的大木箱有十幾個。一眼望過去,全是金山銀山。

饒是柳雲湘做好了心理準備,仍是被震得抽了一口涼氣。

“關慶山,你可真貪啊!”

而這還只是他孝敬衛良津的,他自己定然也留了不少,這數額只會讓她更吃驚。

“丁將軍,勞煩你帶人抄這關慶山的府衙,本宮實在想借他的金庫開開眼!”

丁清明應道,正要帶人去搜,這時站在一排大木箱最後的一位將士跑上前稟報:“長公主,最後一口木箱底下還有別的東西!”

柳雲湘看了嚴暮一眼,二人一起朝最後那口木箱走去。這木箱在搬下來時,因為太重,將士們沒有抓牢,一下摔地上了。木箱的板子裂開,從這裂縫裡能看到下面有不是金銀的東西。

“將裡面的東西翻出來。”柳雲湘命令道。

一兵士拿來斧頭,將那箱子的木板劈開,隨著金銀滾落一地,箱子下面的東西也露出來了。

竟是兵器!

柳雲湘更是吃驚,而嚴暮走上前,自下面拿起一個槍頭,打量了幾眼。

“生鐵鍛造,硬而鋒利,還沒來得及裝上槍桿,想來這附近應該有煉製兵器的地方。”

“可北金煉造兵器由朝廷監管,只有三個工坊能煉,它們並不在良山郡。”丁清明道。

“所以。”嚴暮看向衛重和關慶山,“他們在私造兵器,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柳雲湘大悟,“所以衛重來良山郡,查案事小,其真實目的是藉著欽差名義運走這一批兵器。”

想到什麼,柳雲湘讓將士們將所有的木箱子都劈開。

隨著噼裡啪啦一陣響,更多嚴暮手上這樣的鐵槍頭暴露了出來。

“還有關慶山養這些強盜,應該也是為了運送這些兵器方便。”嚴暮補充一句道。

“還有他們瘋狂斂財,許是為了籌集反叛後的軍費吧。”

這事太大了,丁清明忙吩咐手下封鎖良山郡,在他們調查清楚之前,絕不能讓一個叛軍出城。

當下活捉這些,丁清明一個一個審問,問到天大亮,終於問出煉造兵器的地方在哪兒了。

那衛重終於開始緊張了,慌忙說自己不知道這木箱子裡有兵器,更沒有和關慶山串通煉造兵器。

那關慶山豈能讓衛重逃了,忙道:“我是被衛重脅迫的,搜刮錢財和煉造兵器都是他逼我的。”

關慶山不敢吐出衛良津,因此都推給衛重。

“你做了什麼,我毫不知情!”

“我都是聽你的吩咐!”

二人你推我,我推你,若是放開他們,估摸都能咬到一起。

煉製兵器的地方竟在西城,也就是良山郡給無家可歸的百姓蓋救濟房的地方。

柳雲湘在這裡穩定局面,嚴暮和丁清明帶人趕去西城了。

日頭升起,柳雲湘讓將士們去街上敲鑼打鼓的通知百姓,她要在這官衙前開堂審案。

昨夜動靜那麼大,百姓們大多都聽到了,不多一會兒就將官衙前圍的水洩不通了。

桌椅是從大堂搬過來的,柳雲湘坐在椅子上。

“大家還不認識我,我叫柳雲湘,正是當朝長公主。”說著,她逡巡了一圈下面那些百姓。

知她是長公主,百姓們立時炸了鍋。大家小聲議論著,柳雲湘不用去聽便知道大多都是罵她的。

“首先說一點,本宮雖被封長公主,但其實是大榮人,更是大榮鎮北王妃,因著這個緣故,本宮一直在大榮,沒有插手過良山郡的事,這也是第一次來良山郡。”

說到這兒,柳雲湘沉了口氣,“但來到這兒,本宮才知道有人藉著本宮的名義搜刮民脂民膏,還說將搜刮的錢財都給了本宮。本宮並未拿到一文錢,更沒有立什麼獨是良山郡的規矩。”

聽到這話,有商人忍不住站出來問,“那競拍牌子的規矩,難道不是您立下的?”

“本宮沒有立過這種規矩,也沒有拿過競拍牌子的錢,這個規矩,本身就極其不合理。而且裡面有暗箱操作,想來經歷過的人,心裡都明白幾分。”

因這話,好多商人站出來說自己當初競拍牌子花了多少錢,而且這個拿牌子的人一出事,那牌子就要歸還官衙,這規矩太不合理了。

“這規矩是關慶山立下的,為的就是斂財,而其中還有好多命案,朝廷會仔細調查,還大家一個公道。至於這個規矩,自今日起廢除!”

聽到這話,商人們紛紛歡呼。

這時劉大娘帶著韓家父母來了,見到坐在上位的是柳雲湘,先愣了一愣。

“嚴夫人,您這是?”

“什麼嚴夫人啊,這位是長公主!”旁邊百姓忙跟她說道。

劉大娘糊里糊塗的跪下,懵了片刻才道:“長公主,求您為我兒和兒媳婦做主啊!”

柳雲湘讓劉大娘起身,請她敘述冤情。

金子的事,她自然是知道的,但她要劉大娘當著大傢伙的面說出來。既然是公開審問,便是要大家都信服。

等劉大娘哭著說完,百姓們皆唏噓不已。

“那馮家一向仗勢欺人,不似顧家,雖然也有錢,但人家一家人和善。哎,說來這世道真是不公,好人反倒不長命。”

柳雲湘一拍驚堂木,道:“來人,將馮章押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