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章 盤問

姜老夫人拉扯了一下姜宏遠的衣袖輕聲說道。

姜宏遠蹙眉，本來看到自己的女兒如此模樣，心裡也十分氣憤，但是此事絕不簡單，可能真的牽扯母親。

為了大局，姜宏遠只能躬身拱手行禮道：“謝過舒王殿下好意，此事是我將軍府家事，就不用勞煩御察司介入了！”

蕭雲瑾眸光下沉，看了一眼蝸居在韓元英懷裡的姜傾雪，冷冷道。

“既然姜大將軍已經決定了，那本王再插手怕是不合適了，不過此事事關我朝將士家眷，還望姜大將軍公平處理，這也是給萬千將士府中敲響一個警鐘，我南武將士的家眷欺不得！”

“是，下官明白！”

姜宏遠也是納悶，雖然十年未回武都城，但是他聽說這位舒王殿下。

他不是人稱‘混世魔王’，桀驁不馴，最是喜歡袖手旁觀嗎？

今日怎麼管起了我將軍府的事情？

看來也是為了我姜家的勢力而來啊，回頭定要好好盤問雪兒昨日劫匪的細節，說不準這劫匪就是舒王殿下自導自演......

姜宏遠想不通的，一概按照想拉攏姜家處理！

“外面風雪太大，趕緊進屋吧！”姜宏遠說道，此事決不能再在府外鬧了。

韓元英瞪了姜老夫人和柳湘如一眼後放出狠話。

“此事就算不驚動御察司，我也會調查出真相，若是真如雪兒所言，那些欺負過她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隨即一把將姜傾雪抱了起來，擠走所有人，往將軍府內走去，韓元英不愧是軍中‘鐵娘子’，氣勢如虹，冷厲的目光掃過之處，皆忍不住顫抖。

依偎在自己孃的懷裡，姜傾雪聞著娘獨有的氣味，真是太幸福了！

看著姜傾雪走遠，蕭雲瑾得意輕哼一聲。

只是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嘴角什麼時候成了揚起狀態。

一旁侍衛青鋒看此一幕，心裡驚呆了，完了，完了，看殿下淫笑的模樣，這怕是要淪陷了啊！

“殿下見諒，今日讓您看笑話了，改日下官定親自登門致歉，將大氅送回！”

“無妨，照顧好姜五小姐要緊！”

說完之後，姜宏遠便追隨韓元英的腳步，進了將軍府。

待所有人都進府之後，姜四小姐姜傾月忙對著蕭雲瑾緩緩行禮。

“舒王殿下見諒，月兒代替將軍府向舒王殿下賠禮道歉，今日之事讓舒王殿下見笑了！”

蕭雲瑾上下打量一眼，這就是都城人人口中稱讚的才女？

打扮跟一朵野花一樣，也不過如此嘛！

“不用你道歉，況且，你也代替不了將軍府！”

丟下這句話後，蕭雲瑾便上馬離開。

只是，沒了大氅護身，還真有點冷呢。

看著蕭雲瑾的背影，姜傾月不禁氣得臉通紅，狠狠地跺了一下腳。

都說舒王殿下不近人情，還真是如此，自視高冷，還是城王殿下好相處一些！

......

姜傾雪的房間是最近才收拾的，乾淨是乾淨，但是他們忘了一件事情，就是沒有提前安置炭火。

韓元英抱著姜傾雪進入房間，瞬間感覺陰冷無比，雖是乾淨，但少了一種人氣，一看就是現收拾的，傢俱和擺設還都是十年前的樣子，好在被褥是新的。

韓元英將姜傾雪放在床上，很是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女兒。

哪怕她在戰場上被敵軍刺穿腰部，都不曾流下一點眼淚，但看到自己的女兒如此受苦模樣時，韓元英眼淚不止，擦掉的眼淚又流了出來。

“娘，你別哭，雪兒不想看見孃親哭！”

“雪兒，對不起，是娘對不起你，娘不該拋下你的。”

“我都明白，敵軍當前，娘也是別無選擇，我心裡從來沒有怪過娘！”

韓元英再也止不住了，哪怕姜傾雪責怪她，她也能接受，但姜傾雪卻如此懂事，這更讓她心裡難安。

“雪兒，你放心，這件事娘定為你討回公道！”

這一幕讓姜傾雪很是動容，娘這麼愛我，上一世我竟信了姜傾月那個賤人的話，還故意疏遠娘，娘得有多寒心啊！

“炭火來了！”

“熱水來了！”

聽到這兩個聲音，姜傾雪就知道是自己的大哥姜豐碩和二哥姜豐磊來了。

“娘，大夫馬上就到！霜兒也已經安置好了！”姜豐碩說道。

韓元英紅著眼點點頭，便轉身離開了此處。

“大哥，二哥！”

姜傾雪虛弱地喊了一聲，二人趕緊上前，看著面前的妹妹，瘦骨嶙峋，處處透著營養不良的樣子。

自己在外征戰，而自己的家人卻受著這樣的虐待，想來真是可氣！

“雪兒，你放心，不管是誰傷害你，大哥都一定為你討回公道！”

“二哥也是！”

說著，二人也紅了眼眶。

前廳。

姜宏遠進門連盔甲都沒來得及換，便開始嚴肅查問這件事情。

遠征十年，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審問自己的母親，他自己也覺得不忍，但實在是沒別的辦法，此事已經驚動御察司，必須儘快處理。

姜老夫人很是心寒，一時間也哭鬧不止。

“宏遠，你出去征戰了十年，我這當孃的心，就跟著擔憂了十年，每次一有戰報傳來，我就害怕是噩耗，我天天為你們祈福，操持著整個姜家。

你卻一回來就審問我，這若是真的是我的錯，我也認了，你如此這般，我還不如直接隨你爹去了！”

說完，姜老夫人抹了一把眼淚，轉頭就要往柱子上撞。

柳湘茹一聲哭腔趕緊攔住，“娘，你這是幹什麼？

大哥，你回來第一天當真要逼死娘嗎？”

柳湘茹抱著坐在地上的姜老夫人痛哭，剛走到前廳的姜傾月看到這一幕，想了想還是不進去的好，便轉身去了姜傾雪的院子。

只是剛拐了個彎，就撞見了剛從姜傾雪院子裡出來一身怒氣的韓元英。

“大伯母！”姜傾月俯身行禮。

而正在氣頭的韓元英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從她身邊走過。

姜傾月心裡很是不舒服，死死地扣著手裡的湯婆子，深吸一口氣之後，又露出了笑容，往前走著。

此時，韓元英也走到了前廳門口，而被裡面的哭鬧之聲吸引來的過路丫鬟，只是往裡面瞄了一眼，瞬間就被韓元英瞪回。

“此事就是我說的那樣，是雪兒自己要去的莊子，她那時才六歲，你們遠行，心裡沒了掛念，就想一個人去莊子清淨清淨......”

姜老夫人的辯解讓姜宏遠很是為難，一邊是自己的女兒，一邊是自己的親孃，他夾在中間兩頭堵。

在營裡習慣了用刀槍處理問題，只要不服就軍法處置，但這是家裡，軍法自是不能用的。

已經趕到的韓元英見狀闊步上前，一雙冷眸看著坐在地上的二人。

“雪兒那時只有六歲知道些什麼？退一萬步講，就算是她自己要去的，難不成我們偌大的一個將軍府連個小姐都養不起嗎？

這樣冷的天氣，雪兒卻只能穿個薄薄的麻布衣裳！如此連個都城的下人都不如！

我與相公征戰在外，你們拿著我們用命換的錢逍遙快活，卻如此對待我們的女兒，你們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

當初我就不該相信你們的話，你們說能把雪兒照顧好，如今雪兒都被照顧得快死了，這就是你們照顧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