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悄悄蜷起泛涼的指尖,點頭道:“不錯。若是沒有表姐姐,只怕二哥哥看不到今日這齣好戲。”

江硯舟咬咬牙,盯著她的眼光陰毒至極。

“不知表姐姐這會兒如何了?”

她促狹反問。

江硯舟眯了眯眸子,道:“好得很。”

江凝唇角露出譏諷,叮囑道:“表姐姐伺候姑母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當二哥哥通房的這段日子又極為賣力,二哥哥可得好好待她。”

後面的話,江凝說得意味深長。

“六妹妹還是先顧好自己罷。”

江硯舟臉上的笑意霎時消失,甩袖離開。

“姑娘,只怕二公子又會使出什麼陰毒手段。”

採荷擔憂道。

“別怕。”

江凝輕拍她手背,讓她寬心。

墨竹軒。

院門方被人開啟,地上便有個渾身沾滿血的人朝江硯舟爬來,用沙啞的聲音哀求道:“表哥,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此人正是沈青窈。

只見她雙手顫抖著,身上沒有一處完好之處,就連身上的衣裙,也被鞭打得破爛不堪。

“滾開。”

江硯舟冷冰冰瞧著地上的人,滿臉鄙夷。

“窈兒真的不敢了,求表哥垂憐...”

她的喉嚨哭啞了,此刻哀求的聲音也難聽得很。

江硯舟朝身邊的護衛伸出手,那護衛便將手中一米長的皮鞭遞到他手上,他往空中使力一甩,只聽空中傳來陣顫慄人心的響聲,躺在地上的沈青窈已痛得翻滾在地。

“啊——”

她瞬時抽回抓住他衣襬的手,爬得遠遠的,不敢再靠近他分毫。

待天色暗下來後,京州城最見不得人的青樓裡,李媽媽從眼前人的手中接過一錠銀子,他當即將個麻袋裡扔到自己面前。

麻袋裡的人渾身是血,身上沒一塊好皮,不過用燈籠仔細照著,能看得出來模樣不錯,養好後雖然不能恢復得十成十,但也比這裡的姑娘們要略勝一籌。

何況,來這的客人都是些粗俗野蠻的男人,並不是衝著姑娘們的樣貌來的。

李媽媽喜不自勝將人收下。

幾日後,江雪儀總算逐漸恢復了神智。儘管那夜發生的事她還模模糊糊記著,但到底是不會像剛醒來那般見人就怕,凝香餵過來的藥她也能安安靜靜喝下了。

“母親,我嫁便是了。”

今日喝完藥後,她忽然開口道。

“儀兒...”

短短几日,沈曼姝竟像是老了好幾歲一般,整個人憔悴不已。

“母親不必為我擔憂,就算是死,我也定要讓江凝死在我前頭。”

得知除了沈曼姝外,其他人已鐵了心讓她嫁入方家,江雪儀像是破罐子破摔,活著只是為了要讓江凝不得好死。

“你放心,那小賤人我也定不會放過她。”

提到江凝,沈曼姝就恨得牙癢癢。

江雪儀輕輕點頭,虛弱的靠到沈曼姝懷裡,如今整個江家除了沈曼姝,沒人會再如從前那般疼愛她。

接下來的日子,江凝便是在芙蓉院裡安安靜靜待著。

頤園裡除了江雪嫣還在裡面上課堂,江雪儀和江凝都不來了。

江老夫人雖將江雪儀受辱的訊息封鎖得死死的,可想到她們那夜那般算計江凝,又只有江雪儀一人在那屋子裡,江雪嫣也想到了事情不對勁。

不然,江老夫人不會那麼爽快的讓江雪儀嫁入方家。

何婉芸也叮囑她不要再去棲雲院,多去福瑞堂陪江老夫人說說話。

有了江雪嫣的陪同,何婉芸也時常抱著江硯柏來跟江徐氏請安,又看著沈曼姝近段時日都圍著江雪儀轉,無心打理江家,江徐氏的心思漸漸放到了三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