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浸泡在水缸內,他的身上覆蓋著一層水膜,頭髮也被水浸溼,緊緊地貼在額頭上。

沈南用盡全力,雙手撐著缸沿,一躍跳出了水缸。隨著身體的移動,水缸內發出了嘩啦一聲,水花四濺。

沈南一身溼透地站在山洞內,水滴沿著他的衣服和頭髮緩緩流下,在地面上形成了一灘水跡。

沈南的身體雖然不再感到疼痛,但內心深處卻感到了一種深深的疲憊和恐懼。

沈南心中暗想,如果再這樣下去,自己可能會瘋掉。這種折磨已經超越了身體的痛苦,開始侵蝕他的精神。

沈南走到存放食物的地方,隨便吃了一些米飯,又喝了一些水,以此來補充體力。

之後,沈南走出了山洞,想要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感受一下外面的世界。

炎熱的陽光照在大地上,強烈的光線讓沈南的眼睛一時無法適應,他下意識地眯起了眼睛。

陽光炙烤著大地,也炙烤著沈南的身體,讓他感到一股熱浪撲面而來。

沈南站在洞口,適應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然而,不久後,沈南的頭又開始發暈。連續的自傷和恢復,以及長時間的精神壓力,已經讓他的身體達到了極限。

沈南的雙腿感到無力,身體搖搖欲墜,彷彿隨時都可能倒下。

沈南現在的身體已經虛弱到了極致,他的面板蒼白,眼窩深陷,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不堪。

沈南依靠著最後一絲意識,艱難地來到一處大樹旁躺下。

這短短的幾步路程,卻讓他汗如雨下,汗水浸溼了他的衣襟,順著他的下巴滴落在地面上。

沈南精疲力盡,他的雙手用盡全力捶打著地面,但卻感覺像是打在棉花上,沒有一點實質性的反饋。

這一刻,所有的委屈和心酸湧上了沈南的心頭。他的身體和精神都已經到達了極限,他開始認真思考是否要修煉魔氣秘法,那是一條能夠迅速獲得力量的捷徑。

但很快,這個念頭就被沈南否定了。沈南的一生雖然坎坷,但他從未放棄過自己的原則和底線,他不想因為一時的絕望而走上一條不歸路。

沈南從地上拾起一根樹枝,將其當做柺杖,拄著柺杖緩慢地走著。

沈南的腳步虛浮,每一次腳步落地,都似乎要用盡全身的力氣。

直到現在,沈南還是無法感受到陰陽魚的氣息,這讓他的心情更加沉重。

沈南走在地上,每一步都有汗珠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個個小小的水印。

沈南的呼吸變得急促,視線也開始變得模糊。沈南開始出現了幻覺,他看到周圍的樹木都在扭曲變形,彷彿有無數的影子在樹林中穿梭。

沈南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他的意識在現實與幻覺之間搖擺。

在沈南的幻覺中,身前不遠處,一位穿著白衣的女子靜靜地站在那裡,她的眼神柔和,彷彿蘊含著無盡的溫柔和關懷。

但在這柔和之中,又有一種壓制不住的高冷,讓她看起來既親近又遙遠。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止了,沈南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這位女子,他的心中湧起了一股說不出的情感。

女子的容貌讓沈南感到既熟悉又陌生,那是他內心深處深深思念的人——白若寒。

一時間,眼淚不受控制地從沈南的眼角滑落,滴落在他蒼白的臉上。

沈南的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他丟下柺杖,奮力向前奔跑,想要靠近那道身影。

可突然,沈南的腿一軟,他的身體失去了平衡,重重地倒在地上。

沈南奮力地嘶吼著,他用盡全力想要站起來,但眼前的視野越來越模糊,直至最後消散在一片黑暗之中。

沈南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在夢裡,沈南與白若寒走在一片廣闊的田野上,金黃的麥浪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兩人之間始終隔著一段很長很長的距離,白若寒倒著走,這樣沈南就能夠看清她的容貌。

那容貌傾國傾城,美得讓人窒息,她的身上散發著一種高貴而純潔的氣息。

在夢中,白若寒開心地笑著,那是沈南第一次見到她這樣開心。

她的笑容如同春天裡最溫暖的陽光,照亮了沈南的心房,讓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幸福和安寧。

沈南想要走向她,想要牽起她的手,但無論他怎麼努力,兩人之間的距離始終沒有縮短。

沈南在夢境的驅使下,好似瘋了一般,他不停地奔跑著,口中大喊著:“寒兒,寒兒,你等等我。”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急切和渴望,彷彿只要追上那個身影,就能抓住所有的幸福和溫暖。

沈南穿過茂密的樹林,不斷地追逐著白若涵的身影,那是他心中最深的牽掛和最渴望的歸屬。

直到沈南穿過樹林,陽光照在沈南的臉上,刺眼的光芒讓他睜不開眼睛。

耳邊不斷迴盪著關切的聲音:“小哥,小哥,你怎麼了?快醒醒。”那聲音充滿了擔憂和溫柔,將沈南從夢境中拉回現實。

沈南猛地驚醒,身上的汗如雨下一般,已經浸溼了他的衣裳。他大口地呼吸著,胸膛劇烈起伏,眼神中還殘留著夢境中的驚慌和不安。

沈南發現這裡一片陌生,好似在別人的家中,四周的擺設和環境都與他熟悉的山洞截然不同。

“小哥,你終於醒了。”一個清脆的中年女性的聲音傳入耳中。

沈南看向一旁,發現正有三個人盯著自己,他們的目光中充滿了好奇和關心。

兩男一女,其中兩個男子,一箇中年模樣,另一個則是一個小男孩。一女則是中年婦女,臉上還帶著歲月的痕跡和皺紋。

中年男子的臉上帶著樸實的微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慈祥和友善。

他穿著簡單的衣物,手上佈滿了老繭,顯然是個做慣了體力活的人。

小男孩的眼睛裡充滿了好奇,他緊緊地抓著中年婦女的衣角,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沈南。

中年婦女的臉上雖然有了皺紋,但她的笑容卻讓人感到溫暖和安心。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母性的溫柔,她看著沈南,輕聲說道:“你睡了好長時間,我們還以為你生病了。”

沈南的心中湧起了一股暖流,他的聲音還有些沙啞,他努力地坐起身,向他們表示感謝:“謝謝你們,我……我沒事。”

中年男子的臉上帶著擔憂,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不安:“小哥,你沒事吧?”他的目光緊緊地鎖定在沈南的身上,似乎在尋找著某種答案。

沈南看了看幾人,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他的聲音帶著沙啞:“你們是誰?”他的記憶就像是被一層霧氣籠罩,讓他無法看清眼前的這些人。

中年男子的臉上露出了疑惑,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焦急:“小哥,你不認識我了嗎?你還坐過我的馬車呢,我還給你嚐了我家釀的桂子酒。”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親切和關切,似乎在努力喚醒沈南的記憶。

沈南的眉頭緊鎖,他的腦海中閃過一些零星的片段,他慢慢地回憶起一些事情。

這段時間以來,沈南的精神持續迷糊,反應遲鈍,甚至出現了短時間的失憶。沈南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歉意:“謝謝,一時間沒認出來,抱歉。”

中年男子繼續說道:“小哥,你這是怎麼了?之前見到你,看你十分陽剛,精神十分的好。這才短短一個月,你現在一臉滄桑,和一箇中年人一樣,精神狀態也十分疲憊,還說胡話,而且感覺你現在瘦了很多。”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擔憂,似乎在為沈南的變化感到痛心。

沈南嘆息了一聲,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我說了什麼?”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疲憊,似乎在為自己的現狀感到悲哀。

男子回答道:“你一直叫著一個寒兒的名字。我拉人的時候剛好遇見了你,你拄著一個柺杖,口中一直喊著什麼,然後就向我衝來,但是又撲倒在地。我第一眼都沒認出來是你,我認出你後,趕緊將你抱回家。發現你一直高燒,已經昏睡了三天了,而且口中也是一直喊著寒兒的名字。”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關切,似乎在為沈南的遭遇感到同情。

沈南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他的聲音哽咽,只能勉強說出一句“謝謝”。這句話雖然簡短,但卻包含了他對這些人的深深感激。說完之後,沈南試圖起床,他想要站起身來,表達自己的尊重和感激。

這時,中年男子迅速上前,溫和但堅定地將沈南攔住:“小哥,你現在十分虛弱,我去給你做飯。你躺在床上不要動。”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關懷,他的動作輕柔但有力,確保沈南不會勉強自己。

“小虎,你照顧這位大哥哥。”男子叮囑了小男孩一句,然後就和中年婦女一起走進了廚房,開始忙碌起來。

廚房裡很快傳來了鍋碗瓢盆的聲音,還有一陣陣溫暖的飯菜香氣。

沈南只好重新躺在床上,他的身體雖然虛弱,但他的心中卻充滿了溫暖。

這時,身旁的小虎趴在枕邊,好奇地打量著沈南。小虎年紀不大,應該只有七歲左右,臉上還帶著孩童特有的稚嫩。

小虎眨著大眼睛,問沈南:“大哥哥,你是做什麼的?”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童真和好奇。

沈南轉過頭,看著小虎,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迷茫。

小虎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顫,沈南的眼中似乎天生帶著一股寒氣,讓人不寒而慄。